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謐如水。


    裴璟琛一個人躺在辦公室裏間那專屬的休息室裏麵的大床上,盡管已經很疲憊,但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他不想說,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會想起伊珥來。


    不管他之前是多麽的生氣和糾結,但是依然會想起那張笑顏如花的臉。


    然後,他就會在想,為什麽他在看到伊珥和秦以律單獨相處在一起的時候會是那樣的額生氣,近乎失去理智一般的瘋狂。


    不管想了一切遍,還是一萬遍,答案都隻有一個!


    那是因為在乎!


    這個世界上,有多少感情都是因為太過在乎了,才會有了那麽多本來可以避免的傷害。


    可是,伊珥不在身邊的日子卻是那麽的難捱,就算他想要暫時的放下也做不到,也許裴璟琛還不是很徹底的明白,有一種愛,已經徹底的深入到他的骨髓當中。


    裴璟琛一直在腦海裏麵想著,想著和伊珥相識以來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情。


    這一想就直接想到了外麵的天都微微亮了,他還是沒有半點的睡意,隻能是從床上坐了起來,坐在落地窗邊,看著清晨江城的全景。


    他的手指間還夾著煙!


    其實裴璟琛抽煙的樣子還是非常的帥氣迷人的,但是他已經很久都沒有抽煙過了。


    隻是因為伊珥不喜歡煙味!


    裴璟琛才想起來,隻要伊珥不喜歡的,他統統都不會去做。


    牧錦年從辦公室進到裏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裴璟琛發呆的背影,以他的敏銳度,居然沒發現牧錦年進去。


    牧錦年有些不明白,明明如此深愛,為何還要有猜疑和傷害。


    或許是人和人之間的xing格不同,選擇處理事情的方式也是不一樣的。


    他也想過,如果相同的事情發生在他和左顏身上,他又會選擇怎麽去處理和麵對。


    但是,這顯然是沒有任何的比較xing。他和左顏到底不是裴璟琛和徐蓁濘。


    “回來了?”裴璟琛的聲音聽起來比從前的低沉更多了一些滄桑的感覺。


    牧錦年點了點頭,才學著裴璟琛的樣子,盤了腿坐在了落地窗邊。


    “是不是有很多的事情想不通?”


    牧錦年目光平靜的看著落地窗邊的徑直,語氣卻是很平靜的。


    他知道裴璟琛表麵上在很多時候都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但是很多事情都是藏在心裏麵自己一個人扛著的。


    牧錦年知道,裴璟琛和徐蓁濘是不可能回得去的。


    但是裴璟琛的心裏麵一定會糾結,畢竟是曾經深愛過的人,怎麽又會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愛人舊時的模樣總是在記憶的最深處。


    裴璟琛知道牧錦年問的是什麽,但是他卻還是一直沉默著,並沒有開口說任何的話語。


    或者,牧錦年才是這個世界做東他的人,就算是不說,也能夠明白他心裏麵的想法。


    牧錦年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才將自己手裏麵的檔案袋遞給了裴璟琛。


    裴璟琛伸出來的手遲疑了一下,明明就是期待已久的答案,但是在真的答案擺在了自己麵前的時候,他的心裏麵卻是害怕到不行。


    “拿著吧!”牧錦年是用塞的。


    裴璟琛接過文件的時候,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在顫抖。


    但是他還是在牧錦年目光的注視下麵,顫抖著雙手打開了文件袋子,有些事情總不能一直這樣逃避下去。


    可是當裴璟琛的眼睛觸及到了了文件袋裏麵第一份文件抬頭上麵幾個字的時候,眼神當中就充滿了疑惑,他沒有把文件抽出來,而是看向了牧錦年。


    “不用這麽驚訝的看著我!”牧錦年卻是一副早就預料到一般,勾了勾唇角:“那個叫念璟的小孩,英文名kimi的確就是徐蓁濘當年收養的孩子!”


    “隻不過,這份領養手續也不是徐蓁濘和孩子的,因為當年徐蓁濘是一個人去的紐約,即使是看到這個小孩眉宇之間很像你小時候的樣子,但她也沒有領養資格。”


    領養kimi的是徐蓁濘在紐約的一對朋友夫妻倆個,當然孩子是徐蓁濘撫養長大的的確沒錯。


    而徐蓁濘這一次回國來找裴璟琛,顯然是做足了準備的,要不然的話,也不用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到,甚至是差一點就失望而歸。


    看起來,徐蓁濘這一次真的是豁出去,勢在必得的了。


    裴璟琛都沒有聽牧錦年把話給完全說完,就直接的從地上起身。


    “去哪?”


    牧錦年有些不明所以然,就算真的要收拾徐蓁濘的話,那至少也應該等到天亮了再說吧。


    可是他卻不明白裴璟琛此時此刻的心情,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去拆穿徐蓁濘的謊言,然後再把他的小女人給找回家來。


    “回家!”


    簡單的兩個字,弄得牧錦年也不得不從地麵上站起身子來,忍著長途飛行的疲倦又跟在裴璟琛的身後離開璟盛國際。


    在車子往裴家老宅的時候,牧錦年才知道裴璟琛之所以趕著回去,完全是因為徐蓁濘和那個孩子,這會兒就在裴家的老宅。


    牧錦年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深深的沉默了好一陣子,然後才開口:“當年的女強人現在果然是比從前還要本事高了!”


    他甚至不敢去想,這徐蓁濘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裏麵就把裴璟琛的父母都給搞定了,這要是他和董奇兩個人晚上幾天回來的話,那豈不是世界都要變了樣子。


    難怪裴璟琛會那麽火急火燎的!


    他也終於明白,這遇到像徐蓁濘這樣的前任果然就不是一般的人所能夠承受的生命之重。


    說話間,車子已經在裴家的院子裏麵停下,裴璟琛心急的就連車子都還沒有停穩,就直接的解開了安全帶,跳下車去了。


    沒錯,一點兒都沒有誇張,的確就是用跳的!


    牧錦年感覺自己有些目瞪口呆,但是也不敢有遲疑,也跟著下車了。


    裴璟琛卻已經是在瘋狂的按著門鈴。


    “誰啊,誰啊,一大早的!”門裏麵是柳曉麗不情不願的聲音。


    但還是沒隔多久就把門給打開了:“這麽一大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柳曉麗一向都比較享福的人,昨晚和念璟玩的有晚了那麽點兒,自然的早上就想要多睡會兒,這會兒全部都是抱怨聲。


    “阿姨,這真的是……”


    “讓開!”


    牧錦年剛想要跟柳曉麗表達內心歉意的時候,裴璟琛卻是直接從旁邊的空隙傳了過去的,直接就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錦年?這,這剛才是誰啊?”柳曉麗揉了揉眼睛,扭頭看去,才知道那一陣風一般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好兒子裴璟琛。


    對於裴璟琛這麽一大早就回來的這件事情,柳曉麗心裏還是蠻高興的。


    隻是靜下心來一想,這事情不對勁啊,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麽簡單!


    尤其是裴璟琛的腳步已經停留在客房的門前,伸手就要去敲門,柳曉麗下意識的就好了一聲:“璟琛你這是幹什麽,臻苧和念璟這會兒還在睡覺呢,有事的話也晚點兒再說!”


    一邊念叨的同時,一邊也已經移動到了裴璟琛的身邊。


    裴璟琛的臉黑的就跟那寶黑炭似的,聲音也很冷:“一分鍾也晚不了了!”


    既然徐蓁濘剛回來撒下這個彌天大謊的話,及必須要有那個勇氣去麵對和承擔的。


    說罷也不理會柳曉麗的阻攔,直接就是把客房的門敲得很大聲,那聲音簡直就隻能是震耳欲聾去形容才對。


    “你說你這是幹什麽呀,別吵到孩子,這麽小的年紀正是需要充足的睡眠呢!”


    “阿姨,您就讓裴少這樣做吧,他自然又他的道理!”


    柳曉麗在一邊憂心忡忡的念叨,牧錦年有些看不下去,他總算知道裴璟琛這幾天都是生活在什麽樣的水深火熱當中了。


    “可是……”


    柳曉麗的可是都還沒有可是完,客房的門就已經打開了,徐蓁濘打著哈欠出現在眾人的麵前:“發生什麽事情了,地震嗎?”


    “璟琛?”看到麵前裴璟琛的時候顯然有點兒吃驚。


    昨晚他不是那樣堅決的離開了,怎麽這麽早就出現在老宅了,難道說是想明白了嗎?


    裴璟琛也盯著徐蓁濘看,然後再看到徐蓁濘身上的那件睡裙的時候,整個人的臉色變得更加不好了。


    “我隻是……昨晚住在這裏沒有帶睡衣,所以才……”


    當然,她不會告訴裴璟琛,她就是故意跑到樓上的衣櫃裏麵精挑細選了半天的時間才選中的睡衣。


    “立刻馬上換掉這件睡衣,來客廳!”


    裴璟琛努力的克製住自己內心深處的憤怒,丟下這句話直接就去了客廳。


    “這孩子,到底是怎麽可,難道說是中了邪了?”柳曉麗在一旁喃喃自語,腳步卻是跟著去了客廳,想要聽聽裴璟琛到底想要說什麽。


    徐蓁濘原先也是一臉的不知所以然,但是看到牧錦年那諱莫如深的眼神的時候,她的心一下就慌亂了起來。


    艾薇兒說這幾天有華人在紐約調查他們的事情,難道說那個人就是牧錦年嗎?


    那麽牧錦年到底調查到了什麽呢?


    徐蓁濘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還是回去房間換了衣服。


    而這時裴家其他的人,也都被樓下的動靜給吵醒而紛紛下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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