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傅裴清想了很多辦法希望能從國外的骨髓庫裏找到跟傅寶寶相匹配的,但結果卻始終是事與願違,接連不斷收到的壞消息讓原本立場很堅定的傅裴清也有些動搖起來。


    “是不是還沒有找到?”見他掛了電話之後就看著病床上的傅寶寶沉默不語,寧筱筱大致也猜到了是一個什麽樣的結果。


    傅裴清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兒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再這麽拖下去不行,剛才醫生過來查房的時候悄悄告訴我,說寶寶這幾天的情況不太穩定,我們必須要盡快做出決定才行。”寧筱筱把剛才醫生說的話跟他複述了一遍。


    傅裴清微微皺起眉頭,他明白寧筱筱的意思,可是要讓他主動說出去求傅瀾清的話,他還真是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


    “其實你不用這麽為難,我去找他就行了,不管他會不會答應救寶寶,我們總要試一試,萬一他答應了呢?”見他沒有再像之前那樣態度激烈地反對,寧筱筱連忙趁機勸說道。


    “那要是他不肯答應呢?或者,他要是故意為難你怎麽辦?”傅裴清轉過頭看向她,眼神中帶著一絲糾結和煩亂。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會處理好的。”寧筱筱說著站起身來,伸出手摸了摸傅寶寶軟軟的頭發,然後轉身走出了病房。


    離開病房之後,寧筱筱猶豫一下還是先給傅瀾清打了個電話準備約對方見麵,結果電話卻是慕澤接的,“寧小姐?”


    寧筱筱微微一愣,“慕管家怎麽是你接的電話啊?傅瀾清呢?在忙嗎?”


    “少爺在醫院。”慕澤沉默了一會兒才回道。


    “醫院?哪個醫院?”聽到他說傅瀾清也在醫院裏,寧筱筱的心微微一揪,有隱隱的痛感彌漫上來。


    其實她那天離開傅家別墅的時候就察覺到傅瀾清有些不太對勁兒,但她當時心裏記掛著出了車禍的傅裴清就沒有太在意,現在想來他那天應該就已經生病了。


    慕澤報出了傅瀾清的病房號,然後寧筱筱發現他們竟然在同一間醫院裏,而傅瀾清的病房就在樓上。


    掛了電話之後,寧筱筱就搭乘電梯匆匆忙忙地來到了樓上,結果才剛剛走出電梯就聽到走廊裏傳來一陣騷動,而這聲音似乎就是從傅瀾清的病房裏傳出來的。


    果不其然,寧筱筱剛剛走出轉角就看到慕澤正站在走廊上,他身邊還有不少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大家都在交頭接耳地說著些什麽。


    “慕管家。”寧筱筱疑惑地走上前,“這是怎麽了?”


    慕澤轉過頭看了她一眼,臉上的神情寫滿了無奈,“少爺發脾氣不肯乖乖配合治療,還把我們全都趕出來了。”


    “為什麽發脾氣?”寧筱筱奇怪地問道。


    這次慕澤沒有回答她,而是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當然不能說是因為他家少爺每天都去樓下看寧筱筱,在看到他們“一家三口”的親密互動之後受到刺激,然後回來就會發脾氣拒絕治療。


    病房裏不斷傳出什麽東西被摔碎的聲音,寧筱筱站在門口靜靜地聽了一會兒,然後走上前握住了病房的門把手。


    “寧小姐……”慕澤見狀想要出聲阻止,可話剛說出口卻又停了下來,現在他家少爺的這種情況,大概也隻有寧筱筱才能勸動了。


    出於私心的緣故,慕澤並沒有阻止寧筱筱進入病房,可是下一刻他就後悔了,因為就在寧筱筱推開病房門的那一刻,不知道什麽東西被傅瀾清從病房裏丟出來,正好砸在了寧筱筱的頭上。


    “滾!”傅瀾清暴躁的聲音隨後響起,“誰允許你們進來的?”


    砸在寧筱筱頭上的是一個玻璃杯,在砸到她之後玻璃杯就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寧筱筱呆呆地望著地上的玻璃碎片,過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到痛。


    她緩緩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額頭上被砸到的地方,結果手心裏卻一片濡濕,鮮紅的血跡在她素白的掌心裏顯得尤為刺眼。


    “寧小姐你沒事吧?”慕澤走上前關切地問道,深深地為自己剛才沒有及時阻止她的行為而感到自責不已。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這三個字卻足夠讓盛怒中的傅瀾清回過神來,他吃驚地轉過身看向門口,結果就看到了額頭上不斷往外流血的寧筱筱,她的腳下正是他剛剛丟出去的玻璃杯。


    傅瀾清幾乎是出自本能地從病床上跳下來,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向了門口的寧筱筱,“你怎麽不躲啊?疼不疼?”


    聽見他的問話,寧筱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倒是想要躲來著,可是剛才那樣的情形她根本就來不及躲好嗎?


    額頭上的傷口傳來一陣接一陣的抽痛,讓寧筱筱覺得有些眩暈不已,因此她也顧不上回答傅瀾清的問題,隻能閉上眼睛等待這一陣眩暈過去。


    傅瀾清見她閉上眼睛還以為她是暈過去了,連忙把她抱起來朝著病房裏走去,同時還不忘吩咐慕澤:“快讓醫生過來給她看看!”


    此時病房外正聚集著一堆醫護人員,聽見這話都不等慕澤開口就自覺地走進病房裏,開始訓練有素地給寧筱筱檢查並處理傷口。


    寧筱筱其實並沒有暈過去,等那一陣眩暈過去之後她就睜開了眼睛,這時候正好有護士拿著雙氧水給她清理傷口,鑽心的刺痛感讓她忍不住痛呼了一聲。


    “你不會輕一點兒嗎?”旁邊緊張看著的傅瀾清頓時怒了,一把推開護士並從她的手中把東西接了過來,開始自己親手給寧筱筱處理傷口。


    護士委屈得不行,她明明已經很輕了好不好?不過當著傅瀾清的麵兒她自然不敢說什麽,就算有再大的委屈也隻能往自己獨自裏咽。


    傅瀾清當然不會顧及到一個小護士的心情,他這會兒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寧筱筱的傷口上,每清理一下都看一眼寧筱筱的神情,生怕會再次弄疼了她。


    他這樣小心翼翼的態度震驚了在場所有的醫護人員。


    說起來他在醫院裏也住了好幾天了,這些醫護人員整天跟他打交道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看來寧筱筱在他心裏的地位的確是很不一般啊!


    寧筱筱的心情也有些複雜,其實她額頭上的傷口並沒有什麽大礙,就是破了點兒皮、流了點兒血而已,根本就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可傅瀾清這樣一弄倒好像是她受了多麽重的傷似的,還因為她對護士發脾氣,寧筱筱在覺得他有點兒小題大做的同時,心裏卻也莫名地有些感動。


    在場的所有人裏大概隻有慕澤最為淡定了,他看了一眼已經完全脫離剛才狂躁狀態的自家少爺,然後朝著其他人使了個眼色,一群人悄悄地離開了病房。


    傅瀾清專注地為寧筱筱處理著傷口,根本就無暇顧及到其他人的動靜,等他終於把寧筱筱的傷口處理好之後,這才注意到病房裏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氣氛一下子變得奇怪起來,傅瀾清輕咳一聲站起身,忍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地說道:“你是不是傻啊?就站在那裏讓我砸?”


    “我怎麽知道你會看都不看就無差別攻擊啊?”寧筱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結果不小心牽動到額頭上的傷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傅瀾清一下子就緊張起來,連原本想要說的話也忘記了,“還是很疼?要不要再讓醫生過來看看?”


    “叫醫生過來有什麽用?你還不是會把人家給趕出去?”寧筱筱無奈地說道,剛才那個小護士肯定被他嚇得不輕,她還是不要再給人家找麻煩了吧。


    “那是她們太不小心了!”傅瀾清為自己辯解道。


    “不用了,我沒事。”寧筱筱不想再跟他討論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幹脆就轉移了話題,“你剛才怎麽了?為什麽發那麽大的脾氣?”


    她不問還好,這麽一問傅瀾清瞬間就想起了她跟傅裴清父子在一起時的情形,臉色頓時變得不太好看了,“沒什麽。”


    “沒什麽你幹嘛發那麽大的脾氣?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寧筱筱簡直快要被他給打敗了,就連生病住院都不消停的人除了他大概也沒誰了吧?


    傅瀾清沒有注意到她的語氣,聽見她說知道自己身體不舒服,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絲期待:“所以你是專門過來看我的嗎?”


    聽到他這麽問,寧筱筱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她的確是專門過來找傅瀾清的沒有錯,不過她事先卻並不知道傅瀾清生病住院的事情,當然也就不是專門為了過來看望他,而是因為給傅寶寶捐骨髓的事。


    如果傅瀾清沒有生病住院的話,寧筱筱會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可是現在她卻突然有點兒說不太出口了。


    傅瀾清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她的答案,不由得有些失望,“那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麽?”


    “我有件事想要請你幫忙。”寧筱筱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最終還是決定把實話說出來。


    “什麽事?”雖然這個答案跟傅瀾清所期待的相差甚遠,但是寧筱筱有事能夠想到找他幫忙,這還是讓傅瀾清感到十分欣慰的。


    於是寧筱筱把傅寶寶生病並且需要捐贈骨髓的事情簡單跟他說了一下。


    “我們已經想了很多辦法,可始終都沒有找到適合寶寶的骨髓,所以我隻能來求你了,你是目前唯一一個能夠跟寶寶匹配上的骨髓源。”


    在她剛開始說的時候,傅瀾清還靜靜地聽著,畢竟他跟傅寶寶也有過幾麵之緣,對於那個小家夥也是很喜歡的,現在聽到他生病的消息自然也有些動容。


    可是當他聽到寧筱筱前來找他隻是為了讓他給傅寶寶捐骨髓的時候,他突然笑了起來,這是這個笑容看起來充滿了諷刺,而且笑意並沒有抵達他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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