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漫心中霎時間清明,蕭絕對她的溫柔,對她的愛護,無關情愛。這緊緊是一個男人在宣布自己的主權!


    為什麽心底有隱隱的失落?就因為自己和這個男人之間的幾次纏綿,就讓她泥足深陷了嗎?她秋水漫是獨立自主的都市白領,憑什麽被動的陷入這一場荒唐的糾纏之中。


    更何況,她對他,亦是無愛!


    秋水漫突然一掌推開眼前的男人,眼底的色彩尤最初的迷茫而變得堅定。清澈的眼眸帶著讓人無法直視的絕然,讓蕭絕的心神一震,這樣的眼神竟讓他有些慌亂。


    “蕭絕,既然你心中認為我與哥哥有什麽私情,到不如幹脆利落,一刀殺了我,省的我汙了你殷王的身份。”秋水漫語色中帶著些不屑,她本就不想卷入這複雜的鬥爭之中,可奈何蕭絕他不願放手。


    與其這樣處處受製於人,到不如幹脆利落的做個了斷。她秋水漫這一生過的也太漫長了,前世男朋友的背叛,這一世和這個男人的糾纏,她實在是累了。


    “秋水漫,不要以為本王不敢殺你。”蕭絕咬著牙,一字一句都似透著殺氣。單單僅憑她是秋相女兒的這個身份,就已經夠她死千萬次,若非看在她能為自己解毒的份上,她會留她這麽久嗎?


    可是這個女人偏偏一次又一次的挑戰他的極限,這幾日來他不去看她,不去想她,可他知道自己都是在自欺欺人,他為何冷落她多日,隻因為那日她開口求情,求的卻是秋夜痕的生。


    “我就是求一死,還請王爺你成全。不過臨死之前,我想明誌,我待秋夜痕便隻是普通的兄妹之情,你信不信,這話我隻說這最後一次。”秋水漫緩緩閉上眼睛,隔絕蕭絕那冒著寒光烈火的雙眸。


    蕭絕紅了眼睛,雙拳不停的顫抖,似是在抑製心底的怒氣。他見她視死如歸,見她欲以死明誌,明明該信她,可心底偏有一股怨氣。


    那潛藏在心底的秘密,就那麽輕易說了出來:“你待他如哥哥,他待你卻並非如此。秋水漫,他並非是你的親哥哥,也並非是秋相的兒子,他早就知道。你呢。你是你知是不知?”


    秋水漫突然睜開雙眸,眼中閃過一抹驚訝,良久她怔怔的愣住,這個事實讓她覺得震撼和不可思議。


    她雖然知道自己並非秋相的女兒,但聽到連秋夜痕也並非秋相的兒子時,她隻覺得這一切太匪夷所思。


    這麽說來,秋夜痕他是知道的,知道自己並非是他的妹妹,那麽他對她之間的情,並非是兄妹之情。


    秋水漫想起往日的點點滴滴,那些讓她不曾在意的,秋夜痕看她的神情和眼底的柔情溺愛,那是……


    蕭絕看著她的表情,有震驚有疑惑,可這些在蕭絕看來更像是欣喜。知道秋夜痕不是她的親哥哥,她便如此開心?噬心的痛楚在心底蔓延,蕭絕控製不住這種煩躁易怒的感覺,從她出現在他的身邊,這一切就不可控製。


    “知道他並非你的親哥哥,你便這麽高興?”蕭絕走進她,壓抑的氣息將周圍的空氣降到很低。


    秋水漫回神,恍惚中,他似是明白了什麽,可是那稍縱即逝的靈感還未等她抓住,人已經被蕭絕鉗製,逼到牆角。


    彼此間環繞的氣息,總有一種一觸即發的感覺。秋水漫側過頭,躲過這壓抑的氣息,可卻控製不住心髒的跳動。


    “為什麽不回答?說,你是不是很高興?”蕭絕捏著她的下巴,迫使秋水漫的目光迎上他如火的雙眸。


    秋水漫隻感覺眼前的這個男人定是瘋了,否則怎麽會這樣一步步的逼她?隻是他究竟因何瘋魔?是因男人的自尊,還是因為……


    秋水漫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慌忙中她突然睜開蕭絕的鉗製。


    “不管他是不是我的親哥哥,我待他都是兄妹之情。別說你不信,別忘了,你口口聲聲說你對裘香雪也是兄妹之情。將心比心,蕭絕你沒有資格懷疑我。除非,你對裘香雪本就有所肖想。”


    秋水漫說著拉開書房的門,匆忙跑了出去,門外偷聽牆角的人被嚇了一跳,匆忙退後幾步,隻見秋水漫水藍色的影子朝著夜色隱去。


    蕭絕微微怔住,秋水漫的這一襲話似是打開了他心底困惑的大門,所有的清明如陽光一般照射進來。他匆忙追了出去,常風等人本欲跟上,卻聽蕭絕冷冽的聲音斥道:“誰也不準跟來。”


    常風和青墜俱是一頓,兩人麵麵相覷,隻能看著蕭絕黑色的影子朝著秋水漫方才離去的方向。


    “你說王爺和王妃能和好嗎?”常風抱著肩,側頭問了問一旁的青墜。


    青墜皺了皺眉,自從她被派去照顧秋水漫,這些日子的相處到讓她覺得這個王妃的xing子恬淡,表麵上看起來淡漠實則心中頗有想法。


    至於王爺,青墜有些篤定的認為,他們的王爺定是在乎這個王妃的,隻不過入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


    “喂,問你話呢。”常風不滿的聲音將青墜的思緒拉了回來。


    青墜回頭瞪了他一眼,輕哼一聲道:“總之,王妃的脾氣比王爺好多了。你自求多福吧。”她語帶雙關,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然後揚長離去。


    隻剩常風一臉迷惑的站在夜色中,良久才幽幽吐出一聲長歎,暗中隻祈禱,希望王爺和王妃兩人和好如初,他可不想整日看著王爺那張冰塊臉。


    飄香院中,裘香雪未曾等到蕭絕的身影,隻等到穆流非的安慰。她站在院子中,心下委屈的很,以前隻要聽說她病了,蕭絕會放下所有的事情來陪她。可是自從那個女人出現,她的絕哥哥就不在疼愛她了。


    “香雪,回去吧。王爺說明日一定會來看你的。”穆流非在她身後勸道。


    裘香雪垂頭吸了吸氣,掩飾著臉上的失落,回頭對著穆流非道:“很晚了,非哥哥你回去休息吧。香雪沒事的。”


    穆流非看著她淺淺的笑容,心下如同被針紮了一般的難受。他不能告訴她,蕭絕和秋水漫在一起,以香雪的脾氣定是會大鬧一場的,她不能讓香雪再度讓蕭絕失望。


    見裘香雪神色沒有什麽異常,穆流非點點頭:“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在來看你。”說著又在她身上落下一個不舍的眼神,才出了院子。


    待穆流非走遠,裘香雪望了望蕭絕院子的方向。絕哥哥,你不來看我,那我就去看你。


    這般想著,裘香雪提著裙角,小跑的出了飄香院。


    秋水漫出了書房,慢慢放慢了腳步。她仰頭望著這陌生的月亮,心中還有些委屈,腳下卻不慎踩了一顆石頭,腳踝一歪痛呼出聲。


    秋水漫齜牙,低頭望著那擋路的石子,臉上憤恨的表情難以掩飾。“可惡,討厭。”秋水漫說著欲抬腳教訓那擋道的石頭,突然覺得腰間一重,人已經被人攔腰抱起。


    待看清來人,秋水漫的心頓時複雜萬千,月光下,蕭絕消瘦的側臉格外的好看,臉上不在是陰晴不定的表情。心底彷如有什麽東西在慢慢融化一般,秋水漫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眼眶潮氣漸漸湧現。


    蕭絕低頭本想斥責她,卻看見她眼底的水花在月光下閃閃發亮,那一刻,所有的話都說不出口。


    “你來做什麽?”秋水漫沒好氣的問著他。


    蕭絕抱著她,朝著自己所居的院子走去,他步履穩健,未曾低頭,說出的話卻讓秋水漫無端的失落。“本王準備回去就寢而已。”說著,人已經穿過庭院進了房間。


    緊閉的雕花門後,裘香雪從暗處走來,她目睹著蕭絕一路抱著秋水漫過來,她忍著衝上去質問的衝動,一遍又一遍的勸說自己。


    那個女人隻是為了給絕哥哥解毒而已,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她本來想離去,可心底的欲望驅使,她慢慢的渡過窗下,側耳傾聽裏麵的動靜。


    秋水漫第一次來蕭絕的房間,這裏的布置不華麗,有著古樸的簡潔幹淨。就像他這個人一般。


    蕭絕將她放在床榻上後,突然蹲下,一手握上她傷的腳踝查看。秋水漫本能的想縮腳,卻被蕭絕溫熱的手掌握住:“別動。”


    秋水漫不在動,隻感覺傷口處溫熱一片,是他在細細的揉搓,分外的溫柔。


    “沒傷到筋骨,休息幾日就好。”蕭絕說著,鬆了手,抬頭看著秋水漫略微驚慌的神色。


    秋水漫匆忙避開他的目光,站了起來道:“我先回去了,你休息吧。”說著便欲離去,隻是未走兩步,蕭絕突然從身後將她抱住。


    他的頭靠在她的脖頸處,呼出去的氣息落在她光潔的脖頸惹的她渾身酥麻,心中劇顫,腰間的力道不重不輕,卻讓秋水漫感覺真實。


    片刻的安靜,似乎兩人都忘了說話。


    “我待香雪如妹妹一般,你無須懷疑。我不會娶她的,但我會給她尋個好夫婿。你知道這是我欠她的。”蕭絕的聲音不高不低,像是傾訴又像是解釋。


    秋水漫的手觸到腰間的飄帶胡亂的絞著,卻不知蕭絕做這般解釋是為了什麽?怕她誤會?還是別的什麽?


    “可她待你可不像是待哥哥一般,她分明愛慕著你,我想你定然是知道的。你將她當妹妹,定會傷了她的心。”


    想起裘香雪對蕭絕的癡狂,秋水漫的心中便有一種愧疚和自責。她不想傷害這個女子,可偏偏自己無法控製。


    “那秋夜痕呢?他待你也並非純粹的兄妹之情,他喜歡你,你是知道的?那你是不是也傷了秋夜痕的心?還是說,你想讓本王喜歡香雪,這樣你便有借口去喜歡秋夜痕?”


    蕭絕鬆手,卻是握著她肩將她轉了過來,令她直視著自己。


    秋水漫眨了眨眼睛,她似乎明白蕭絕這話中的含義。其實她與蕭絕是一樣的處境,他待裘香雪如妹妹,正如她待秋夜痕如哥哥。


    他不信,她亦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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