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悅就在這樣的車廂裏,突然越過身子到駕駛位置上的楚襄欽麵前,將唇重重的吻在楚襄欽的唇上。


    她一定是瘋了,可是怎麽辦呢?現在就想要吻他,在這個時候,即使他的腦子裏還全部擔心的是別的女人的時候。


    其實哪裏是吻,明明是咬。


    李悅的貝齒咬在楚襄欽的唇瓣上。


    對李悅這樣突如其來的又大膽的舉動,楚襄欽還反應不及就有噝噝啦啦的明顯的痛楚從唇上蔓延開來。


    李悅此刻正閉著眼睛,睫毛還在不停的抖動,可見她的緊張和害怕的程度,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來。


    如果就這樣將她推開,會讓她更加傷心吧?


    有鹹腥的味道從唇瓣上蔓延到彼此的口腔裏,鼻息裏,楚襄欽始終沒有做任何回應的這樣靜靜的看著李悅。


    這樣才消了李悅心頭的滯悶和憤恨一點,血腥味蔓延到自己的嘴裏,睜開眼睛看著俊顏如此的男人,重新閉上眼睛,把牙齒換成是柔軟的唇瓣,重新印在楚襄欽的唇上。


    他的唇瓣微涼,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薄,即便是這樣真實的吻著,楚襄欽的任何不作為也讓李悅流下眼淚來。


    他不喜歡她,他終究是不喜歡她啊,即便是這樣的將自己奉獻上去,他也沒有半點想要侵犯的意思。


    他的自持力向來是相當的好的,那麽麵對靳暮歌得時候呢?亦是謙謙君子,還是迫不及待呢?


    淚水模糊了雙眼,在眼淚掉下來之前將自己的身子從那僵硬的身體上移開。


    楚襄欽的唇瓣被血染上了顏色,車廂裏一度安靜極了,楚襄欽能聽見眼淚掉下來的聲音。


    “給我個期限?”良久,李悅囔囔著濃重的鼻音說。


    她放不掉楚襄欽就像楚襄欽無法放掉靳暮歌一樣,這樣的時間和狀態還要多久呢?她想要一個期限。


    “如果你選擇忘記的話,我想會是永遠。”


    他並不是造夢者,更不能圓別人的夢,那麽就讓這個無端的夢就此散了,再好不過了,既然自己無法釋懷,總不能還牽絆著別人的人生。


    李悅就眼含著淚水看著楚襄欽,真狠啊,這樣溫文爾雅的一個男人,在這件事情上對待自己真狠。


    卻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的揚起頭。


    “好啊,那我就等到永遠。”


    說完,動作利落的開門下車,不留給自己和楚襄欽任何反駁自己的機會,就這樣頭也不回的衝上樓去。


    雨刷還在不停的擺動著,楚襄欽看到對麵的那棟單元樓裏的燈光一路亮了。


    從今天起,喜歡就不是自己內心的一件事了,變成了一個負擔,他要負擔別人的,還要別人負擔自己的,遠沒有自己一個人的事情輕鬆了。


    陳以柯的黑車在看到靳暮歌跑上來的時候,像是撲向自己的懷抱一樣,整個人的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


    在回家的車裏,靳暮歌說起來這次專刊的事情,陳以柯就這樣聽著。


    她喜歡這做樣的事,就讓她去做好了,不過是哄著她開心,都不做計較的事情。


    靳暮歌就說:“我要整理所有的讀者來信,然後從明天開始,整理我要出外采訪的行程,尤其是那些偏遠的,貧苦的,急需要曝光的地方。”


    陳以柯一直閉目養神的狀態就變了,先是輕擰起來眉心,接著睜開眼睛看著靳暮歌。


    “你說你要去采訪?”


    “是啊”靳暮歌猛烈的點頭,表示自己的決心。


    “還是偏要去偏遠的地方?”陳以柯疑問的聲音更勝了。


    靳暮歌就瞪著認真的眼睛,“當然了,你想想在那些地方還有多少魏金剛正在成長,他們迫切被需要曝光出來。”


    陳以柯就沉下來心思。


    “是誰告訴你他們需要被曝光的?”


    靳暮歌信心滿滿。“生活的很困難,得到社會和大家的關愛,難道不需要曝光出來,讓社會和群體都了解他們麽?”


    陳以柯就重新閉上眼睛。


    “那他們的自尊心也會踐踏的不留餘地。”


    “自尊心嗎?”靳暮歌恍然間聽到這個詞,這是自己才跟魏金剛談話時得到的東西,怎麽會……


    還沒想清楚,男人慵懶的聲線就響起來。


    “你將他們生活的困窘不經同意就曝光在廣大新聞視角當中,這裏麵包含的非議,注視,痛苦隨著而來的估計隻有那些被你曝光的當事人了解。”


    這樣的話分析出來,是今天一整天的興奮之中被兜頭澆下來的冷水。


    這些……她還沒有想過。


    不是所有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都希望把自己的困窘暴漏在大家麵前,這一點,她還沒想過呢。


    這樣想來,深深的感覺到愧疚。


    差一點因為自己單方麵的熱情和想法毀了很多的人,踐踏了別人的自尊,是不可饒恕的事情,幸虧,幸虧陳以柯的提醒。


    “這件事,我會慎重考慮後再做。”靳暮歌陷入沉思。


    這樣的答案,總算是令陳以柯算是滿意了,怎麽會讓她去那種偏遠的又貧困的地方?這樣可以緩解一下她的熱情。


    車子在路上走了一小會兒,就有細細的密密的雨絲飄在車窗上,外麵的天已經黑下來,映著遠處林林總總的燈光,倒映在車窗上絲絲縷縷的水線,很好看。


    “下雨了啊。”靳暮歌得下巴拄在車窗上,有氣無力的說。


    陳以柯抬了一下眼角,看了車窗外一眼,又將眼睛閉上,就感覺到女人的手伸進褲袋裏來。


    那麻麻的,像小蟲子一樣的動靜,爬在腿上,令陳以柯的氣息有些不穩。


    “找什麽?”


    依舊閉著的眼睛,一出聲,女人手裏的動作就停下來了。


    已經很小心翼翼了,就這麽明顯嗎?


    “找煙……”


    靳暮歌如實回答的聲音,令一直閉著眼睛淡然的陳以柯突兀的睜開眼,加重了聲音又問了一遍。


    “找什麽?”


    靳暮歌咽了口口水,聲音小下來幾分。


    “煙。”


    “找煙幹什麽?”


    陳以柯就將上衣口袋裏的煙掏出來,靳暮歌一眼就看到了那支貝殼做的打火機,是她送的。


    沒想到他一直都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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