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暮歌頹敗的放下筆,“你就不能配合一點嗎?像這種問題,你就簡單的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怪不得不接受采訪,這種極為普通的采訪程序都被破壞了,完全不懂得配合,真不知道平時是怎麽處理人際間的關係的。


    這已經表現出的極大的耐xing,仍是被靳暮歌嫌棄了,看著癱坐在地上表情頹敗的她。


    “是。”


    簡單的一個字,已經做出了極大的讓步,這下子,靳暮歌算是滿意了,繼續拿起筆來。


    “看這間房間的裝修式樣,是為女孩子準備的,陳先生很喜歡女孩子嗎?未來想要一個女兒是嗎?”


    陳以柯不解的目光看過來,然後視線在這間房間裏環顧一周。


    “誰說這樣的房間就非得適合女孩子了?”


    靳暮歌不解的眨眨眼,“難道還不夠明顯嗎?全部的粉色,不正是女孩子喜歡的顏色嗎?”


    陳以柯皺起了眉頭,“誰說這是粉色?”


    靳暮歌的大腦被某種猛烈的東西衝擊了一下,被這種東西衝撞著心口撲通撲通跳著,強忍著某種衝動。


    “你當時怎麽選的顏色?還是說這顏色壓根就不是你選的?”


    陳以柯的麵上掠過一絲不悅,然後自豪的看著這間房間,“這裏的一磚一瓦,都是經過我同意才搬進來的。”


    然後,靳暮歌就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一邊拍著大腿一邊笑,笑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陳以柯,堂堂的陳氏總裁,陳以柯竟然是個色盲。


    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高高在上的一個人,竟然是個色盲。


    笑著笑著,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氣來,把氣息勻了一下,隨便拿出一個枕頭,“這是什麽顏色?”


    強忍著淚水問。


    陳以柯看的她這樣的笑,倒是沒生出些許怒火,靜靜的看著她這瘋狂的笑聲,充斥在整個房間裏,把所有的寂寞都趕走了。


    看了看那枕頭的封皮,“地毯的顏色一樣。”


    此言一出,靳暮歌的笑聲再次不受控製的爆發出來,笑得都在地上打滾了。


    陳以柯是紅綠色盲症患者,這消息刊登在雜誌社的封麵上,是不是爆炸xing的新聞呢?會不會讓陳以柯龐大的粉絲團掉隊呢?


    看著笑得滿地打滾的女人,陳以柯覺得以後的日子也大抵如此了吧,無非就是這樣無憂無慮的看著她鬧,他笑。


    直到女人眼含淚水的看過來,陳以柯才斂了眉,隨意的翻動著手裏的書頁。


    “女孩子也不錯。”


    靳暮歌怔住,“你的意思還是喜歡女孩子嘍?”


    含著淚水的目光探尋過來,晶晶亮亮的,巴掌大的小臉,軟膩膩的還像個孩子,怎麽能再要一個女孩兒呢?一個她就已經夠他受的了。


    不過,是個女孩兒的話,像她也不錯。


    就這樣,女人趴在柔軟的地毯上,一邊問一邊記,還是忍不住笑,男人屈身坐在一側,將膝蓋蜷起來,慵懶的姿態有問必答的隨意翻動著資料。


    等到筆記本上的問題有的沒的,還是自己臨時想出來的,都記在本子上,人也趴在地毯上睡著了。


    男人看著她的睡顏,臉上還浮現著消散不去的笑容和緋紅,粉粉的,嫩嫩的,可愛極了。伸手將她頭上的亂發終於在這一次如願以償的揉亂了,那觸感,比想象的還要更加絲滑,柔軟,像是最溫暖柔軟的毛,瘙癢著手心,一直暖到心裏去。


    在她身邊和衣躺下來,看著她安心的睡顏,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坐在陳以柯上班的車廂裏,靳暮歌還一張昏昏欲睡的臉,納悶的是,她的司機休假去了嗎?


    怎麽這幾天會經常跟陳以柯同乘一輛車啊。


    檢查了檢查今天要交上去的東西,看著那滿本子的心血,可都是她一晚上的勞動成果啊,不禁放好了。


    一直端坐在一旁看文件的陳以柯突然開口打破車廂裏的沉默。


    “今天晚上可能會晚些回來,吃飯不用等我。”


    靳暮歌詫異,這是在交代行蹤嗎?以前也沒見他這麽自覺過,臉上現出微微一笑。


    “我可不可以也晚些回去?跟朋友聚個餐什麽的?”


    陳以柯的目光就在文件看到的那一行停住,看了看腕上的時間,“可以……”


    就在靳暮歌欣喜若狂的想要瘋狂感謝的時候,就聽男人依舊沉悶的聲音。“晚上八點之前必須到家,聚會選在哪裏,幾個人,男人還是女人,名字分別是什麽,幾點開餐,每十分鍾打一次電話給我。”


    聽完這些,靳暮歌才升起來的高漲熱情又都隱隱的退下去了。


    每十分鍾打一次電話,那還叫聚餐嗎?


    這不是定時查崗麽?幹脆上個鬧鍾得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怎麽會有種被看管起來的束縛感呢?


    一直沒聽到女人的聲音,陳以柯納悶的側頭就看見嘴嘟的老高的女人,正在跟自己的背包過不去。


    想著是很久沒有給她買包了,抽空把那些新上市的帶一些回家。


    然後說:“八點可以改為九點,每十五分鍾可以改成半小時,剩下的不變,到時候一一通知我。”


    這樣的讓步算是最大的了吧?靳暮歌低沉的小心思又漸漸升騰起來,愉快的答應下來。


    到了雜誌社,陳以柯看著靳暮歌一路蹦躂著的樣子進了雜誌社,搖了搖頭,怎麽都像是長不大的孩子,昨晚竟還妄想著再要一個女兒?


    這些念頭立馬打消了,就想起早起看的一則新聞報道。


    “最近z市出現多起連環殺人強jian案,多是選擇夜裏獨自夜行或者是晚歸的女xing進行侵害,先**後殺害的做法係同一人所為,再次提醒過大市民,尤其是女xing朋友注意晚上的夜歸安全,令作案人員個頭1.75米左右,中年男子,體態偏旁,有知情者請盡快與警方聯係……”


    靳暮歌得任務完成的很有自信,將筆記本交到主編辦公室的時候,主編一一過目之後,很是讚賞。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連陳以柯未來想要個女兒都采訪到了。”


    主編很激動,不過資料裏麵沒有提到陳以柯是紅綠色盲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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