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以柯就從那些文件中抬起頭來,淡淡的目光掃了靳暮歌一眼。


    “你想問什麽?”


    靳暮歌就笑了一下,表情緊張,“那個,你不會打我吧?”說完,還咽了口口水,她看過陳以柯和韶然打架,也見識過陳以柯的肌肉,也看見過陳以柯臉上因為打架而帶著的那些傷。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突然。


    陳以柯突然覺得這個女人的某些神經過為敏感,但是敏感的方向根本不對。


    “那是陳家少nainai的擇選資格,你……還沒有。”


    陳以柯從靳暮歌的臉上,看到的是鬆了一口氣的神情。


    搖搖頭,他一定是瘋了,才會在那天喝完酒之後,跟這樣一個這樣的她發脾氣。


    陳以柯繼續看資料,突然想到了什麽,將手裏的資料合起來,探究的目光向著靳暮歌看過來。


    靳暮歌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記得,我在醫院的病床上躺著的時候…….”


    陳以柯的話還沒說出來,靳暮歌就有些毛了,趕緊摁住。


    “那是你的幻覺,我根本什麽都沒做,肯定是躺了太久,出現了幻覺之類的。”


    陳以柯就眯起危險的眼睛看著靳暮歌,氣息湊了的近了些。


    “我的腦子還沒有毛病,眼睛還不花!”


    靳暮歌默默的起身,“那個我有些累了,我想要先去休息了,你慢慢看,時間還早。”


    剛走出去一步的人,被身後的力道抓在手腕上大力的一把拉回來,靳暮歌來不及驚呼就跌坐在陳以柯的懷裏。


    靳暮歌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樣,驚恐的看著陳以柯。


    陳以柯的懷抱裏滿滿的,關於那日的想要道歉的話,完全說不出來了,隻是看著她消瘦下去的身子,覺得這樣的事情不能再發生一次。


    因為跟她的身子相比,不值得。


    靳暮歌不敢動彈,生怕自己觸碰了什麽機關,將自己不小心埋沒了。


    男人的聲音就響起來了。


    “你確定你不知道?”


    那輕佻起來的尾音,令靳暮歌的身子始終是僵硬的,絲毫不敢放鬆,一口咬定。


    “不是,我絕對不知道,如果真有那一回事的話,那肯定不會是我,是不是別人, 別的看你的人,但反正不是我。”


    看著陳以柯的目光鬆懈下來,靳暮歌也覺得自己闖過一關似的,就聽見陳以柯開口。


    “不是就算了,我還想如果有那麽一回事的話,是不是可以回去工作了。”


    剛鬆了一口氣的靳暮歌,因為陳以柯的這句話,心口又提了起來,回身不敢置信的看著陳以柯。


    “你說是真的?真的可以回去上班了?”


    陳以柯淡淡的目光掃了靳暮歌一眼。


    “不是你,那也沒什麽好談的了。”


    說完,起身往樓上房間裏去。看著陳以柯的背影和腳步,百感交集。


    “那個,我覺得有可能是我在不確定,意識不是十分清楚的情況下做的,也說不定,嗬嗬。”


    尷尬的笑聲,靳暮歌都聽見自己心痛的聲音了,早知道就不會否認的那麽徹底了,這不是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嗎?


    陳以柯回身耐人尋味的目光看著靳暮歌。


    “正好,我也記得不那麽真切了。”


    一聽這話,靳暮歌急了,趕緊追上前去。


    “別啊,你是當事人,肯定有感覺的對不對?怎麽會不記得呢,你是什麽人,況且我都有些感覺…….”


    陳以柯就著靳暮歌的身高就俯身下來,輕輕的將吻印在靳暮歌的唇瓣上。


    沒有往日的熱烈,沒有淺嚐輒止的溫柔,隻是輕輕地,如蜻蜓點水一般,如七年前的那個傍晚一般,如在醫院裏回味的那般。


    即便是這樣輕輕的,靳暮歌所有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閉上眼睛,怔怔的待在那裏,待在陳以柯的身邊。


    前所未有的心跳,一下子將她帶到了七年前一樣。


    他還記得。


    他也還記得那個瞬間對不對?


    他還記得那個吻,記得他是怎麽樣宣布她是他的,記得那樣的心跳,還有那樣的感覺。


    眼淚慢慢地在靳暮歌閉著的眼圈裏蓄積起來了。


    下一秒,陳以柯收回了自己的吻,聲音故作輕鬆。


    “工作的事,還要耐心的等些日子。”


    說完,靳暮歌隻覺得身邊的空氣流動,睜開眼睛的時候,陳以柯已經不在眼前了,後知後覺的發現。


    她好像是被騙了。


    陳以柯,你個大騙子!


    陳以柯在浴室裏用冷水給自己淋浴,嘴角上的笑容是淡淡的,大概喜歡的就是這個女人這個樣子,永遠不用跟她動太多的心思,就是她原本的樣子。


    你安然享受,她靜靜地綻放,沒有多麽華麗,但是令人難忘。


    看見她提到工作的時候,眼波裏的流光溢彩,感受到她情緒的激動,但是這些都需要耐心的等一等。


    自那日之後,陳母的一切安排相親的活動都銷聲匿跡的不再發生了。


    偃旗息鼓的場麵並非表麵看起來這般平靜,總讓人覺得這安靜的表麵之下波濤洶湧。


    他是多麽了解自己的母親,就像是陳母了解他一樣,現在的一時退讓和安靜,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搏擊和爆發。


    陳母在靜靜的等待和積蓄力量,在那之前,他必須保證這個女人的安全。


    不自覺地,陳以柯手腕上的血管已經高高地鼓起,像是要爆裂開來了。


    許久之後,才漸漸地平緩下去。


    現在的z市,每一個想要跟陳家攀親家的人家,都在忌憚著陳以柯的暴力傾向,雖然對外的媒體封鎖了這方麵的消息。


    但是在這樣的圈子裏是不能避免的早已經風傳開來了。


    尤其是在醫院裏住著的那些,不是鼻骨骨裂,就是顴骨損傷的千金大小姐們,更是對陳以柯既向往又忌憚。


    向往是因為即使在自己的身上挨了一拳頭之後,還是忍不住想起那個男人讓人過目不忘的那般優秀的樣子來,忌憚是因為這樣的一拳已經將他們為美付出的代價暴漏無疑,再怎麽樣也承受不起。


    其實想要坐上陳家少nainai的位置挺簡單的,隻要能經得起陳以柯的一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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