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沒什麽好玩的,吃吃喝喝,要麽就是談論生意來往之類的,夏夏實在不喜歡,權霂離被一群人圍繞著,夏夏獨自走到一旁,遠離熱鬧的宴會。


    本以為林賢治會帶著江昕娜來,誰知道他們兩人都是偷懶沒來,夏夏一個人十分無聊。


    權若夢始終都和白雅薇坐在一起,和一群熟悉的人聊天,安少驀有事先走了,真的就是隻剩下夏夏無聊的待在這裏。


    早知道這樣,她就不答應權霂離來參加宴會了。


    拿著一杯飲料走到大廳連接的陽台上,重重的呼吸一口氣,夏夏才覺得舒服不少,裏麵的空氣太過壓抑了,她不喜歡。


    靠在陽台上,吹著風,剛才喝過酒有些眩暈的腦袋頓時清醒不少,夏夏也沒了進去的心思。


    “沒想到你還和他在一起。”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夏夏轉身,見到來人是夜景沉,眸子有一刻暗沉下來。


    眼前的人慢慢走過來,和她並肩而站,神色一如既往的溫柔,眉眼間的俊朗略帶絲絲憂愁,嘴角溫和的笑容,還是讓人很舒心。夜景沉眼神望著遠方,目光悠遠,神色平常。


    情債是最折磨人的,安少驀能放開,夜景沉倒是未必,加上兩人鬧翻的原因,還是因為那些不雅照片,所以現在重新麵對,夏夏覺得很尷尬。


    夏夏唇瓣抿成一條線,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粉嫩的唇瓣溢出兩字。“學長。”熟悉而又生疏的稱呼,將兩人間所發生的事情好像都磨滅掉了,但是這時誰也沒計較那些,隻是覺得,這般蜻蜓點水的交集或許是最好的。


    “你今天很美。”可惜這份美不屬於我,心下沒能將這句話說出來。


    對於當年夏夏的舉動,夜景沉到現在都無法理解,因此他和夏夏再也沒有聯係,兩人越走越遠。


    在宴會上,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她,不是因為權霂離的原因而注意,單單隻因為她是夏夏,這種本能的直覺讓他能如此準確的找到她的所在,但兩人走不到一起。


    看見她獨自來到這邊,夜景沉最終還是跟了過來,過來做什麽,能做什麽,想做什麽,他都來不及思考。


    夏夏沒有回答,或者該說,她想不到該如何回答,所以隻是握緊手中杯子,感受著玻璃杯傳遞到手心的冰涼。


    這段感情,她也曾懷抱著希望,也曾後悔過與權霂離所做的一切,可是她沒有選擇。


    五年後的相遇,他沒變心,為了她醉生夢死,溫潤體貼的學長變得沒那麽灑脫了,夏夏心疼,隻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當那些不雅相片被曝光的時候,說實話夏夏有那麽一刻突然覺得放鬆了,因為不再欺騙任何人的感情,不再有任何人能用這些威脅她了。


    麵對夜景沉的質問,她心傷,畢竟那時她根本沒得選擇,更是被算計而已。


    事情過去那麽久,重新麵對,夏夏心中還是有愧疚。


    在夜景沉心裏,她可能已經是個不堪的人,所以他諷刺過她,和她徹底的臉朋友都不是了,那麽現在見麵,他心裏的那個夏夏,是不是成為了為了金錢可以屈就的人了?


    夏夏目光平靜,沒有開口。


    夜謹辰微微側臉,注視著夏夏淡然的麵容,過去了那麽多年,她沒改變多少,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的風韻,更為動人。


    紅潤的皮膚,白皙的臉蛋,都在告訴著別人她過得很好。


    “五年前,你突然離開是因為權霂離?”這句話夜景沉從來沒有問過夏夏,現在他站在上次相遇時的立場問了。


    “是,那時候,我懷了他的孩子,在我確認的同一天,他父母宣布他和白雅薇訂婚,所以我選擇離開了。”沒有隱瞞,夏夏如同一個說故事的人,將那些事情說出來,語氣中已然聽不到她的情感起伏。


    “那些照片上的人也是他?”事後夜謹辰想了很久,照片是的男人是誰,現在他才有了答案,卻是固執的要聽到夏夏承認,其實都已經無所謂了,兩人是不可能再有任何關係。


    “是他。”心中微微歎口氣,夏夏也是如實的承認了。


    夜景沉目光中沒有了愛意,流露出來的也隻是平常的神情,兩人好比是熟悉的陌生人。


    收回眼光,夜景沉沒有說任何諷刺的話,也沒有表現出激動的模樣,仿若兩人不熟悉,站在這裏也是偶然。


    很久很久,兩人都沒有說話,一道突兀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安靜。


    “景沉你在這裏啊、”權若夢穿著一身珍珠白的禮服走進來,帶著圓潤的珍珠首飾,襯得人熠熠生輝。


    見到旁邊站在夏夏,權若夢腳步停下,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轉動著,一雙滿是愛慕的眼神中有些生氣,但也沒對夏夏惡言相向。


    如果不是敵人,夏夏挺佩服權若夢,追求夜景沉那麽多年,還能堅持下來,女人的一生有多少個六年等待一個始終對自己冷淡的男人,權若夢做到,並且很堅持,哪怕到現在。


    “有事?”冷淡的話從夜景沉口中說出,他一直都對權若夢這個態度。


    “沒事,隻是看不到你,伯母叫我找找看。”權若夢臉色有些難看,卻是高傲的回答,不願意在夏夏麵前露出難堪的神情。


    麵對這一幕,夏夏拿起杯子,打算往裏麵走去,夜景沉卻是開口了。“這是公共場合,你先來不需要讓開。”


    腳步頓住,夏夏眼神落在夜景沉身上,他變了,變了很多。


    眼神移動到權若夢身上,她咬著嘴唇一臉豬肝色,想發作蠕動嘴唇最終欲言又止,沒有開口說話。


    “權霂離會找我,我先進去了。”最終夏夏還是開口,將尷尬的氣氛打破,三個人這樣的氣氛,很容易讓人想歪。


    嘴角一笑,夜景沉轉身看著夏夏,與熱鬧的宴會相比聲音不大,但也能準確的讓夏夏聽到。“你這是想炫耀你愛他?”


    沒料到夜景沉會說出這種話,夏夏有一刻的皺眉,但隨後她堅定的轉身,看著夜景沉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是愛他,不需要在你麵前炫耀,學長我尊重你的決定,所以我也希望你尊重我的決定,如果你當我是朋友,婚禮請帖我會給你一份,如果你覺得我不配和你做朋友,也沒必要這樣為難我。”


    事情被曝光時,是夜景沉選擇了要和她了斷,沒有絲毫的聯係,所以現在這樣諷刺的話,讓夏夏心中不舒坦。


    她從始到終都低調的和權霂離在一起,沒有說過任何一句過分的話,氣氛尷尬了,她才找個理由離開,卻得到這樣一句話。


    愛情需要炫耀嗎?而她在他麵前炫耀又有什麽好處?


    夜景沉選擇了放棄他,如今她還是找到了更好的歸宿,過得很幸福,炫耀這個嗎?


    利用這些刺激夜景沉,讓他後悔嗎?


    夏夏覺得她沒有理由這麽做,而夜景沉卻是這個意思了,所以讓她覺得心裏不舒坦。


    她沒有可以安排了兩人碰麵,要是不想見到她的話,隻要不走到這裏就好了,還特意走到這裏來說這些話,懷有惡意的人到底是誰?


    “既然如此,學長倒是該恭喜你。”夜景沉的祝福也說得有些陰陽怪氣。


    不願多交談,夏夏轉身要走,轉身裝進一個溫暖的懷中,熟悉的氣息讓她放鬆,頭頂已經響起權霂離冰冷的話語。“多謝。”


    手被權霂離拉住,對方沒有要走的意思,夏夏也隻能站在旁邊。


    陽台氣氛很尷尬,權霂離冰冷的注視著夜景沉,夜景沉也不退縮的回望,隱約可以聽見空氣中有電流碰撞,情況不太好。


    權若夢這時,走向夜景沉身邊,拉拉他的衣角,說道:“伯母叫你進去。”


    收回眼神,夜景很淡淡的望了一眼權若夢,與權霂離擦肩走進了宴會,權若夢緊跟在身後。


    等到這邊沒人了,權霂離低頭在她臉頰印上一吻。


    “我很高興。”她能夠在夜景沉麵前說出這番話。


    話說得沒厘頭,甚至是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但夏夏聽懂了,他是在回答她剛才對夜景沉說的話。


    “那就好。”想起權霂離曾經為了她見夜景沉而生氣,夏夏這時好像有些明了,難道權霂離那是在吃醋,但想想好像不太可能。“要是沒事了我們回去吧,雯雯在家我不放心。”


    家裏請了人照顧,但雯雯失蹤的陰影還在,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夏夏就想回家陪著女兒,比起這華麗的宴會,她更願意和權霂離帶著家裏陪著雯雯,過著簡單溫馨的生活。


    “好。”沒有反對,權霂離也有些厭煩了這樣的宴會,若非是白家端著賠禮的態度,他也不會帶著夏夏來參加。


    嬌妻與女兒,都比這些事情重要,讓他更喜歡。


    來得晚,走得早,估計也就權霂離才敢這麽囂張,讓長輩等待了,還不打招呼就直接離開了宴會。不過也沒人敢說其他,今天的宴會已經足夠讓大家看好戲了,他們不會自討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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