夏夏高燒昏迷入院的事情,沒有引來白家父母,倒是將蔣家人給引來了。


    中午時分,帶著一大堆的營養品,還有熬了一早上的雞湯,放在保溫瓶裏,拿到醫院的時候,都還是熱氣騰騰的。


    見到夏夏虛弱的躺在床上,兩個人都十分愧疚,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終於還是將夏夏折磨到現在這個模樣了,心裏有著愧疚,尤其是蔣雲翔,見著躺在病床上的人兒,眼睛竟是泛起了淚光,疼愛的看著夏夏,流露出的疼愛絕不是假裝的。


    劉霞見此,更是傷心,弄得病房裏的氣氛很悲傷。


    白雅薇站在原地,看著蔣家人對夏夏的關心,心裏一陣不如意,尷尬的站在原地,她倒要看看這場好戲,要怎麽唱下去。


    權霂離對蔣家人沒好感,所以兩人的傷心在他看來,也不過如此,他反倒在意白雅薇留在這裏的目的。


    白伯母沒有來,反倒是白雅薇來了,但還不夠,欠下的債不會單單隻是折磨白雅薇而已,白家父母也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林賢治就如同是看好戲一般,坐在沙發上,始終當個隱形人,他和權霂離認識都二十多年了,對方的xing情脾氣他了若指掌,現在夏夏人還躺在醫院,權霂離心底的怒氣肯定少不了。


    至於權霂離會找誰算賬,估計誰也逃不了,現在林賢治就差知道這個最後的答案,不過也是遲早的事。


    清楚了解的林賢治,不像是來探病的,更像是來幸災樂禍的那類型,嘴角的笑容興味十足,看不出半點擔憂的意思,若是被江昕娜知道,肯定會被說一頓,但個人xing格如此,有點難改了。


    一直睡到傍晚,夏夏才悠悠轉醒,那是病房裏該走的人已經都走了,隻剩下權霂離一個人留在病房照顧。


    耳邊傳來“沙沙”的聲音,讓夏夏秀眉微微皺起,睫毛輕顫,眼睛慢慢睜開。


    入眼一片純白,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頭頂上懸掛著吊瓶,可見人是在醫院。


    剛想開口,字眼還未吐出,就先溢出一聲呻吟,喉嚨火辣辣的疼痛感,有種被燒焦了的感覺,一開口就覺得疼痛萬分。


    聽見呻吟,權霂離眼光立刻投射到夏夏身上,見到病床上的人已經醒了過來,長腿邁動,三兩步走到夏夏麵前,將放在一旁的水,遞到夏夏嘴邊,讓她潤潤喉。“感覺好點了嗎?”


    雖然喝了水,喉嚨還是很痛,致使夏夏不願意開口說話回答,而是隻有肢體語言表示。


    觸及到權霂離擔憂的眼神,夏夏回以一個微笑,身體靠在病床上,她目光已經沒有那麽迷茫,醒過來後倒是覺得有些饑餓難耐了。


    “有沒有東西吃?我餓了。”夏夏很輕鬆的說著,她不去詢問為什麽會在醫院,也不去詢問她睡了多久,麵對之前的那件事,她心裏還是會難受,所以她寧願自己就這樣選擇遺忘,而不是牢牢的記住。


    不過,就算她想忘記,也一定忘不了,權霂離會擔心她,所以肯定會詢問這些事情。


    關於夏夏和白母交談的內容,關於兩人的關係,畢竟她在聊完之後,做出了那麽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事情。


    權霂離將劉霞送來的雞湯倒出來,親自喂夏夏喝掉。


    “這雞湯是蔣家送來的。”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說出這句話,夏夏十分明白,江昕娜燉的雞湯絕對沒那麽好喝,而且雞湯裏麵加了枸杞當歸這些補身體的東西,要不是上了年紀的人做出來的,基本上時下的年輕人想不到這麽周全。


    雞湯溫度還是溫熱的,剛好食用,這份心夏夏不得不說,蔣家對她沒一點是差的。


    平時送來的補品,隻是她不願意接受而已,但蔣家真的對她很好,盡管她不是蔣雲翔的親生女兒,盡管蔣雲翔很可能隻是愛屋及烏的對夏夏好,這份心這次她都是領受了。


    “管他誰送來的,你總需要吃。”權霂離可沒管那麽多,她剛退燒,身體不好,這點權霂離斷然不會跟夏夏身體過不去,而去拒絕這些對夏夏有好處的東西。


    莞爾一笑,夏夏覺得權霂離真的是很奇怪,隻要不他心意了,他就不管送來的人是誰,接受了,要是不順他心意,就是送再好的補品過來,他都不稀罕,不承情,真是把別人的好意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那類。


    簡單填飽了肚子,夏夏精神好了很多,已經退燒了,臉上的潮紅褪去,整個人變得蒼白很多。


    一頭柔順的頭發披散在腦後,躺在病床上,看起來有點像是久病成災,但她眼眸中有著一抹憂傷。


    對白家,她沒有任何期望才對,但此刻,她真的生病躺在醫院,蔣家人卻是來看了她,而白家人卻是什麽表示都沒有,這就是所謂的血緣親人,有沒有又有什麽區別?


    “別想太多。”權霂離擁著夏夏的身子,讓她有了依靠,不要什麽時候都藏在心裏,她還有他。


    在權霂離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夏夏看著窗外的綠色說道:“我是白家的孩子。”


    隻是簡單的說了一句話,她是白家的孩子,不是蔣雲翔的親生女兒,而是齊柔和白熙祥的親生女兒。


    “我知道。”沒有詢問,沒有驚訝,權霂離隻是輕描淡述的回答一句,就好像是給夏夏一顆定心丸一樣。


    開了口,夏夏也就沒有什麽可忌諱的了,悠悠的說著:“白母當年以為白父出軌,酒後和蔣雲翔發生關係,時候當她發現那一切都是誤會,而這時她卻懷孕了,所以她以為肚子裏的孩子是蔣雲翔的,借口說是去國外散心,把我生下來丟棄了。”


    故事從夏夏口中說出來,很簡潔,也聽不出她說這個故事時的情感如何,更是聽不出她有任何傷心的地方,但權霂離感受得到,夏夏在說這些的時候,身體是僵直的,那種刻意去裝出來的不在意,其實她心裏很在意這些。


    親生母親還沒確認她的血緣關係,就要女兒去承受了她出軌的代價,從出生就被丟棄,嚐盡了那麽多的辛苦。


    白雅薇是他們的女兒,過著公主般的生活,卻在後來要綁架夏夏的女兒,設計一場失蹤,讓夏夏傷心欲絕,而那個人是她的親生姐姐。


    上一輩的糾葛,讓下一輩的孩子來承受,那份苦夏夏可以忍,她不能忍的是,白母編造了那樣的故事,來欺騙她,還用那樣的方法讓夏夏勸說權霂離放過白雅薇。


    白家欠她的,她要白家一輩子都欠著她,心裏永遠不得安寧。


    “可是,她前麵說得故事不是這樣的,她說我母親是她的姐妹,而那個故事是發生在她的姐妹身上的,她那時候就知道我就是她女兒,卻自私的選擇維護現在的生活而傷害我。”被別人這樣利用,夏夏很不喜歡,齊柔想要保住女兒,想要維持現在的美好生活,夏夏都可以理解,但為什麽這一切非要用她的痛苦來維持下去?


    細細的吻落在夏夏的發頂,權霂離心疼夏夏這份堅強,如果夏夏想要讓白家亂掉,那麽他會幫助夏夏,隻要她能夠開心就好。


    “我沒有想過要會白家的,而她那樣的做法,就好像是我巴不得去破壞掉她的幸福一樣。”說著說著,夏夏的眼眸中又蒙上了一層水霧。


    抿抿嘴角,夏夏止住了聲音,將淚意逼回,知道眼眸的清晰程度再次恢複。“你說我要不要將這樣的事情落實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夏夏眼眸中閃過一絲狠決,那份受的委屈,成為對白家的不滿,盡數的想還回去給白家。


    權霂離握著夏夏的手,等待她平複心裏的情緒,卻是順著她的話回答。“隻要你想,坐實這個想法也不錯。”


    確實很不錯,白伯母因為害怕夏夏的出現毀掉她的家庭,所以編造了那個故事,讓夏夏遠離白家,既然如此,那就挑對方最害怕的事情下手,看看誰能夠笑到最後。


    凝眸望著窗外,夏夏許久沒有再開腔,好像在想著這件事情的可行xing。


    即使是冬季了,外麵的綠葉還是和chun天無異,醫院總是用綠樹來讓人調節心情,夏夏卻覺得調節不了,可能是因為她這是心病,所以需要靠自身去解決才行。


    白家嗎?或許她可以試試,去做這件事情,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而她做了又如何,她不過是認回了自己的親生父母而已,沒有任何錯。


    即便因此白家變得不再和諧,那也和她沒有多大關係,這對父母和她關係並不親熱,所以有什麽關係呢?


    隻要開心就好,想做就做,別人既然選擇把快樂建立在夏夏的痛苦上,為什麽她還要讓別人繼續利用她的存在?


    “那就回去吧,我不想成為被動的那個,也不行成為別人快樂的踏腳石。”這是一報還一報而已,她的生活不是別人能決定的,所以更加不會在別人利用她得到快樂後,甘願將痛苦留給自己,大不了一起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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