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地貼著北沉的胸,細長的臂繞過他的腰,抱在一起。而北沉,抱著她的時候也是那般小心翼翼,似捧了一塊易碎的玉石,仿佛一落地就會跌碎一般。


    他不時輕聲細語地對著她的耳朵說什麽,眼神溫柔如chun風。


    她的眼花了嗎?


    車門很快被打開,北沉上了自己的車,將維娜小心地放在了副駕駛位。她分明看到,維娜趁著北沉走向自己的位置時向她這邊巧然笑了一下。那笑美豔,張揚,分明是在向她示威!


    不過,馬上,她將頭靠在了椅背,一副虛弱的樣子。


    維娜又在搞什麽鬼!


    還沒猜出個子醜寅卯來,北沉的車子就劃開了一條直線,以最快的速度駛離。


    她不知道兩人要去哪裏,隻知道北沉竟然當著她的麵放了她的鴿子。


    約會是沒心情了,估計也沒有對像,回家,她也不願意。坐在家裏枯等著他回家還要想象兩人的親密情事,不如叫她直接死掉。


    還能去哪兒?去媽家?看到妹妹和妹夫親熱,她直想流眼淚,去嚴嫣家和李陽家,好像都不妥。


    她最終轉了個方向,卻將車停在了帝王酒店。


    這是個熟悉的地方,她曾在那些狼狽的日子裏和北沉在這裏度過了許多時光。如今再來,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心情,卻多了一股惆悵。


    “3012號房空著嗎?”她問,前台的小姐已經換了人,是和當年的前台小姐差不多年齡的小姑娘。


    看來,青chun不待人,處處都如此。


    前台小姐認真地查了一番,這才抬頭極其禮貌地道:“在的,請問小姐,您要入住嗎?”


    “嗯。”


    走進熟悉的房間,裏麵的格局沒變,不過,原本的家俱卻沒有了,換成了清一色白色的清爽的家具,有了別樣的舒適。


    躺在那張大床上,床也換過了,是一張帶有保健功能的席夢思大床,上麵鋪了一層白色的被單,躺下去柔柔的,軟軟的,好舒服。


    當年的她躺在大床上,除了緊張什麽也沒有。而今,她可以坦然地麵對,並做一切想做願做的事情。


    靜下來,北沉和維娜相擁而去的畫麵再次映入。她要片麵地相信那是他們的真感情嗎?此時,她才感覺到自己的衝動。


    或許,維娜隻是哪裏不舒服,而北沉出於對好友的關照才抱她的呢?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麽連個電話都不打?望著顯示著時間的屏幕,上麵除了時間不時發生變化外,一切如常,根本沒有將有電話進來的跡象。


    打電話過去嗎?她咬牙將手機用隻手握了貼緊自己的臉,卻怎麽也無法按下號碼。


    維娜被北沉抱到了醫院,放倒在檢查室的床上。馬上,他被醫生請了出去,給了維娜機會。


    伸手擋住醫生伸出的探測器,她抿嘴輕啟紅唇。“醫生,我什麽事都沒有,不過是跟未婚夫嘔氣了才這樣,您幫個忙……”


    醫生看著她從包裏掏出一疊錢遞過來,臉上有了受寵若驚的表情。


    “幫個忙吧,別跟我未婚夫說實話。”


    將錢直接放在他手裏,對他可憐巴巴地祈求。


    拿著醫生隨意開的藥付完醫藥費,維娜依然裝出那副軟綿綿的樣子。


    北沉將她接過來,小心地扶在臂下。“醫生不是說你沒有什麽大問題,隻是睡覺不足,休息不好嗎?怎麽還這麽虛弱。”


    “沒事啦,我想回家。”她低了頭不讓北沉看清表情,轉著眼珠道。輕輕扯著他的衣角,就像一隻可憐的乞食的小哈巴狗,“可不可以送我回去,我一個人……走不了。”


    北沉皺眉看到她這副柔弱的樣子,點了點頭。於是,抱著她回到車裏,直接送她回家。


    今天的維娜特別地黏人,又是說些以前的事情,又是感懷自己過世的母親,最後投在他懷裏唔唔地哭了起來。


    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卻還要抬頭將這副樣子給北沉看:“北沉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好煩?如果你覺得我煩你就走吧,我隻是生病了,人就脆弱了,就想有個人照顧。要是我有媽媽就好了,這樣就可以有人照顧我,也不會老是拉著你不放。”


    “哦,沒事。”北沉欲要抽出的手停了下來,反而任由她握著。


    將自己的臉全部靠在他的臂上,在他質地極好的袖口擦著,滿是感激:“沉,你真好,也隻有你能理解我的心情,我們有相同的經曆,都沒有母親的照顧。沉,謝謝你這麽照顧我,你走吧,等下爾雅要生氣了,我沒事的。”


    這樣說著,就鬆了手,自己要下床,又一下跌了下去。


    北沉連忙將他扶起,眉頭縮得更緊。


    若是別人,他完全可以視而不見,不過,眼前這個女孩不僅是他的好朋友,更是救命恩人,他若離去是不是太沒有良心了?


    他不得不表示自己是主動想留下來的,直到維娜哭夠了,哭累了,倒在他懷時睡著,他才小心地將她放下,蓋上了被子。


    抬腕看表,他的表情相當凝重,匆匆地走出去,卻還刻意放低音量輕輕關了門。


    門後,床上原本睡死的人睜開了眼,眨了眨,在看到牆上那麵指針已經指向十的鍾,咧開了得逞的微笑。那笑拉得長長的,陰險而又冰冷。


    唔唔的手機聲將她驚醒,溫爾雅揉揉眼,發現自己合衣躺在床上。眼前是個陌生的環境,不過,她還沒有時間來思考這個地方是哪裏,而是急急地拾起了手機。


    手機上是熟悉的號碼,要接嗎?


    她還沒有想清夢,手指卻已經按下。那頭馬上傳來了北沉焦急無比的聲音:“爾雅,十點鍾了,你還沒有回家,到底去哪兒了?”


    她去哪兒了?他真的關心麽?為什麽跟維娜親熱地相抱離去卻離個電話也不打給她?就算是解釋,就算是撒謊,也說明他心裏有她啊。


    她這才想起,自己現在在酒店。


    好想知道,他聽到這家酒店的名字看到這個熟悉的房號後會是什麽樣的感覺。


    提起精神,將情感暫時隱藏,她嘶啞著嗓子道:“我在帝王酒店3012號房。”


    那頭沒有停頓,立刻傳來了質問:“怎麽沒事跑那裏去了,你不知道我有多著急嗎?”


    他會著急嗎?他如果著急就不會在這麽長的時間裏對她不管不顧,就不會聽到這個含有特殊意義的酒店名字時無動於衷。


    她想說什麽卻又覺得什麽都不必要說,垂下手下,狠狠地掐斷了電話。


    重新躺下來,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臉,就這樣,深深埋沒,真希望永遠不要醒來。


    不過,終究還是醒來了,不是因為天亮了要醒來,是因為北沉的到來。


    他在外麵敲門,她擦了擦臉,以為是服務人員,沒想到,看到的是他。


    將門一推,她想將門關起,沒想到,他的力氣很大,根本不給她關門的機會,反而一推,把門推開的同時自己走了進來。


    既然擋不住,那就算了。她放棄拒絕他進入的機會,麵無表情地問:“有事嗎?”


    北沉抬眼縮眉,最終卻壓聲道:“對不起。”


    “有什麽對不起的?”


    她嘴上這麽說著,擺明了根本不接受他的道歉,當著她的麵與別的女人親親我我,最後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解決問題了嗎?


    走到另一邊,有意與他離得遠遠的,將目光轉向,根本不去看他。


    北沉握空拳對準嘴幹咳了一聲,這才道:“晚上維娜有些不舒服,所以我送她去醫院了。”


    “哦。”努力控製著情緒,她無所謂般出一個聲。而心裏真正的質問卻是:你可以因為她生病而著急,難道就不會為妻子失蹤而擔心嗎?就算你要去,不能給妻子先打個電話嗎?


    她表現得越平靜,所代表的就是問題越嚴重。


    北沉當然也知道,無力地抓了抓發。“這事你生氣也是應該的,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幫她完全出於對一個朋友的關心,沒有別的意思。”


    “挺好的哇。”伸手打開電視,她連聽下去的心情都沒有了。


    他今天的做為已經說明了一切,她真的不該再回來,打擾他的生活。


    “溫爾雅!”


    北沉突然凶起來,他是因為她的有意漠視而生氣,而無奈。


    溫爾雅依舊沒有轉過臉來看她,睜著電視的眼裏開始被某種液體蒙住,以至於她看不清屏幕上正在熱播的《甄寰傳》裏的美女們的臉。


    用力壓了壓,將濃霧壓了下去,她伸直脖子,看得認真,卻什麽也沒有看進眼裏。


    北沉突然轉身,倒了一杯紅紅的酒夜,一仰脖,盡數灌了進去。他抓抓頭發,對於溫爾雅給予的不理解非常、非常的不爽。


    才一杯酒,他仿佛就醉了,紅了眼底,僵了臉皮。再出聲時,已經暗啞。“雅兒,沒想到我給你的竟是如此一種無法信任無法依靠沒有安全感的感覺,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樣你才會真正地接受我,信任我。或許,你根本就不愛我?”


    心頭一撞,連同**也強烈的抖擻一起,並不明顯,以至於北沉無法看到,更無法體會這句話對她的巨大波動。


    不是不愛……而是太愛。


    “如果不愛為什麽要回來,為什麽要打擾我本已平靜生活?為什麽不幹脆地把我忘記?”


    他喃喃自語,聲音雖然輕卻足以讓她聽到,一聲聲,像個賭氣的孩子,又無時無刻不撕扯著她的心。心裏的肉怕早已血肉模糊,每天在對他的患得患失中,她漸漸地失去了自我。


    為什麽極為簡單的戀愛,結婚,成組家庭,到了他們這裏,卻是這般艱難?


    又是為了什麽?何必要再苦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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