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容澤控製住體內喧囂的怒氣,終是淡淡的問道:“你是何時知道我是你的親子的?既然已經知道,為何對我依舊沒有防備,你不擔心我殺了你嗎?”


    蕭陌海無奈,整個人看起來少了幾分帝王的霸氣,多了幾分父親的慈愛,隻見他目露愧色,聲音輕而淡:“澤兒,若你為帝王,會輕易相信一個在深山出來的人嗎?初見,從你那與我年輕時相似的眉宇中我以察覺不對,得知你來自南疆,我便已經知曉了。”


    見聶容澤麵色不善,卻依舊歎氣說道:“我愧對於你,愧對於你母親,既然你來尋我,無非兩種可能,要麽殺我,要麽父子相認。我寵你補償你,但是也被你的才華震撼,哪怕你要篡位,我倒是也認為你有能力把昭月國帶向強大!”


    這是他的肺腑之言,經過蕭音等人的死亡,他也越發疲憊,若是能死在親子手上,也未嚐不可。


    “哈哈……”聶容澤抬頭狂笑,虧他自認運籌帷幄,有指點江山之能,但是回頭來才發現,自己不過是跳梁小醜。


    這種感覺不禁使他更想殺了蕭陌海替所有的一切報仇,如此也可抹平自己所受的侮辱。


    蕭陌海有些擔心的看著聶容澤,不僅深深歎息,身為帝王總是會有很多無奈,而聶容澤就是他皇位之下的悲劇。


    聶容澤笑完,轉過身去不再看他,臨走卻是留下了一句話,不是來殺你的。“


    是的,我不是來殺你的,但是同時也不是來父子相認的,可惜,他總不會把這一句話說出來。


    而坐在龍椅上的蕭陌海,卻是眼睛一亮,嘴邊的笑容不斷放大,既然不是來殺他的,那就父子相認好了,能得此子,絕對是上天垂憐。


    麵無表情的聶容澤逐漸走出那高牆,身上的寒氣卻是越來越重。


    當真以為他在憤怒之時就會失去理智?若是今天蕭陌海死了,恐怕隱藏著的暗衛也可把他殺死!兩個人同時下地獄並不是他要的,而他要的不過是一個王爺之位罷了。


    蕭陌海,既然你也對自己的智慧那麽有信心,我們可要真的好好比一下了。


    馬上就要入夏,氣氛也逐漸熱烈起來,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個夏天會格外熱鬧,以至於已有人等不及了。


    南疆皇後見禦花園百花盛開,又見西涼王在此,不想浪費美景,便有了如今的百花宴一說。


    容靈臉上的傷早已完好,卻因怕被人嘲笑而未出門,如今一聽皇後的百花宴,不禁高興的走出了多日未出的房間。


    皇後此時慵懶的躺在鳳椅上,看著出席百花宴的名單,不僅冷笑連連。


    容靈大大咧咧的跑了進來,直接撲在了皇後的懷裏,不斷的撒嬌道:“母後,你還是最疼靈兒,母後你太好了。“


    皇後笑著摟著她,揮退了宮人,滿是寵溺的點了點她的鼻子,滿是無奈的說道:“你是母後的心肝寶貝,母後怎麽會舍得讓你受一絲委屈呢?母後今天晚上就叫她永遠也抬不起頭,為我的靈兒報仇!”


    容靈連連點頭,撅著嘴,表情天真,隻是那話語卻惡毒異常,她說道:“母後,你一定要好好的教訓她,你父皇都不曾打我一下,她竟然敢如此對我,我一定要把她送到死牢裏,讓她在那裏好好體會一下當公主的感覺!”


    如此毒蛇一般的話語,皇後不禁沒有責備半分,反而讚賞道:“靈兒,你是南疆最為高貴的公主,你就應該高高再上,誰要是敢欺負你,你就可以千倍萬倍的欺負過來!”


    容靈冷笑著點了點頭,一揚下巴,滿是傲氣的開口,“我是皇後的女兒,最為尊貴的公主,這天下之人隻有認我欺負的份,誰敢對我無禮,終要一死!”


    皇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她的女兒他日必是龍鳳之姿,就應該有這樣的雄心與手腕,這在她看來,才是最正常至極。


    容靈安安靜靜的躺在皇後的懷裏,一雙眼裏滿是算計,母後幫她整治容漫,卻是也絕不會動容月一分一毫,也正因為如此,這個仇隻有靠她自己才能報!


    正像母後說的,她是整個南疆最為尊貴的公主,別人動她一分,她一定要讓她們百倍償還,如此才能一解她心頭之恨!


    容漫,容月,你們好好的等著,今晚就讓你們付出代價。


    明珠閣內,秋水漫和容月一邊喝著自製的果汁,一邊看著手中滾金大字的請帖,不由嘖了嘖嘴,臉上的表情似是羨慕又似是嘲諷,“皇後娘娘果真是大方,一個請帖之上也用金子包裹,真是暴遣天物啊。“


    容月沒有說話,拿著手中的請帖卻是沒有反駁秋水漫的話,跳過話題說道:“看來今天就是她們報複的日子了,我們一定要小心一些。“


    秋水漫眉眼之中也有了幾分凝重,她自知能夠站在權利頂端的女人,心xing計謀都不會差,也正是如此才需要她步步為營,小心謹慎。


    略微掃過容月,隻得在心裏歎息,無論如何,皇後都是她的生母,她的至親,兩人之間雖然有恨,但難保不會顧念親情,她的下手力度尤要把握。


    “對了,最近西涼王還是如此嗎?”容月揶揄的看著她,那笑容裏有著幾分少女的明媚。


    秋水漫聽此不禁沒有絲毫臉紅,反而一臉嫌棄的說道:“我真的很懷疑我和他有溝通障礙症,我一直在告訴他,我不喜歡他,我不要做他的皇後,也不會和他一起去什麽西涼,但是他依舊會讓莫江送東西!”


    容月不由嬉笑出聲,她雖然不知這所謂的溝通障礙症是什麽,但是卻依然聽得懂整句話的意思。


    “其實。”容月看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開口,“我倒是覺得西涼王是真心愛你的,否則一個帝王要一個女人並不難,哪怕她是別國的公主。”


    這話雖然不動聽,卻也是實話了,皇家公主,不一向是政治的犧牲品嗎?就如她一般。


    秋水漫突然之間臉色不善的冷笑了起來,那姿態中滿是不屑,“我的一生若是我無法掌握,那我就會直接去赴我的下一世之約。”


    那自知這古代女子的悲哀,但是絕不代表她會這麽認命,況且,她緩緩的摸上自己的胸口,這裏似乎也不允許她認命,好似她一直在期待著等待著什麽東西,但是具體是什麽,連她自己也都不知道。


    容月若有所思,似是自言自語道:“若是有朝一日,你的親人都算計你去呢?”


    秋水漫皺眉,略微所思,突然滿是冷意與傲氣的說道:“若是我的親人為了權利而出賣我,那我在他眼中也隻不過是一個用於交換權利的物品罷了,我又何必自作多情的去拿他當親人?”


    若是有朝一日,父皇真的把自己給了西涼潯,恐怕也就是她們父女恩斷義絕的時候了吧。


    “皇上?”紅玉有些擔心的看著門口的容淩陰,皇上來了之後並未叫人通傳,而是由紅玉帶著來到了門外。


    而剛才兩位公主的對話她都可以隱約聽見,更何況是武功深厚得皇上呢?


    容淩陰站在門前,眼眸低垂,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那忽明忽暗的神色,簡直讓紅玉擔心到了極點。


    容淩陰看了房門一眼,目光複雜,卻是轉身離去。


    紅玉見此,連忙跟在他身後,卻見容淩陰突然轉身,冷冷的說道:“朕不希望公主知道今天朕來過這裏。”


    聽出那語氣裏麵的嚴肅與冷意,紅玉連忙跪在了地上,磕頭識趣的說道:“奴婢今天從來沒有見過皇上!”


    容淩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臉色難看,心中有著一團莫名其妙得氣息,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自豪。


    他的女兒,有著所有子女都沒有的傲骨,這是他的幸,那她的的決絕便是他的氣,若是真有那麽一天,那還會拋棄她這一個父親不成?


    紅玉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公主?提醒她一下萬不可口無遮攔?


    隨著時間推移,慢慢到了黃昏,夜幕降臨,也隻是好戲看場的時候。


    紅玉還是冒死將事情告訴了秋水漫,至於她為何會為了秋水漫冒那麽大的險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原以為秋水漫會緊張不安,沒想到她高興的笑了,笑容明媚,不夾雜任何東西,她說道:“我一直愁怎麽才能告訴他我心底裏的真實想法,沒想到如今倒是不用我再費心思了,如此倒是正好。”


    紅玉見此,也不在說什麽,到時沒想到她會和容月公主一起去找皇上,如今父女三人一起走來,倒是令人羨慕。


    “母後,你看……”容淩拉了拉王淑貞的袖子,指了指慢慢走來的三個人,滿是氣氛的說道:“那個賤人,就知道纏著父皇,如今父皇心裏恐怕也隻有她這一個孩子了吧,恐怕靈兒站在那麵前,要不叫一聲父皇,他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皇後的臉色也很是不好看,環顧四周,臉上立馬堆滿溫和的笑意,低聲說道:“靈兒莫胡說,你是皇上的嫡女,是最高貴的公主,他怎麽可能會忘記你?”


    容靈撅著嘴,一臉的不高興。都是那該死的女人,她自己得了父皇疼愛還不夠,竟然如今連容月那麽賤人也得到了父皇的疼愛,他也是他的女兒,這是憑什麽?


    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到場,容靈心裏再氣,卻依舊需要揚開燦爛的笑臉,她是南疆的公主,代表著南疆,怎麽可以不優雅高貴呢?


    隨著聖駕到來,除了西涼一行人全部跪在地上大呼道:“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容淩陰走到了龍椅上,坐了下來,揚了揚手,一陣威風,大聲道:“平身!”


    “謝皇上!”眾人起身之後,有條不紊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秋水漫和容月按照規矩自然不能不皇上同坐,兩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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