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一直陪著我母親,給她解悶,她如果是醒著的,還不知道該多麽喜歡你呢,謝謝你了。”


    這話鸚鵡似乎聽懂了,重複著。


    “不客氣,不客氣。”


    靳暮歌這才看向病床上躺著的靳母,臉色比之前好很多了,已經有了紅潤的顏色,知道是陳以柯讓人照顧的好,心裏放下了不少,上前,握住靳母的手,也是暖暖的。


    “媽,很久沒來看你了,你最近還好嗎?外麵已經是冬天了,不久前才下過今年初冬的第一場雪,可惜我也沒有看見,但是聽說漂亮極了。”


    靳暮歌的聲音輕輕地緩緩地,像是冬日裏暖陽融化的小溪流,不斷的流淌下來。


    “這個新環境,您還喜歡嗎?我這個女兒是不是做的太不好了,陳以柯給你換地方我都不知道,現在才看見你,覺得自己做的太不夠好,以後我一定常常來看您,陪您說說話,陪您聊聊天,這樣等您醒過來的時候,就會覺得隻是睡了一覺,什麽都沒有改變和錯過,怎麽樣?”


    靳暮歌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很滿意。


    “媽媽,這裏住著還習慣嗎?我看著還不錯,還都是你喜歡的樣子,您住著也舒坦吧,我知道您不喜歡陳以柯,但這些都是他做的,還有您看這隻鳥,估計是他特意害怕您悶,放在這裏陪著您開心的。”


    然後看著自己現在坐在輪椅上的樣子,其實她現在這個樣子是不願意來的,覺得現在這樣子讓母親看見了會擔心的,但是實在是想念了,尤其是在自己受到傷害之後,在看到李悅和白露懷孕之後。


    突然的落差的感覺,很難受,心裏空蕩蕩的,在這個時候最想見到的人就是靳母了。


    “不用擔心,我沒事,隻是腿不小心崴了一下,醫生說沒事,過幾天就好了,您不用擔心,現在想要的東西越來越少,能聯係的人也越來越少,生活恢複了那種平靜的,平淡的樣子,我不能出去工作了,不知道是不是心裏生了病,有很多的情節在糾纏著。”


    靳暮歌的聲音頓下去。


    “回來這麽久之後,我突然想念國外的生活了,那個時候我們沒有錢,分文沒有,我們在語言不通的國家打工,睡在破紙箱子搭的房子裏,我們相依為命,但是我們有生活的盼頭,每天會為了吃飯,會為了生活不斷的努力奮進,現在想想都不知道那勁頭是怎麽來的,盲目的,甚至是有些發傻的,現在回來了,在這個地方,在我把他們都安頓好之後,突然覺得很累很累了。”


    這種感覺由來已久,但是她從來沒有跟陳以柯說過,因為說不清楚,因為覺得說出來會矯情。


    如果說以前還有工作上的事情足以讓他奮進的話,那麽現在,真的真的就沒有任何的盼頭了。


    前麵是什麽風景,無所謂。


    是什麽樣的路,也無所謂,似乎總有陳以柯這樣一把強大的傘在前麵擋著。


    不說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靳暮歌盡量讓蓮山堆積起笑容來。


    “對了,媽,還沒跟你說呢,李悅終於跟楚大哥結婚了,您之前一直看好楚大哥的,但是我不適合,不太不安定了,他適合一個更好的,所以李悅就適合,他們還有了孩子,不久之後就會降生了,林溢瀧跟白露也修成正果了,他們在一起,雖然我不知道還有多少艱難險阻,但是他們在一起的心是堅定的,老四跟韶華也要結婚了,韶華也懷孕了,感覺好高興啊,為了他們,覺得他們真幸福,又感覺真的失落,似乎這個世界上,一個人的始終隻有我一個。”


    說了很多從來沒有跟別人說起過的話,靳暮歌覺得疲倦有輕鬆,陳以柯來接她的時候,沒有看見靳暮歌的眼裏有流過淚的痕跡就放心了。


    路上,兩人一度無語,靳暮歌是多話的,甚至是呱噪的,這樣安靜的氣氛讓陳以柯不適應。


    隻是這樣的狀態,在靳暮歌這場事故之後就開始變得時有發生了。


    靳暮歌轉過身,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看著陳以柯。


    “跟我說說那隻鳥的事情吧!”


    靳暮歌突然開口,而且話題是一隻鳥,似乎洞察了什麽,讓陳以柯有些慌亂,開著車的動作沒變。


    “說一隻鳥做什麽,一隻鳥有什麽好說的。”


    看得出來是明顯的閃躲,靳暮歌不依不饒,她不是非要說一隻鳥,兩個人之間能碰觸的,能糾纏的話題本來就很少,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隻覺得那隻鳥是一隻有故事的鳥,想要知道。


    “就像要知道,這隻鳥是怎麽來的,你養的?你怎麽養的一隻鳥?還有他是開始就會說話的嗎?”


    這些像是靳暮歌能好奇的範圍,陳以柯不願意讓靳暮歌是安靜的,所以無奈之下選擇開口。


    可是,該怎麽對她說呢?


    “撿的。”


    這是這隻鳥的出處,靳暮歌不敢相信,高傲如陳以柯,竟然會去撿一隻鳥來養著。


    “在哪撿的?難道沒有主人嗎?”


    陳以柯突然覺得這車廂裏的空氣有些悶,想要開窗戶又怕將靳暮歌凍著,隻好忍耐著。


    “撿的當然是沒有主人的,不然能叫撿的嗎?”


    靳暮歌被陳以柯突然的大聲嚇了一跳,但是撇撇嘴,覺得怎麽這麽不像是陳以柯的風格,路上能遇見一個正遇遭遇的人都不會管一下,怎麽會好心的去撿下一隻鸚鵡?這完全不是陳以柯的風格。


    真懷疑陳以柯說的這些話是不是真的了。


    “那你為什麽要撿一隻鸚鵡?”


    陳以柯歎息了一口氣。


    “大概是因為我瘋了,才會要撿一隻鸚鵡。”


    大概是因為瘋了才會撿一隻鸚鵡,不過是因為這個鸚鵡的聒噪就像是一個女人一樣,隻不過是因為這隻鸚鵡的呱噪正好填補了一顆因為突然丟失了什麽東西而空虛的心靈。


    隻不過是這樣而已。


    這個說法,靳暮歌倒是接受,大概是真的陳以柯的腦子不正常的時候才會做這樣的事情。


    “那麽,他是撿回來就會說話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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