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瀾清發病的時候脾氣會比平常狂躁許多,這個時候最明智的選擇當然是離他越遠越好,省得被無辜波及。


    隻是慕澤身為管家照顧了他這麽多年,怎麽可能為了明哲保身就留下他一個人不管呢?況且現在更能安撫傅瀾清情緒的寧筱筱又不在這裏,慕澤也隻好不顧危險親自上陣了。


    慕澤試著用以前常用的辦法安撫傅瀾清的情緒,結果卻絲毫不起作用,甚至連他都被狂躁中的傅瀾清不小心打傷了腦袋。


    “唔!”慕澤用手捂著受傷的額頭,臉上擔憂的神色更加明顯了。


    雖然以前每次下雨的時候,傅瀾清也會變得狂躁易怒,但今天這樣的情形明顯比之前要不正常得多,慕澤開始考慮是不是應該打電話叫家庭醫生過來看看了。


    傅瀾清像一隻被困住的野獸般坐在沙發上穿著粗氣,劇烈的頭疼讓他迫切想要找到一個發泄口,但最後卻都沒能夠成功。


    他用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腦袋,嘴巴裏無意識地念出一個名字:“筱筱。”


    站在一旁思考對策的慕澤聽到這個名字微微一愣,隨即眼睛裏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家少爺果然是因為寧筱筱的突然失蹤,所以這次才會病發得比往常更加厲害。


    不過,寧筱筱到底為什麽會一聲不響地離開呢?


    一年後。


    今天的機場很熱鬧,一大早就擠滿了全市各大媒體的記者們,他們全都扛著長槍短炮聚集在接機口的位置翹首以待,引來了機場大廳裏不少路人的圍觀。


    也有好奇心重的旅客忍不住上前打聽,得到的卻是一個很籠統的答案:那就是全球最大珠寶產業的巨頭裴先生今天將會帶著妻兒回國。


    機場裏大部分的旅客都隻是普通人,對於全球最大珠寶產業巨頭什麽的並沒有太大的概念,因此也想不明白為什麽隻是一家三口回國就會吸引到這麽多記者前來。


    但是對資訊敏感的業界人士卻都很清楚,裴先生的這位妻子是在一年前突然出現的,而且身份非常神秘,據說從來都沒有在公共的場合路過麵。


    所以在得知他們要回國的消息之後,幾乎本市所有媒體的記者們都沸騰了,個個像打了雞血似的往機場衝,想搶在被人挖到第一手消息。


    關內,隨行的保鏢站在轉盤前麵等著行李被運出來,而在距離他不遠處的地方,寧筱筱跟傅寶寶兩個人則頭對著頭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傅裴清則是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


    “怎麽樣,做好準備了嗎?”看到保鏢取了行李朝他們走過來,傅裴清突然出聲問道。


    寧筱筱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準備好了,在決定跟你回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麵對一切的準備了。”


    “那我們出去吧。”傅裴清說著彎下腰抱起自家兒子,三個人率先朝機場關外走去。


    就在快要出關的時候,傅裴清突然停下來對身旁的寧筱筱說道:“外麵恐怕會有記者蹲點,你最好把臉遮一下,這樣就不會被他們拍到了。”


    寧筱筱明顯沒有想到居然會有記者等在機場堵他們,經過傅裴清這麽一提醒才突然意識到,現在無論是傅裴清還是她的身份都跟以前不太一樣了,不想太惹眼的話就隻能低調一點兒。


    想到這裏,寧筱筱低頭從自己包裏拿出一個花邊遮陽帽,大大的帽簷兒幾乎把她整張臉都遮擋了起來。


    戴上遮陽帽之後,寧筱筱不放心又加上了一個同樣寬寬大大的墨鏡,這樣估計就算是認識她的人都很難認出來,更不用說那些從來都沒有見過她的記者們了。


    傅寶寶看到她這樣的裝扮,本來就不小的眼睛瞬間瞪得更大了。


    “好了,我們出去吧。”傅裴清好笑地拍了拍自家兒子的腦袋,然後牽起寧筱筱的手繼續朝前走。


    果然不出傅裴清所料,他們才剛出關就看到了圍在接機口的大堆記者,而在他們出現之後,這些記者手中的長槍短炮便開始不停地閃爍了起來。


    盡管在出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寧筱筱卻還是被眼前這誇張的景象給嚇了一跳,她以為傅裴清說的有記者蹲守隻是少數幾個而已,現在看來這裏至少有幾百個吧?


    傅裴清察覺到她的緊張,側過頭看了她一眼安撫道:“沒事,你不用緊張,等一下不管那些記者們說什麽你隻要別理會就行了,其他的交給我。”


    “嗯。”寧筱筱點點頭,深吸一口氣跟著他繼續朝前走。


    這些記者們在機場差不多已經等了整整一個早上,這會兒終於見到了自己要等的人,頓時跟打了雞血一樣蜂擁而上,瞬間就把傅裴清幾個人的路給擋住了。


    “裴先生,請問你身邊這位就是你的妻子嗎?能給我們介紹一下嗎?”離得最近的一位女記者先發製人地提出問題。


    一個人開了口,其他人自然是不甘落後的,於是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很快就朝著他們劈頭蓋臉地砸來:


    “是啊,我們大家都很好奇,能給我們介紹一下嗎?”


    “夫人請跟我們大家講一句話好嗎?”


    “為什麽夫人要遮住自己的臉呢?難道是身份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


    七嘴八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寧筱筱隻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被吵聾了。


    不過她謹記著之前傅裴清交代她的話,不管那些記者們問什麽她都一概不理會不回應,假裝他們都不存在。


    被傅裴清抱在懷裏的傅寶寶也被這些記者們的問題煩得不行,一雙小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最後幹脆一扭頭把臉埋在自家爹地肩膀上來了個視而不見。


    三個人當中傅裴清的臉色是最正常的,他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麵,就連嘴角的笑容弧度都沒有改變。


    他抱緊了懷裏煩躁的兒子,對著記者們說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很感謝大家一早守在這裏等我們,不過關於我妻子的問題請恕我無可奉告。”


    說完這句話,他就不再理會那些不死心還要再問的記者們,朝著隨行的保鏢們使了個眼色。


    得到指令的保鏢們立刻就上前隔離開了圍在四周的記者們,傅裴清一隻手抱著兒子,另外一隻手則是把寧筱筱擁進自己懷裏,小心翼翼地護著兩個人往機場外麵走去。


    在保鏢們的保駕護航下,三個人終於順利地離開了機場,直到坐進了前來接他們的車子,寧筱筱這才把遮陽帽和墨鏡全都取下來,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這也太誇張了一點兒,那些記者們怎麽知道我們的行程的?而且還聚集了那麽多人!”


    傅裴清聞言微微一笑:“他們就是靠這個吃飯的人,消息來源自然比你能想象到的還要靈通得多,等你以後慢慢習慣就好了。”


    “我就怕我習慣不了。”寧筱筱撇撇嘴巴,她一想到自己以後每次出門都要像剛才那樣偽裝,整個人就都不怎麽好了。


    坐在兩人中間的傅寶寶突然轉過頭,笑眯眯地對她說道:“媽咪加油!”


    “嗯,媽咪會努力適應的。”寧筱筱說完捧起他的臉用力親了一口,發出“啵”的一聲響。


    傅寶寶笑得大眼睛都眯了起來,湊上前也親了她一下。


    被兩個人忽視的傅裴清不樂意了,直接提著兒子的衣領把他放到了另外一邊,然後無視他的抗議轉過頭問寧筱筱:“待會兒想吃什麽?”


    “都可以,你決定吧。”寧筱筱聳聳肩膀無所謂地回道。


    傅裴清點點頭,吩咐了司機一個地方。


    車子飛快地行駛在高速路上,很快就達到了傅裴清所說的那個地方,傅裴清帶著寧筱筱和傅寶寶下車,朝著前麵不遠處的餐廳裏走去。


    慕雪今天是來會朋友的,她這一年的日子過得很清閑,寧筱筱的突然失蹤並沒有讓她失去這份待遇優厚的工作,相反的,傅瀾清一直都把她留在了身邊。


    對於傅瀾清會這麽做的原因,慕雪也曾經當麵詢問過他,畢竟她的主要工作就是帶寧筱筱,幫寧筱筱洽談廣告或者電影相關的工作,寧筱筱的失蹤自然令她的工作失去了意義。


    不過傅瀾清卻沒有從正麵回答她,隻是說會繼續支付她的工資叫她留下。


    慕雪對此自然是非常樂意的,畢竟不幹活兒就有錢拿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心願,現在居然被她給碰到了,簡直比買彩票中了五百萬還要值得高興好嗎?


    “哎,等一下!”慕雪突然拉住身邊的好友。


    好友奇怪地看著她,“怎麽了?”


    “我剛才好像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慕雪一邊說一邊拉著她朝自己剛才看見的那個人影走去,隻是等他們走到之後卻發現根本就沒有人。


    “你看見誰了?這裏沒有人啊!”好友對她的舉動十分不解。


    “不可能,我剛才明明就看見了。”慕雪不死心地四下尋找著,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剛才那個一閃而過的人影應該是寧筱筱,她對寧筱筱的身影還是記憶深刻的。


    兩個人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人,好友失去耐心地說道:“肯定是你看錯了!”


    “不管是不是看錯,我得給傅總打個電話才行。”慕雪說著拿出手機撥通了傅瀾清的電話,將自己剛才看到疑似寧筱筱的事情如實地告訴了她。


    傅瀾清聽完她的話之後,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現在在哪裏?”


    慕雪報出了一個地名。


    “你站在那裏不要動,我馬上就過去!”傅瀾清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然後匆匆忙忙地走出了辦公室。


    他很快就驅車來到了慕雪所說的地方,進門就拉著慕雪迫不及待地問道:“你真的看到她了嗎?確定沒有看錯?”


    “說實話,我不太確定。”慕雪弱弱地說道,“我剛才隻是看到了一個很像筱筱的身影,等我找過去的時候她就已經不見了,不過我覺得應該跟你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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