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恐懼籠罩著身體,她甚至看到了死神在眼前跳舞,張牙舞爪,齜牙咧嘴,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不得不逃。”


    她的話好無奈,震蕩在他的心間,激起他更深的怒火。


    掐緊她的脖子的同時,另一隻手捏上了她的肩骨,力量巨大到差點將她纖細的肩膀捏碎。胸脯隔著衣物在起伏,帶動了簡單的t恤起舞,跳著最絕望的舞蹈。


    她閉上了眼,如果懲罰是讓她死,她願意接受。


    “為什麽?”


    他咬牙的聲音擠出來,一股猛力令她如脫線的風箏,離開了他的掌控。得到了空氣,她貪婪地吸著,深深知道,或許下一刻,就會再度被惡魔所擒。


    “為什麽?”


    一連串的質問提醒著她,事情不會這麽快就過去。她甚至相信,如果她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他一定會有所行動的。


    他的行動是無情殘忍的任何行為,她沒有能力,也沒有那個資本去承受。


    說吧,說了或許她就解放了。


    咽咽口水,她的喉嚨痛得像被割過一刀。


    “我沒有辦法。”她抬高了頭,淩亂的發絲蓋去了半張臉,帶著絕望而詭異的笑,她搖動著自己弱如柳般無力的身子。“你逼我留,你的未婚妻卻在逼我走,你們到底要我怎麽樣!”


    她用完了所有的力氣說完這句話,最後伏倒在位置上,趴在他身側,一動不動,綿軟得死去一般。


    撫過她的發絲,細細地感受著柔軟的觸感,他原本的怒火竟漸漸退去,聽到她離去的理由,並不是因為厭倦了自己,他竟有一絲欣喜在胸中流淌。


    將她從位置上抱起,置於膝上,他冷冷地發出一聲:“開車!”


    溫爾雅悠悠醒來,看到白色的牆壁上雕琢細致的壁圖,還有華美的雙層窗簾,優雅地分開兩邊,將室外平靜而美麗的世界展現在眼前。


    這裏不似酒店,舒適的同時帶給她一股溫暖,是家嗎?


    這樣綿軟的床,這樣華美的房間,還有這眩目的風景,應該是富豪家才有的吧。


    每一樣東西不是黑,就是白,間或雜夾著金色的鑲邊,把這時映襯的奢華完美而又嚴肅。這是一處男人的住所,她十分確定。


    室外,有好聽的聲音間或傳來,是誰?還帶著怒音,最後是嚴厲的命令。


    他勝利了。


    當門推開,露出被強光籠罩的身體時,她看清楚,那是北沉。他高傲地壓下了手機,將它無所謂般丟在了桌上。


    剛剛是他在打電話,他臉上鬆下來的皮膚可以猜得出,他完美地完成了電話中的談話,又一次成為贏家。


    他在跟誰講電話?以他的xing格,三兩句就可以結束,為什麽談了這麽久才進來?


    不安地想要佯裝睡著,北沉已經發現她醒來。


    他坐在她對麵的沙發上,修長的身體慵懶得如一隻休息的獵豹,似乎隻要獵物一現身,他就會彈跳而起。


    他的眼眸沉鬱得如一汪潭水,隻是這水平靜得就算投入在石,也激不起波瀾。長長的指交握起來,拇指相互彈動,表現著此刻他的完全放鬆。


    “昨夜睡得還好嗎?”


    他無意的問話讓她的臉無端地紅了起來。


    就算在那樣的情況,他都一如既往地一次次地向她索取,直到她累得再也動彈不了。


    他不是有潔癖嗎?兩個人連澡都沒有洗,他怎麽像沒有感覺一般?


    這房間很幹淨,幹淨到一塵不染,又讓她相信,他真的有潔癖。


    黑白金,三種色彩交織在房中,男xing的氣味充斥鼻息,缺少女xing柔軟的房間,總像少了點什麽,大概是溫暖吧。


    咬咬唇,她艱難而又虛假地答著:“睡得……還算好吧。”


    “那麽,今天一切回歸原點,記得我的話,不要輕易離開。”


    他翹起一條腿,優雅得像一名天神,周身總會有光環圍繞,讓人移不開眼去。


    他的話是什麽意思?


    溫爾雅還在擔心妹妹和母親。


    “我媽媽和妹妹呢?”


    “她們在該去的地方,你不要問,隻要好好地聽我的話。”


    他似乎不願意告訴她她們的去向,是不是他對她們做了什麽?


    心髒一緊,溫爾雅的臉色白了起來,她緊張地掐緊被麵,將自己彈起。“你對她們做了什麽?我已經說了,我是被逼的。”


    對方閉閉眼,不快地撇了她一眼,薄唇抿了數抿,才攤開肩膀,不耐煩地道:“他們好得很,在做各自該做的事。”


    “你的意思是你沒……”


    “當然。”他投眼,意味深長地落在她身上,帶給她一種陌生的感覺。少了沉冷,他的整個人便愈加的引人注目。


    太好了!


    “我想見她們。”


    她翻身下了床,跑向門口。


    “我同意了嗎?”


    背後響起危險的聲音,又變成了冰冷的語調,溫爾雅的肩膀一縮,手停在門把上。


    背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即使輕得隻有豎起耳朵才可以聽到,她的心還是在他每步的踏起之時重重地撞擊著,呯呯的兀自響著,那是對命運不自知的擔憂。


    長臂繞過身體,將她圈在胸與門間,逐漸圈緊,她的背與他的胸緊緊地貼在了一起,竟是那般的妥貼,似他們原本就是一對相交結的機器零件,融合得分毫不差。


    因為他緊貼,她的身體開始顫抖,他的鼻息無處不在,噴撒在她的耳側,熱熱的,帶著濃重的男xing體味,充滿了陽剛之氣。


    “這……怎麽樣你才會同意?”


    她囁嚅著,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期盼又害怕的感覺讓她覺得好緊張,好緊張。


    長臂收回,交結在她纖細柔弱的腰上,這腰不盈一握,傳遞著女xing特有的柔美。她身上若有似無的味道如一盞毒蠱,讓他深深著迷,摟著她,他竟舍不得鬆手。


    這個女人,緣何有這般的魔力?


    他搖搖頭,心髒的跳動不再沉穩,他感覺到了青chun期時候才有過的衝動。為什麽,他的感官可以輕易地被她挑起?


    煩躁地放開她的身體,留給她一陣空虛。他的突然離開,她一時無法適應,隻能自己抱緊身子,垂下眼瞼,卻還看到了貼身的西裝褲裹緊的長腿在移動。


    最終,停在床側,他半躺在床上,懶懶地推推手。“出去吧,你媽媽在北家。”


    走出來,她才知道,這是位於沉海集團的頂樓私人住宅,是北沉為了工作需要,特意安排的一個住處。


    衝下樓去,她去學校找了妹妹。


    妹妹一切都好,她的心也因此鬆了下來。


    擔心媽***追問,她隻是向妹妹問了媽***情況,就回到了學校。


    嚴嫣以一個最熱情的擁抱歡迎她的回歸。“爾雅,你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怎麽了呢。”


    她偷偷地抹著眼淚,不想讓溫爾雅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溫爾雅拍拍她的後背,抿抿嘴,忍下了淚水。


    她以為自己一輩子都回不來了,不想,一個晚上,她又回到了這裏。


    嚴嫣將她扶在床上坐下,眼睛紅紅的,已經沒有了眼淚的影子。“爾雅,你不知道吧,杜冰冰要出國留學了。”


    “出國留學?”


    重複這句話,溫爾雅驚訝極了,她敏感地感覺到,她的留學與北沉有一定的關係。


    北沉和她說了什麽,令她願意放棄未婚夫,獨自一人去海外留學?


    “什麽時候的事?”


    “今天早上就有人在傳了,中午我還看到她到學生科去辦轉學手續呢。”


    那麽,這是真的羅?


    “你沒看她的臉呀,白得跟個鬼似的,沒精打彩,像條落水狗。她是不是跟北沉吵架了?”嚴嫣湊過頭來放低音量問,溫爾雅搖搖頭,她也不知道。


    門外,傳來敲門聲,緊接著傳來一個聲音。“溫爾雅在不在?你給我出來。”


    狐疑地拉開門,門外站的竟是杜冰冰。


    嚴嫣沒好氣地把在門口,不準她往房裏探,撇嘴冷冷地道:“怎麽啦?杜大小姐,稀客呀,到我們這小店小廟裏來,有何貴幹呀。”


    杜冰冰冷著一張臉,背了光,麵色便愈加陰暗,像蒙了一麵黑沙。


    “溫爾雅,我知道你在裏麵,怎麽,怕我?不敢出來?”


    溫爾雅無奈地站起,拉開嚴嫣的手。


    要來的終歸要來,她總是要麵對杜冰冰的。


    對她點點頭。“有什麽事嗎?”


    “都是你的功勞,現在我要去美國留學了,不過我告訴你,就算我人在美國,也不會給你機會搶走北沉的。”


    “好了,好了,誰稀罕你的臭東西!”嚴嫣出來阻止她,想將她推出去。


    杜冰冰拉開嚴嫣的手,對著溫爾雅喊:“北家今晚舉行家宴,你有膽去嗎?”


    “去!那是家宴,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嚴嫣狠狠地關上門,將杜冰冰的人擋在外麵“爾雅,別理這個瘋子,絕對不要去!”


    “嗯。”


    她點著頭,臉上覆上了複雜的情緒。


    杜冰冰要走了,跟她有關嗎?跟北沉呢?


    門外的敲門聲再度響起,嚴嫣豎起兩道粗眉,嘩地打開了門。“我說杜冰冰,你真是不要臉呢,趕都趕不走……”聲音戛然而止,嚴嫣很快改變了語氣,“北海學長?”


    北海微微笑著站在門外,顯然被嚴嫣剛剛的舉動逗笑。


    他看一眼房內的溫爾雅,眼裏的柔和親切流露無遺。


    “杜冰冰來找你們了嗎?”


    “那不是!真是個討厭的家夥……”


    嚴嫣還要大發議論,以求將杜冰冰這個名字淹沒在無盡的口水當中,溫爾雅推了推她,尷尬地笑笑。“北海學長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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