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斷的花竟然還能綻放?


    薑病樹分明記得,這花自己拿在手裏好久,都以為是道具了。


    沒想到竟然還能盛開。那麽它會凋零嗎?


    這個問題一瞬間在薑病樹腦海裏閃過。


    不過也僅限於想想。


    他很快接到了馬涼的電話,要求立刻回到棋牌室,參與會議。


    心願花的事情,也就沒有多想。


    ……


    ……


    棋牌室第二層。


    薑病樹雖然才來這裏不久,但現在,他已經是一個合格的老員工了。


    這裏的每個老頭,都會熱情的跟他打招呼。


    儼然像當初柳冰第一次帶他來這裏,眾人對柳冰的態度一樣。


    一聲聲小薑喊得非常親切,仿佛他就是這些老人們的親孫子一樣。


    不過沒寒暄多久,馬涼就拉著薑病樹進入了會議室。


    會議室裏,那巨大的屏幕,多了幾個生麵孔。


    “小薑弟弟也到了,怎麽還帶了朵花?是要送給姐姐嗎?”


    被分為五格的屏幕,有四人出現。


    第一格鏡頭,是有著大胸與傲人身材的徐曼羽。


    第二格,則是一個一絲不苟,豎著中分頭,帶著金絲眼鏡,穿著小西裝的男人。


    男人頗為俊美,但凹陷的眼窩表明……他似乎過於疲倦。


    所以看著不如薑病樹那般讓人賞心悅目。


    而且給薑病樹一種極為古板的感覺。


    第三格,同樣是一名年輕男性,留著小胡子,眯著眼睛,如果是女相,這個樣子會顯得有些刻薄。


    是那種別人看了一眼,就覺得這個人很會罵人的那種。


    但他是男相,則顯得有些奸滑,像是那種會背後捅刀子的人。


    第四格,是一個帶著大框眼鏡,穿著大號病號服的,頭發有些油,仿佛才睡醒的年輕女性。


    女人的臉很小,加上大框眼鏡,讓人一眼難以注意到她的相貌。而且低著頭,仿佛刻意的避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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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起前麵兩個男性,反倒是作為女性,這第四格的人,顯得有些邋遢隨意。


    薑病樹知道,能和徐曼羽這個“車”同屏出境的,必然是棋組織的其他大人物了。


    但顯然,這些人裏沒有主帥。


    他沒有見過主帥,隻是覺得,每個人都不符合完美之人的描述。


    必須得說,經常照鏡子,拉高了薑病樹的審美,對於好看的代入感,那是要求相當的高。


    馬涼還是那副懶散的樣子,打了個哈欠,手裏的蓋碗茶小嘬了一口後:


    “我先介紹一下,小薑啊,車姐你應該知道了。”


    “這個是荀,棋職為相,也是我們的萬能工具人。和我還有柿子一樣,不負責參與戰鬥的那種。”


    馬涼指的,正是那個穿著小西裝,中分頭,氣虛古板的男人。


    薑病樹到底是個社牛:


    “荀哥是吧,早就聽馬子哥說過你了!久聞大名,肺區這片兒,誰不知道我荀哥的……”


    “停,收聲,不要浪費時間,接下來你無需開口,聽就行了。”荀饗對薑病樹這套不感興趣。


    他對每項活動都有嚴格的時間要求。


    薑病樹已經遲到了一分鍾。這讓他感覺到身上仿佛有螞蟻在爬。


    薑病樹閉嘴了。


    馬涼拍了拍肩膀:


    “習慣就好,相這人做事兒是比較……認真。他連每天尿尿多少毫升,都會記錄下來,超過某個範圍,就渾身難受,會去病孵所做體檢。”


    “我說了!開會!說正事!”屏幕裏的荀饗怒了,為什麽這些人做事說話總是不分場合。


    馬涼習慣了,完全不在意,慢悠悠的介紹下一個:


    “包子,棋職為炮,嗯……不多介紹了,以後接觸了你們會了解的。”


    “什麽個情況啊,馬子,你幹嘛不介紹了啊,我的優點那麽多,如夜空裏閃爍的眾星,縱然三言兩語說不清,但你可以長話短說啊。”包子便是那個留著小胡子,有些奸相的人。


    “你就是那個健康新人吧?咱們以後可得多交流啊,嗬嗬。”


    他奸笑起來的時候,像個十足的反派。但說的話卻格外的騷包。


    薑病樹愣住,這都是些什麽人?


    馬涼不理會這騷包。


    薑病樹和包子,應該是很合得來的,二人都多少有點社交牛逼症屬性。


    “最後,主帥大人……的侍衛,唐柿子,棋職為士。也是目前負責傳達主帥任務的人。”馬涼看向最後一格。


    薑病樹沒想到,這居然是士?


    “不……不要看我。”唐柿子低著頭,她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看著她。


    但似乎因為感覺到有目光盯著自己,而有些焦慮。


    馬涼小聲對薑病樹說道:


    “老毛病,主帥不在的時候,就很自卑,不喜歡別人看著她。以前甚至戴麵具呢,出門買菜都戴麵具。”


    “後來發現戴了麵具,看她的人更多了,就不戴了。”


    唐柿子的頭越發低了些,顯然馬涼的悄悄話,她能聽到。


    當發現有人議論自己,她變得更不安局促了。


    呼吸都有些加劇。


    柳冰趕緊說道:


    “講正事吧。”


    馬涼也不再逗唐柿子,挪開了目光。


    薑病樹猜測,這個士大概不喜歡被人盯著,有些過於內向?


    於是他也挪開目光。


    不過心裏還是琢磨起了這些同事。


    “看起來……冰冰姐是最正常的一個啊。”


    “馬哥愛睡覺,懶洋洋的,懶的過分。”


    “車姐就……總感覺想吃掉我一樣。”


    “荀饗也太刻板了吧,哪有人會記錄自己每天尿尿多少毫升的。”


    “包子也是,看著我的眼神,怎麽感覺跟要把我賣掉一樣。”


    “唐柿子是士?替主帥辦事的人,可怎麽會這麽……拘謹內向?”


    總感覺棋組織很怪。除了柳冰,全是怪人。


    但偏偏最正常的冰冰姐,棋職為兵,是最弱小的那個。


    等等,誰是那個變性的?薑病樹覺得,不應該是徐曼羽。


    徐曼羽……看著像個欲女,不像個男人。


    但士隻為主帥辦事,不參與任務,那也不該是士啊?


    “ok,都認識了,那就說正事了……其實也就是一個分工。”


    馬涼說道:


    “三號線,車姐負責。”


    “七號線,包子負責。”


    “八號線,柳冰負責。”


    “五號線,小薑你負責。”


    肺區地鐵站一共四條線路,五號線通往胃區。


    薑病樹點點頭。


    這個安排倒也合理,之前他就說過,最好是四個人同時負責調查。


    找到了病域後,聯絡其他人。


    棋職為相的荀饗開口:


    “由於地鐵駛入某些區域,可能導致沒有信號,我會給你們一些組織內的通訊工具,確保隨時可以保持聯絡,我和柿子,會是你們的顧問。”


    說是“你們”,其實也就是薑病樹一個人的顧問。


    這場會議,主要就是讓薑病樹知曉明天的安排。


    同時作為唯一的新人,他們也不希望薑病樹過早的……死在病域裏。


    本來無需露麵的相與士,還是參與了會議,與薑病樹簡單認識了一下。


    哪怕這二人,似乎都不太喜歡這種會議。


    老員工們經驗分享著心得,薑病樹默默記著筆記。


    對於病域的一些事情,又多了幾分了解。


    ……


    ……


    次日,早晨五點。


    天還沒亮,薑病樹就被柳冰弄醒。


    簡單收拾了一番,確認好各種裝備可以正常使用之後,他與柳冰開始前往地鐵站。


    如果說此前的凶宅病域,隻是一場麵試,是難度最低的初試。


    那麽接下來的地鐵之行,大概便是一場複試。


    不過薑病樹想了想,昨天自己運氣那麽好,想來不會很快用盡。


    按理說,四分之一的概率自己是不會碰到的吧?


    ……


    ……


    百川棋牌室三樓。


    薑病樹是一個小財迷,他花錢不厲害,但是錢囤在手裏會很有幸福感。


    昨天柳冰的一小疊錢,他就藏在了枕頭裏。


    睡覺都是枕著鈔票的油墨香睡的。


    棋牌室的第三層,沒有人可以進去。


    因為第二層的老人們守著的,陌生人是無法前往第三層的。


    某種意義來說,薑病樹的錢……很安全。


    但人要是運氣差起來,那是真的可以喝水都塞牙。


    在薑病樹起居室的窗前,一個玻璃瓶裏,插著一朵紫色的花。


    這朵昨日盛開綻放的花,到了今日,又有了變化。


    盛開之後,便隻剩凋零,這是常理。


    紫色的花瓣變成了濃鬱的黑色,然後開始一點點脫落。


    天空忽然陰雲密布,雷雲籠罩在肺區上方,亦籠罩在了棋牌室的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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