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聞言倒是有些緊張,“不用開藥嗎?是不是應當開些藥來啊?”


    禦醫連忙搖了搖頭道,“藥補不如食補,且王妃有孕在身,是藥三分毒,用藥還需謹慎。王妃平日裏多吃滋補腎陰的食物,尋常吃的東西中,可以多食一些如銀耳、豆腐、百合、山藥、甲魚、螃蟹、鴨肉等等食物。”


    雲裳亦是點了點頭,吩咐著淺柳將禦醫所言的這些東西一一記了下來。


    完了之後,雲裳才吩咐著管家打賞了那內侍和太醫一些銀兩,將他們送了出去。


    國公夫人亦是有些緊張,“裳兒你記著禦醫說的這些,莫要在cao心旁的事情了,輕言的事情都交給你外祖父便是了,每日多在床上躺著,要是躺著不好受了便到府中走走便是。”


    國公夫人一一囑咐了許多孕期需要注意的事情,就差恨不得將自己留在睿王府了,說了半個多時辰才起身離開了睿王府。


    雲裳這才掀開被子從軟榻上走了下來,走到桌前拿起淺柳記下來的那禦醫說的應當多吃的東西,冷冷一笑,將那紙猛地一撕,扔到了屋中的火盆子中。


    淺柳見狀愣了愣,急忙道,“王妃這是為何,莫非這些食材有什麽問題?”


    雲裳笑了笑道,“皇後倒也是用了幾分心思的,那禦醫一副十分在行的模樣,還說什麽藥補不如食補,可若是本王妃真正按著他說的這些食材每日做來吃了,隻怕用不著三月,我腹中胎兒便沒了。”


    “這是怎麽回事?這些東西都算得上的十分尋常的啊。”淺柳麵上仍舊有著十分不解,淺酌亦是目光灼灼地望著雲裳。


    雲裳這才道,“禦醫一共推薦了七種食材,這七種食材對脈細之人的確都是有好處的,但是卻不是都適合有孕的女子食用。皇後隻怕對我府中的情況亦是十分了解的,知曉我身邊侍候的丫鬟大多是十多歲的小丫鬟,且我又是第一次懷孕,對懷孕期間一些忌諱定然知道得甚少。我通醫術,但是不懂孕期忌諱。她便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想要讓我腹中胎兒的xing命。”


    淺柳和淺酌聞言,麵上俱是十分的憤怒,連忙道,“皇後心腸實在是太過歹毒!”


    淺柳連忙問道,“王妃,什麽食材是不好的啊?”


    “螃蟹和甲魚,這兩樣東西都是xing寒涼的,尋常人吃了並無大礙,且十分滋補,但是有孕之人卻是食不得的,尤其是蟹夾和鱉甲,稍有不慎,便會導致小產。”雲裳緩緩道,又走回榻上躺了下來。


    淺柳蹙著眉頭道,“看來還是得趕緊找個有經驗一些的嬤嬤來跟在王妃身邊,奴婢和淺酌也得好生瞧瞧相關的書,免得被人算計了卻還不知道原因呢。”


    雲裳笑著點了點頭,“你們去安排便是。”


    連著兩日,夏寰宇和洛輕言都仍舊沒有消息,雲裳都閉門不出,整日整日的躺在床上,隻除了吃飯和出恭,幾乎不下床。華國公倒也是說到做到的xing子,第二日便派了近百名家丁來守在門口,幾乎是誰也不讓進的。雲裳前兩日還讓管家守在門口瞧著,若是有重要一些的人來,便也稟報一聲,不過隻除了柳吟風和沈宜蘭來過一次以外,倒也沒有其他人上門了。雲裳倒也專程讓管家請了個大夫來,每日到睿王府中請平安脈,隻是聽聞每日跟著那大夫的人說,大夫亦是每日都會被劫。


    雲裳心中有了譜,便讓淺柳和淺酌準備著下一步的動作。


    第三日一早天尚且沒有亮,雲裳便早早地起了身,讓雲裳手下的一個女暗衛易容成了雲裳的模樣,在床上躺著。雲裳便帶著淺柳和淺酌趁著夜色,扮成了睿王府中采買的下人出了府。


    雲裳一個月前便讓采買的下人每日都去淺水伊人閣去逛逛,瞧瞧閣中有什麽新樣式的首飾。雲裳便帶著淺柳和淺酌直奔淺水伊人閣,店中尚有其他人在,店小二便連忙熟門熟路地招呼著雲裳三人,“哎,你們來啦?今兒個我們店中倒是有幾樣新樣式的首飾,尚還沒有拿出來賣呢,你們隨我上樓瞧瞧可有王妃能夠瞧得上眼的吧。”


    雲裳笑著點了點頭,便隨著店小二上了樓,淺水早已等在了樓上,身後站著三個女子,身量分別與雲裳一行三人差不了多少,麵容正與雲裳她們三人易容的麵容一模一樣。


    雲裳三人連忙入了內屋將衣裳脫了下來給外麵三人換上了,那三人從淺水的手中接過了幾個首飾盒,匆匆跟著店小二下了樓。


    樓下傳來店小二帶笑的聲音,“勞煩三位多多在王妃麵前美言幾句,若是王妃不喜歡,盡管拿來退便是了。”


    接著便是嬌俏的女聲似是在應答的模樣,“放心好了,王妃從來都對你們店中的東西十分滿意。”


    聲音漸漸小了,淺水便帶著雲裳走進了另外一間屋中,屋中的桌子上放著一張地圖,淺水指著地圖道,“主子,屬下們按照你的地圖在地圖上的這些點進行了埋伏,這些天倒是不曾見到這些地方有頻繁的兵馬調動,隻是倒是有不少糧草和兵器源源不斷地運了過去。”


    雲裳點了點頭,“長公主是在為接下來的起事做準備呢。”


    淺水亦是微微頷首,“主子準備什麽時候出發?”


    雲裳沉默了片刻,方道,“今日夜裏,隨我去一個地方走一趟,禁衛軍作為保護皇帝的秘密軍隊,主要分為禁衛軍和禦林軍,禁衛軍,便駐紮在禁衛軍營之中,隻怕被長公主盯得緊,一旦有人馬調動,長公主多半便會收到消息。而禦林軍,夏國許多人隻知道禦林軍存在,卻不知道禦林軍在何處,有多少人。我們這一次圍剿長公主的藏兵的時候,便得動用就禦林軍的力量。”


    “主子知曉禦林軍在何處?”淺水的眼中閃過一抹光芒。


    雲裳笑了笑,搖了搖頭,“我不知禦林軍在何處。”


    淺水一愣,有些不解,“那主子……”


    雲裳笑了笑,“我雖然不知道禦林軍在何處,但是我知曉禦林軍的統領在何處,王爺曾經與我說起過。”


    雲裳在淺水伊人閣中呆了整整一天,夜晚漸漸降臨,天越發的黑了起來,外麵的燈一盞接著一盞的熄滅,整個錦城都開始安靜了下來。隻在街上傳來“咚!——咚!咚!”的打更聲,三更了。


    淺水伊人閣的**中走出幾個穿著黑衣的人影,閃身便進了夜色之中,拐進一旁的小巷子便不見了蹤影。


    半個時辰過後,在錦城西邊的一處不起眼的低矮的房子門前,響起幾聲敲門聲。旁邊也不知道是誰家的院子裏麵傳來幾聲狗吠聲,在寂靜的深夜之中顯得尤為的清晰。門裏麵傳來吱呀一聲,而後便響起一個似乎帶著幾分困倦的聲音,“誰啊?大半夜的,讓不讓人睡覺啊?”


    門猛地被拉了開來,一個披著單薄外袍的中年男子舉著有些微弱的桐油燈望向門外,入眼便瞧見一個黑漆漆的令牌。


    那男子眼中閃過一抹冷凝之色,連忙拉著門外的幾人入了門裏,四處望了望,才又迅速的關了門。


    那男子舉著桐油燈走在最前麵,推開了那有些破舊的缺了個洞的門,門用稻草草草地擋了擋,裏麵亦是十分的簡陋,一張灰撲撲的看不出用什麽木頭做的桌子,幾根跛著腿的長凳,便是屋中所有的家具。


    男子進了屋便轉過眼打量著幾人,麵上帶著幾分戒備,“你們是什麽人?”


    雲裳聞言,上前一步掀開罩著的大大的黑色鬥篷帽子,看了那男子一眼,才道,“閣下是劉明吧?宮中劉文安公公的義子,禦林軍統領?”


    劉明聞言皺了皺眉,並未回答是還是不是,隻蹙著眉頭望著雲裳,“你是何人?”


    雲裳笑了笑道,“我是睿王妃寧雲裳。”雲裳說著,便從袖中拿出了代表著自己身份的玉牌,遞給了劉明。


    “睿王妃?”劉明翻來覆去地瞧著手中的玉牌,帶著幾分疑惑地問道,“這禁衛軍調遣令為何會在你這裏?你又如何找到這裏的?”


    “陛下出了事失蹤了,劉統領可知曉?”雲裳亦是學著他的模樣,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卻又問了他一個問題。


    劉明也沒有回答,隻是神色卻讓雲裳知曉了答案。


    “看來劉統領是知曉此事的,劉統領的義父在陛下身邊侍候,是陛下最信得過的人,自然也是知曉的,陛下將這禁衛軍調遣令交給了睿王爺。”雲裳麵色沉靜,目光定定地落在劉明的身上,“而睿王爺在幾日前亦是被人擄走了。”


    “睿王爺在被人擄走之前,便將這禁衛軍調遣令交到了我手中,並且將劉統領的地址告訴了我,讓我尋機會前來找劉統領,讓劉統領幫忙做一件事情。”雲裳笑眯眯地道,“此事事關夏國江山社稷,不知劉統領可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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