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這是你第一次任務失敗,你自己應該知道有什麽後果。”


    這些話是曾經在訓練和養育影子的時候,陳母反複對影子說過的,因為從影子接回來的那一天,就發現在影子身上存在的那種強烈的歸屬感。


    即便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但隻要是讓影子待在這個固定的地方,給影子固定的訓練,對影子來說已經是足夠。


    所以,讓他脫離這裏,不再管理他,已經是最大的懲罰。


    因為長期的訓練,已經讓影子除了執行任務,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何而生,這樣將他放棄,已經是最殘酷的刑法。


    影子不說話,但是本就蒼白的臉色已經更加的不好看起來。


    血還順著影子的手一滴一滴的低落下來,血跡在影子的身邊聚集起來,已經形成了一片,而影子就像一隻受傷的大鳥,沒有任何語言,孤寂的樣子是讓人心疼的。


    陳母已經怒不可遏,後果不是陳母這樣處理影子就能解決的,當然這樣處理影子也完全無法解除陳母的怒火。


    陳母回到大廳的時候,發現陳越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警惕的看了陳越一眼,害怕陳越察覺影子的存在。


    “你怎麽來了?”


    話語不善,陳越是陳以柯的人,向來無事是不會出現在這裏的,所以對陳越並不友好,陳越站起身來,恭敬地看著陳母,臉上的神色未著一點痕跡。


    “少爺讓我請您過去。”


    陳母冷笑一聲。


    “怎麽?陳以柯已經開始反悔了麽?憑什麽讓我現在過去我就過去,有什麽事,明天再說,我現在累了,想要休息了。”


    已經是深夜,外麵的漆黑的夜色靜寂的像是能炸出陰沉的水來。


    陳母現在選擇不去更是怕影子這樣失魂落魄的回來,身上還帶著傷,生怕是被陳以柯察覺了什麽。


    現在就過去,恐怕是會子嘍馬腳的,所以選擇不去,有什麽事情什麽話明天再說,也好緩衝一下各自的情緒。


    現在不用想也知道陳以柯肯定早已經草木皆兵了,即使影子沒有傷著靳暮歌,陳以柯也已經開始全城戒嚴和調查了。


    突然覺得剛剛那樣處置影子似乎有所不妥,如果影子在這個時候被放出去,還不如現在在這裏待著的安全。


    影子安全,就代表著她的安全。


    看陳越站著不走,陳母已經轉身往臥室的方向。


    “你回去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來之前也不看看時間,不知道這個時間我早該休息了麽?”


    欲蓋彌彰的怒火,牽扯的全是些無關緊要的憤怒,陳越卻是絲毫沒有要屏退的意思。


    “老爺也在,命我現在請您過去。”


    不急不緩的聲音,完全是在執行一項任務,陳母的後背僵直了,不敢相信剛剛聽到了什麽。


    慢慢地轉過身來。


    “你說老爺也在?”


    陳越點頭。


    “是的,老爺也在。”


    陳母的內心不像剛才那般沉靜了,開始暗暗的湧動起來。


    這麽晚了,究竟是什麽事情,竟然陳父也在,這麽多年了,有什麽嚴重的事情發生了是能驚動的了陳父的?


    隱隱的不安的感覺開始冒上來。


    “到底什麽事,這樣急著叫我過去?”


    陳母裝作若無其事的問,看看是不是能從陳越的嘴裏知道點什麽信息,也好在心裏做些準備。


    她是向來不打無準備的仗的。


    陳越卻是依舊淡然,那神色像極了陳以柯的處事方式。


    “是什麽事情自然是您去了才知道的,我一個下人……..”


    陳越輕飄飄的話不在說下去,想必陳母也能明白。陳母就記上心來。


    難道就是為了今天靳暮歌差一點被害的事情?也驚動了陳父?難道是真的抓到了影子的把柄?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她現在繼續推脫不去,會不會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況且這陳越不是那麽好打發的人,既然是派他來了,她是不能不去了。


    如果真的是有什麽把柄落在了陳以柯的手裏,那麽她也隻能是推脫的一幹二淨了,隻要影子不被抓到,隻要影子不把她說出來,那麽這件事情就不會蓋棺定論的落在她的頭上。


    “那你等著,我去收拾一下。”


    陳母趁機到後麵,見影子還在,心裏算是鬆了一口氣,命令影子去五裏之外的醫生那裏處理傷口,沒什麽事不要出來,隻能在那裏待著。


    五裏之外的一個醫生是被陳母養著的,從小到大影子訓練的傷都是那個醫生處理的,對外從來不給第二個人看病。


    對外更不是一個醫生,所以將影子放在他那裏,她是放心的。


    陳母穿了外套,跟著陳越上了車。


    車上一路無語,車窗外是深夜無邊無際的黑暗,陳母的心也跟著像是無底的洞一樣深邃下去。


    不知道迎接她的是什麽,隻是這心境越來越不如以前了。


    在商場上磨破滾打這麽多年,什麽樣的陣勢都見識過了,無非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竟然因為這小小的波瀾而心神不定。


    等到了陳以柯的別墅,果然如陳母所想的那樣,別墅的裏裏外外,上上下下,幾乎到處都是重兵把守的人。


    陳以柯為了這個女人,果真是下了真功夫的。


    跟著陳越進了別墅的大廳,別墅裏燈火通明,陳父果然在,正坐在大廳沙發的正中間,麵色凝重,是陳父身上一貫的特點。


    陳以柯則是在一旁站著,麵色如常,看不出來喜怒。


    “難道不知道現在這個時間是休息的時間嗎?深更半夜的將人叫來,有什麽事情不是能等到明天再說的?”


    滿滿的不滿意,話說出來都是帶著嗔怒的。


    說完已經坐在了陳父對麵的位置上,這樣的位置更能看清楚陳父和陳以柯的動向,漏出來倦怠,疲憊的神情來。


    陳以柯率先開口。


    “母親知道不知道,暮歌差一點被害的事情?”


    果然如陳母所想,陳母臉上未露任何聲色,冷聲嗤笑著。


    “在這裏嗎?這可是你陳以柯的地方,什麽人能有這麽大的能耐進入到這裏傷害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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