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夜不知秋水漫究竟去了哪裏,隻得用王府暗衛特殊的尋蹤辦法去尋找,這種辦法是運用內力感知人的氣息,十分的耗損功力,但眼下他顧不了許多。


    因為跟在秋水漫身邊有些時日,所以他清楚秋水漫身上的氣息,因此尋起來倒是快捷許多。不消一會的功夫果然讓他感知到了氣息的方位。


    當匆匆來到西城門的時候,遠遠的隻看見一匹奔馳的駿馬向著遠方離去。那坐在馬上的背影,雖然遠但他也是認識的。


    魅夜匆忙尋了馬,並在城門前留下了記號然後追著秋水漫而去。


    陽光慢慢的全部升了起來,秋水漫坐在馬上感受著迎麵疾風的感覺,這種感覺最是舒服,向她最喜歡的自由一般。


    秋夜痕也隻能在此時偷偷的竊取她的懷抱,也隻有這一刻他才感覺到懷裏的秋水漫是真實的,他不想這種感覺那麽快流逝,因此疾馳的速度慢慢緩了下來。


    “哥哥,我們到底要去哪?”秋水漫微微抬頭,卻看見秋夜痕那雋秀的容顏,那雙深潭一般的眸子泛著淡淡的光彩,猶如漫天的繁星。


    秋夜痕微微低頭觸上她的秋波心神一晃,唇角淡淡的一抹輕笑漾開回道:“就快到了。”


    秋水漫點點頭,看著前方崎嶇的小路,她對京城郊外並不熟悉,隻知道他們是往西去然後在一條岔路向著西北的方向。


    難怪蕭絕搜遍了京城也找不到裘香雪,原來裘香雪根本就不在上京城裏。穿過一條狹窄的山穀,他們上了山,山路有些難行,秋夜痕和秋水漫下了馬步行。


    站在山腳下,秋水漫遠遠的看見山尖處的建築像是寺廟,但此上不及外麵的山高,因此在外麵根本看不見這廟宇。


    這裏的確是奇佳的地理位置,隻怕平常人一般是尋不到的。


    秋夜痕將馬拴在了上下隱蔽的地方,然後和秋水漫一同上了山。


    殷王府裏,常風得到了消息立即去了秋水居,在秋水漫的房間裏她看見暈倒的青墜匆忙上前去喊著她的名字:“青墜,你怎麽了?”


    見她沒什麽反應,常風匆忙抱起她朝著書房走去,迎麵正遇上了穆流非。看見穆流非常風如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穆公子,快看看青墜這個怎麽了?”


    穆流非匆忙上前探了探青墜的脈搏,眉心突的一皺,從袖中掏出隨身的銀針在她xue道上紮去。


    聽到聲響的蕭絕從房中走了出來,看見那暈倒的青墜眼皮一跳,忙疾步上前去。


    “發生了什麽事?”蕭絕冷聲問道。


    “屬下也不清楚,方才那門房阿四來告訴屬下,說是魅夜讓屬下去找青墜,還說王妃一早出了王府。屬下找到青墜的時候她便昏過去了。”常風如實道。


    “什麽?”蕭絕臉色驟變,寒凜的氣息頓時散開。


    那為青墜施針的穆流非微微一愣,說了一句:“她是吸入了安神香,隻是這安神香裏加了罌粟。昨夜王妃去藥房說是取安神香但霍連chun發現還少了一些罌粟,遠來她是做這個用的。”


    穆流非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卻是讓蕭絕的臉色一變。“魅夜呢?”蕭絕一聲厲問。


    “阿四說魅夜已經去尋王妃下落去了。”常風看著蕭絕,臉色也滿是擔憂。


    蕭絕那隱在寬袍衣袖下的手緊緊的握著,蕭絕心中隻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秋水漫她迷倒了青墜逃走了?


    她逃走了?就因為他斥責她,她便要走?蕭絕的心亂作一團,那害怕與怒火同時燃燒,胸腔裏隻剩窒息的感覺。


    “魅風。”蕭絕喚了一聲,那魅字部首領魅風從暗處走了出來。


    “隨本王出府。”他在沒有多餘的話,轉身大步的離去。


    穆流非收了銀針,起身對著常風道:“她沒有大礙,休息一會就能醒來,你不用擔心。我隨著王爺一同去。”


    他留下這話忙去追蕭絕去了,蕭絕體內的殘毒還剩下一次,若秋水漫真是逃走了,那就前功盡棄了。


    再者,她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或許秋水漫沒有逃走,但她處心積慮的離開王府究竟是為了什麽?


    魅風很快找到了魅夜留下的標記,蕭絕站在西城門前,不知為何他心中有種強烈的預感,秋水漫是和秋夜痕一起離開的。


    這種感覺不停的在折磨著他,內心一股殺氣在不停的亂竄,如果真是秋夜痕,那麽他一定會親手殺了他!


    殺了他!


    秋水漫和秋夜痕此時正走在蜿蜒的山路上,秋水漫想起自己聽到的,輕聲問道:“哥哥,是爹抓了裘香雪嗎?”雖然那個人並非是秋水漫的親生父親,但這個秘密隻怕除了秋公瑾也就隻有她知道了。


    想起自己的身世,她不自覺的摸了摸胸前的玉佩,那玉佩她研究過多次,若說奇特的話便是玉佩上的花紋,看著總像是圖騰一樣的東西。


    這玉佩蕭絕也曾把玩過,她隻說是母親留下的遺物,蕭絕也沒有多問。既然連蕭絕也看出它的奇特,那或許就隻是平常的一塊玉佩而已。


    至於她的親爹……茫茫人海找起來哪有那麽容易。


    “父親他一直與殷王有些嫌隙,所以想借此為難殷王。父親想將裘香雪送去軍營做軍妓,我雖然不喜她刁蠻無理的xing子但也不能看著她被人糟蹋,所以偷偷救了她出來,將她安置在那道觀中。”


    秋夜痕並未隱瞞,如實的告訴了秋水漫。


    秋水漫側頭看著他,心中隻覺得暖暖的,他知道秋夜痕對裘香雪也並無惡意,否則就不會將她從虎口救出,她隻希望裘香雪經過此事後能改改xing子不要在肆意妄為。


    “哥哥將她關在這裏,難不成是希望裘香雪她一心向佛?”秋水漫嬉笑的問道。


    秋夜痕輕輕的笑著,望著那近在咫尺的青蓮觀道:“讓她在這裏聽聽經文,洗去凡塵往事有何不好?總比她回去擾你心神要強的多吧。”


    “哥哥說的是,但…蕭絕他斷不會就這麽輕易放棄的,如果讓他知道了是哥哥你的傑作,隻怕他會…”秋水漫還是很擔心這件事的後果。


    秋夜痕伸手輕輕覆上她的唇搖了搖頭道:“我既然敢做,就不怕後果。我從來就不懼怕蕭絕,我隻是擔心你的安危,隻要你沒事,我便安心了。”


    秋水漫感受他手指的溫度,如他說話的語氣帶著清涼和舒適的感覺。她微微垂眸,心中複雜,秋夜痕無論做什麽都是為了她,她是斷不能讓他出事的。


    “走吧,我帶你去見她。”他說著走在了前麵,去扣那道門。


    大門打開,那道姑見是秋夜痕隻微微頷首喚了一聲:“秋公子,你來了。”抬眼間見秋夜痕帶著一個女子,也隻刹那間的驚訝隨即平淡如初。


    秋夜痕點了點頭,並沒有像道姑介紹秋水漫的身份而是問起裘香雪的情況:“裘姑娘還好嗎?”


    道姑退開,讓出了路引他們進去回道:“姑娘在這裏一切都好。”


    秋水漫緊隨著秋夜痕,在道姑的帶領下來到一間廂房前,那道姑自己先行退下,秋水漫很是不解的問道:“哥哥,她好像對你很是尊敬,這是怎麽回事?”


    秋夜痕看著她沉聲回道:“你嫁入王府後,我獨自一人策馬無意間發現了此處。因為這青蓮觀地處偏僻沒什麽香客,而道觀裏的道姑日子過的艱難,因此就救濟了她們。”


    在秋水漫剛嫁入王府的時候,他因為心傷整日裏不是醉酒便是騎馬,因緣際會下尋到了這裏。


    他救濟她們也是因為秋水漫,因為他很清楚秋水漫心地善良,如果那日她是與他一同來的,那麽她一定會出手相助的,他隻是做了她該做的事情罷了。


    此時的山腳下,蕭絕和穆流非及魅風等人按照魅夜留下的痕跡尋來了此處。看見在此等候的魅夜,蕭絕跳下馬疾步走了過去。


    “人呢?”蕭絕麵色著急,這一路疾馳他沒有一刻不在擔心,不在害怕。


    縱使身經百戰,沙場令敵人聞風喪膽,縱使死而複生百官忌憚,但他蕭絕心中亦有所懼。


    他所懼所擔憂,所無法控製的便隻有一人,那就是秋水漫。


    這三個字彷如在他心中生根發芽了一般難以抹去,那種感覺簡直要將人逼的瘋狂崩潰。


    即使氣她,惱她,但也在無時無刻不折磨著自己的想她。可是那個狠心的女人卻不肯低頭,哪怕說一句軟話。


    她是那麽倔,倔的讓人咬牙切齒想要狠狠的教訓她一番。可最後,輸的人總是自己,是他太愛她了,所以讓她百無忌憚。


    如果他找到了她,定然好好……他眸光一沉,竟帶著妥協的意味。隻要能找到她,找到她就好。


    “隻在這裏發現了馬,應該是上山去了。”魅夜猜測道。


    蕭絕抬頭見那山頂上隱隱可見的寺廟,眸光中如茲茲的烈焰一般:“上山。”他喑啞的聲音說著,腳步已急了些許。


    青蓮觀內,秋水漫還處在秋夜痕那番話的震驚感動中,就聽房門裏傳來一陣桌椅倒地的聲音,秋水漫匆忙回神,輕輕推開了房門,香爐裏傳來淡淡的檀香味道,安靜的廂房裏,裘香雪坐在地上正抬頭看著他們。


    她唇角張了張,眸子的光彩一閃隨即淡去,想要站起來但因為身體無力隻能狠狠的瞪著他們。


    秋水漫察覺出裘香雪的不妥來問道:“她這是怎麽了?”


    秋夜痕從懷中掏出一顆丹藥徐徐的走了過去道:“她服了啞藥說不出話,我擔心她在道觀鬧騰,所以給她用了軟筋散。”


    秋夜痕將那顆塞到裘香雪的口中,看著她咽下。裘香雪那有些扭曲的小臉,微微一變,試著張了張嘴卻是罵道:“秋水漫,是你對不對?是你將我關在這裏的?”


    她聲音因為剛能開口有些暗啞難聽,但惡毒之色卻絲毫沒有收斂,一雙憤恨的大眼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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