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漫說的嚴肅,而冷峭的表情也變得更加冷凝了。


    “你是說,你懷疑皇上中的也是幽冥花的毒?”他不可置信地問道。


    “本來我們也不信,但是事實如此,你要不要去看看?”秋水漫提議道。


    “不必了,聽你說的,的確是幽冥花。”冷峭環臂說道,周身一股冷氣彌漫。秋水漫將冷峭的動作受盡眼底,突然開始懷疑麵前的人。


    “我來就是為了證實這個,不過冷峭,你為什麽突然離開落日堡?”秋水漫盯著冷峭,漫不經心的眼神讓冷峭覺得她隻是隨口問問。


    “證據已經找到,而祁陽公主也如你所願被證實為凶手,我當然要接著調查,究竟是誰將幽冥花盜走的。”冷峭眼睛微眯,聲音冷漠,一副不情願解釋的樣子。


    “那好吧,冷峭,我這次來,還有另外一件事,你能不能告訴禦醫,皇上中的是什麽毒,也好真相大白。”秋水漫詢問道。


    夜風吹來,幽冥山莊裏冷冽的氣氛更加凝重了,秋水漫知道自己這個提議是強人所難。


    如果冷峭不同意,她會再想別的辦法,隻是與其讓穆將軍漫無目的地查,還不如讓大家早日知道真相,也好安心。


    “好。”片刻之後,冷峭抬頭,答應了秋水漫的提議。


    這倒是在意料之外,像冷峭這種很有原則的人,應該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說動,秋水漫沒有想到一切進行的這麽順利,她抬頭將冷峭審視了一遍,點頭道:“好,那就多謝你了。”


    祁陽公主的寢宮裏,蠟燭徹夜點燃,窗戶忘了關,明晃晃點燃的蠟燭隨著涼風的吹來,明明滅滅,給人不祥的感覺。


    她窩在椅子上,有些無助。


    失態發展到今天,已經完全失控。她在皇宮中打探到的情況,皇上中的毒,似乎跟那天婉容用的一模一樣。


    “來人,將婉容叫來。”


    片刻之後,婉容被叫過來,朝著祁陽公主簡單行了個禮。


    “免了,婉容,我有事情要問你,你要好好回答,若是有半句隱瞞,就會付出代價。”祁陽公主坐直了身子,仿佛自己還是那個chun風得意的祁陽公主。


    婉容跪在地上的身子一陣,而後堅定地說道:“公主請問,隻要是婉容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


    “你給那個人下的毒,是從哪裏來的?”祁陽公主聲音冷凝,已經感覺出來,有人要陷害她。


    “回公主,那個人身份很隱秘,婉容並不知情,隻是那個人自稱是從西域而來,帶的是西域特有的毒藥,並且價格很高,婉容想著,公主也許會需要,就秘密買了一些。”婉容回憶道。


    見祁陽公主突然問起,她臉上十分好奇,問道:“公主,您怎麽突然問起了這個?”


    “沒什麽,那個人的臉你可還記得?”祁陽公主冷聲問道,她的心已經降到了冰點。


    “不知道,那個人見我的時候蒙著麵,說是為了交易安全,所以婉容並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什麽模樣。”


    聞聽此言,祁陽公主緊握雙手,長長的指甲不自覺已經劃破了手掌,但她已經感覺不到痛苦了。


    很明顯,皇上的死跟那個自稱來自西域的人有關係,但那個人明擺著是將髒水潑給自己。


    “你這個飯桶,毒究竟是從哪裏來的都不清楚,還敢用,你究竟是怎麽想的。”這下婉容可把自己給害慘了。


    聞聽此言,婉容心中十分委屈,卻不敢聲張,畢竟祁陽公主正在氣頭上,她不能讓祁陽公主發更大的火。


    其實以往,每次下毒都相安無事,所以公主也沒有怪罪過。


    “公主息怒呀,婉容知錯了,請公主責罰。”婉容不住地磕著頭,祁陽公主卻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番折騰,她真的乏了。


    事已至此,殺了婉容又有什麽用。


    “罷了罷了,你回去吧。”她疲倦地說道,一雙頗有神采的鳳眼,此時已經半閉著,神色頹然。


    婉容起身,以免祁陽公主再次發火,匆匆離開了寢宮。


    宮中輕紗飛舞,在夜風中有幾分朦朧,也襯得祁陽公主更加的憔悴。


    兩日之後。舉國下起了雨,雨不大,卻頗有連綿的感覺,似乎是在為了皇上送行,又隱隱昭示著會有更大的事情發生。


    到了皇上下葬的日子,穆肖楠神色越發嚴肅,悲痛的感覺遍布全身。


    想起平日裏皇上對他的照拂,至今他都沒有查出皇上的死因,他覺得愧對皇上,看著連綿的雨,竟然將世界點綴出了蕭索的姿態。


    “將軍,有人求見。”一個侍女走進來,行禮說道。


    就在穆肖楠要請出那個人的時候,秋水漫已經帶著冷峭走過來。


    “將軍,多日不見。”秋水漫對穆肖楠拱手做禮,她今日的穿著十分簡潔,簡單的一襲長裙,長發用一個銀簪子束起,眉眼低垂時有一抹溫柔呈現。


    “特使,你終於來了,可是有什麽消息?”穆將軍對秋水漫的到來可謂說是有些欣喜,因為秋水漫在他心裏,可比大多數男子厲害的多。


    每次秋水漫去見他,總是會有獨到的見解,或者說事情的線索。


    當他看到秋水漫靈動的眉眼時,知道自己又猜對了。


    “特使,我是來告訴你有關皇上中毒的一些消息的。”秋水漫說完,冷峭走了進來。


    “這是——”穆肖楠指著冷峭,覺得這個人有些麵熟,卻叫不出名字。


    “穆將軍不是一直想知道皇上為何而死嗎,相信冷峭會告訴你答案。”秋水漫說完,站到了一邊,騰出位置讓穆肖楠與冷峭交流。


    聞聽此言,穆肖楠臉色大喜。


    “你當真知道?”實際上他有些懷疑,所以神色期待,仿佛很有希望的樣子。


    冷峭卻一如既往的冷靜,不似穆肖楠的著急。


    “嗯,這毒花,我們再熟悉不過了。”冷峭淡淡地說道,好似死的那位不是皇上,而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路人。


    冷峭的反應,在秋水漫看來也很正常,畢竟冷峭不過問世事,哪怕改朝換代,也威脅不了一個小小的幽冥山莊。


    “那是什麽花?”穆肖楠激動地抓住了冷峭的衣袖,卻被冷峭冷冰冰地甩開。


    “幽冥花。”冷峭的聲音突然變的很低沉,讓人莫名的心中發慌。


    “什麽是幽冥花?”穆肖楠看著冷峭,隻覺得麵前的這個年輕人不簡單。


    “將軍似乎問錯了,我隻回答將軍想要知道的東西,至於別的,無可奉告,我可以告訴你,皇上中的毒的確是幽冥花的毒。之後我說話的時候,你最好不要說話,不然我寧可永遠不告訴你真相。”


    冷峭聲音冷酷,冷蔑的眼神,竟然連皇家都不放在眼裏。


    穆肖楠被冷峭泰山壓頂而麵不改色的態度壓住了,當下答應道:“好,你要說什麽隻管說,如果有些事情,我不清楚,再問。”


    冷峭不點頭也不回複,沉默了片刻,冷靜地說道:“幽冥花是我們那裏的花,有毒,所以我們從未將這花流傳於世,前一段時間幽冥花突然被盜了一大部分,我外出查線索,發現幽冥花在落日堡中出現,但那時我們害怕幽冥花的秘密透露出去,所以隻指正祁陽公主刺殺我,實際上,要殺害特使大人的刺客,也是中了幽冥花的毒。”


    聞聽此言,穆肖楠神色一凜,頗有種悲痛的感覺,他早就懷疑祁陽公主了,沒想到,真相居然是這樣。


    “來人,派兵前去落日堡,捉拿叛賊祁陽公主。”穆肖楠怒不可遏,他早就知道祁陽公主不是等閑之輩,萬萬沒想到,她居然心狠手辣到皇上都要謀害的地步。


    秋水漫卻覺得事情不是冷峭說的那麽簡單:“穆將軍,要不要再徹查一番,我覺得這裏麵別有隱情。”


    秉承著對祁陽公主的成見,和對皇上死去的悲痛,穆肖楠已經失去了理智。


    “事已至此,祁陽公主逃不了關係,我一定要捉拿祁陽公主,為皇上報仇,眾怒難消,這一次,一定要讓祁陽公主為皇上抵命。”穆肖楠不顧秋水漫的阻攔下達了命令。


    見勸解無果,秋水漫隻好不再阻攔,事情再複雜,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雖然祁陽公主殺害皇上有能反駁的理由。


    但在祁陽公主的位置上,誰都不能保證她是真的幹淨。


    命令已經下達,立刻被執行。


    十萬大軍以勢不可擋的速度往落日堡進攻,一時間,落日堡被重重大軍包圍。


    城中人心惶惶,百姓們都不敢往城外看,黑壓壓的大軍,幾乎要將落日堡踏平。


    消息很快傳到祁陽公主那裏,此時她消瘦不少,眼角滿是憔悴,得知現狀之後,她知道,這個時候,反抗才會有出路。


    “婉容,究竟怎樣了?”祁陽公主第一次聲音中充滿驚慌。


    “回公主,大軍已經開始攻城了,請公主趕快做決定呀。”婉容臉上滿是被嚇出來的淚水,讓祁陽公主更加心煩了。


    “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我祁陽公主若是做了,現在就會束手就擒,但我沒做,也不能任由別人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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