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心,果真是海底針啊。


    雲裳眨巴眨巴眼,望了望門口,終究隻是淡淡地歎了口氣,走回了床邊,坐了下去。


    淺音端著水回到屋中的時候,隻瞧見了雲裳一人坐在床邊,似乎是在發呆?淺音四處瞧了瞧,沒有找到靖王的身影,急忙將水放下,走到雲裳身邊道,“王妃,王爺呢?你方才不是應當與他道歉的嗎?”


    “嗯?道歉?”雲裳剛從自己的思緒中被淺音叫了回來,反應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道了啊?可是他莫名其妙地站起身便走了,似乎也並沒有高興啊?”


    淺音也愣了,“你怎麽道的歉啊?”


    雲裳便又將方才與靖王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淺音有些無奈地望著自己主子,心中想著,主子雖然遇事總是沉著冷靜,原來也有十分不擅長的事情啊,也難怪了,不過才十五六歲而已,感情的事情那般複雜,她也隻是因為在宮中見得多了,所以才有了幾分心得,王妃不明白也是應當的。


    跺了跺腳,淺音才道,“王妃啊,你難道沒有想過,王爺是因為你與柳吟風看起來有些親密,害怕你喜歡上柳吟風所以才生氣的嗎?”


    雲裳這下徹底愣了,“我為什麽要喜歡上柳吟風?”


    “那王妃喜歡王爺?”淺音連忙問道。


    雲裳聞言,耳朵微微有些發燙,半晌才點了點頭,“我都已經嫁給他了,不喜歡他喜歡誰?”


    淺音這才歎了口氣,“若王妃真的喜歡王爺,那王妃與王爺真的是我見過最冷情的夫妻了。奴婢還小的時候,父親和母親應當算是相愛的,他們平日裏,怎麽說呢,雖然父親白日裏要忙著幹活兒,可是一有時間,總是會找時間陪母親一同出去玩兒,給母親買各種東西。而母親呢,亦是會在父親回家的時候溫柔地問父親累不累,然後端上茶水。會給父親繡些荷包,做做鞋子。兩人也偶爾拌嘴,每次拌嘴的時候,母親總會像個小女孩兒一般抓著父親的衣袖撒嬌,每次母親一撒嬌,父親便是一副十分無可奈何的模樣,卻也次次都會依著母親。”


    雲裳聞言,眼中仍舊一副茫然的模樣。前世與莫靜然在一起,她是尊貴的公主,xing子嬌縱,總是指使著莫靜然這樣那樣的。後來成親之後,她被婆婆壓著,卻因為是莫靜然的母親不得不退讓幾分,莫靜然在外麵胡作非為,前幾次她還打罵,後來便漸漸變得麻木了,隻會在院子中默默一個人哭。撒嬌……成親之前,作為一個公主,她是不用會的。後來,隻怕是撒嬌也沒用了。


    這一世她與前世的xing子截然不同,表麵上溫柔和順,骨子裏卻是帶著幾分冷清的,再遇上一個麵上心中都冷漠的靖王,兩人從相識到如今成了親,都是淡淡地模樣,連貼心話都甚少說。讓她去找靖王撒嬌?雲裳渾身打了個冷顫……隻怕今年靖王會以為她傷的不是手,是腦袋吧?


    淺音見雲裳的模樣,便知曉她沒有明白。想了想,便又道,“奴婢在宮中的時候,也見過不少嬪妃,她們大抵也是愛皇上的吧,每次皇上來的時候,便會興匆匆地打扮好,準備好皇上喜歡的東西,吃的喝的用的,皇上一來,便極盡溫柔的與皇上說說話,喝些小酒,興致好的時候琴棋書畫的都會用上。若是皇上不來,便會鬱鬱寡歡,做什麽都提不起興致來。”


    淺音說完,卻覺得後宮中那麽多妃嬪都在爭一個皇上,因而百般手段都是會用上的,這不足為奇,隻是與靖王爺和靖王妃的情形不太一樣。


    想到此,淺音便放棄了與雲裳舉例說明的想法,總結道,“總而言之,你表現出來的模樣,一點兒也不像是喜歡王爺,在乎王爺的。所以王爺才會覺著有些不踏實,你若是喜歡王爺,便稍稍表現得明顯一些如何?”


    這幾句話,雲裳倒是聽明白了的。沉吟了片刻,才點了點頭,“明白了。”


    淺音聞言,便連忙興致衝衝地給雲裳出了好些主意,隻等著靖王一回來便開始實施,可是沒有想到,靖王當夜並沒有回來。


    已經近子時,雲裳蹙了蹙眉,心中隱隱有些不是滋味。想著,即便是與她慪氣,也不應當夜不歸宿吧,白白引人擔憂。


    淺音見狀,知曉雲裳隻怕是好麵子,兩人剛剛鬧了矛盾,不好去問靖王去了哪兒,便悄悄走了出去,想要去找洛意問問,洛意是靖王身邊的暗衛,定然是知道的。


    隻是卻連洛意都不見了人影。


    淺音皺眉,連忙去尋了管家,管家沉默了片刻才道,“王爺是傍晚的時候出的門,卻也沒有交代要去哪裏,竟然連王妃也不知道王爺去了哪兒嗎?王妃可有說要派人出去尋找?”


    淺音愣了愣,自己是瞞著雲裳出來問的,自然也不好再假傳雲裳的命令去尋,便隻得搖了搖頭,又回了主院之中。


    叫人弄了些熱水來,淺音才走到雲裳身邊道,“王妃如今手受了傷,不宜沾水,奴婢侍候你洗漱。”


    雲裳點了點頭,轉身進了淨房。


    洗漱了出來,淺音便服侍著雲裳睡下,轉身拿了桌上的燈,有些猶豫地輕聲問道,“王妃,要留燈嗎?”


    雲裳聞言,沉默了片刻,才應了聲,“留著吧。”


    淺音便又將燈放到了桌上,行了個禮轉身出了房間。雲裳盯著那靜靜燃燒著的琉璃燈,蹙了蹙眉。此前自己一個人睡著習慣了倒也不覺著有什麽,可是自從從涇陽回來之後,他們二人便一直同塌而眠,如今突然身邊少了個人,卻突然覺著有些不太習慣了。


    雲裳輾轉反側了一夜,直至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剛睡著,便被淺音叫了起來,淺音的聲音有些急促,帶著幾分慌張,“王妃,你快起來瞧瞧,宮中派了人來,說夜郎國的太子死了,似乎是王爺下的手。夜郎國使者已經鬧到了金鑾殿上,皇上大怒,正在四處找王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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