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四章你的眼中


    當我穿上一雙舒適的平底鞋從樓梯上往下走的時候,周禹謹跟蘭薇兒的眼睛都不由朝我看了過來,而我衝他們笑了笑,眼底全是澄澈。


    此時剛好是正午,太陽從窗外斜斜地露出了影子,透過巨大的落地窗,陽光剛好灑在我的身上,鋪上地毯的樓梯踩上去特別舒適,而我整個人的狀態也很好。


    我很滿意我現在的模樣,頭發隨意挽成了家常的樣子,耳邊垂著幾縷剛剛吹出來的頭發,臉上掛著如月亮一般的笑容,然後化的妝容也很淡,在這透著絲絲熱意的夏天倒顯得清爽無比。


    穿的裙子也是清爽型的,上麵點綴著幾朵花,花的樣式很簡單,四片花瓣,裙角的位置散落了幾片零散的花瓣,看上去會給人在這樣的夏天一種清風拂來的感覺。


    周禹謹看到我之後,雙手交叉合十,身子很自然地往後仰著,雙眼注視著我,嘴角發出了一絲連他自己也沒有發覺的微笑。


    就像是在欣賞仕女圖中的女子突然從畫中走了出來一樣。


    我的雙眼也隻注視著他,看向他的時候全是柔情,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溫柔全部展現在他的麵前。


    一邊畫著濃妝,五官顯得更加立體的蘭薇兒此時手中還拿著一塊糕點,正打算喂給周禹謹,試圖把他的視線從我的身上轉移過去,可是周禹謹的雙眼也隻凝視著我,壓根看不見旁邊蘭薇兒的模樣。


    我走的很大方,一步一搖,不算搖曳,但是保持著儀態的端莊,在此刻卻有了一種與我年齡不相符的成熟與優雅。


    一般年輕的姑娘很少有成熟與優雅的,但嚴振華說,我身上有那種感覺。


    成熟是因為經曆了太多的事,麵對一般的小打小鬧,或者爭風吃醋的事已經激不起我的興趣了,我身上背負的血海深仇已經難以再去搭理那些是是非非了。


    而優雅確實讓嚴振華有些想不通。


    我出生不好,而且命途也坎坷,但也許是因為沒有怎麽因為錢所愁過,也在嚴振華那裏過過一段奢華的生活,什麽十幾萬,幾十萬的東西曾經成堆成堆地擺放在我的麵前,早就衝垮了我內心的虛榮與要跟人攀比的人,再加上學了一段時間的舞蹈,體型也不錯,嚴振華再稍稍訓練一下,自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氣質。


    不過在剛剛一出現在大眾的麵前的時候,嚴振華並不要我表現出這些,而是讓我表現地浮誇,妖豔。


    嚴振華說,男人是視覺動物,在第一眼看人的時候,肯定是會先看到最漂亮的那一個。


    所以我要在周禹謹出現的第一刻用自己的容貌征服他。


    我做到了,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做到的,但我確確實實在頭牌選舉上大放了異彩,那段豁出去的表演,確實籠絡了周禹謹的心,再加上尹霜又恰巧出來給我施加磨難,又讓周禹謹動了憐憫之心,所以看中了我。


    而在激情褪去之後,一個女人要做的就是徹底抓住這個男人的心。


    再抓住男人的眼球之後,還遠遠不夠,以色事人者,色衰則愛馳,這個道理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我讀過書,明白其中的道理。


    可是麵前的這些女人不知道,所以蘭薇兒跟馮晴現在的重心還是在怎麽把自己打扮得漂亮,怎麽在周禹謹的麵前奪得他的眼球,讓他多看幾眼。


    她們都不知道,即使自己打扮得再好看,周禹謹也會有看厭煩的一天。


    彎彎讓我打扮地靚麗一些,也是出於一般女人的考慮,大部分的女人都以為,自己隻要足夠漂亮,就能牢牢地拴住男人的心,殊不知,往往這樣才會讓自己輸得更慘。


    從樓梯走到周禹謹的身邊,我花了有三分鍾的時間,而在這三分鍾的時間離周禹謹的眼睛一直沒有從我的身上挪開過,一邊的蘭薇兒原本就聰明,注意到這一細節之後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麽,急忙站起了身子,走到了我的麵前跟我熱情地打著招呼。


    “妹妹,你今天打扮得這麽素淨,還真好看,就像是出水芙蓉一樣清雅。”


    蘭薇兒說著就拉住了我的手,當然一眼就看到了我手上戴的鐲子,還不等我跟她客套,她就急忙跟我說著,“哎喲,妹妹你戴著我送你的這個鐲子還真是好看,特別襯你的皮膚。”


    蘭薇兒說話很快,但是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鐲子是她送我的,這話當然落入了周禹謹的耳朵中,周禹謹的眼睛很自然地就落在了我手腕的鐲子上。


    蘭薇兒也注意到了周禹謹的眼色,急忙問著周禹謹是不是我戴這鐲子比旁人都好看。


    我始終都沒有說話,站在原地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站的位置也剛好是在太陽剛剛照射的位置。


    清風吹過來的時候,很自然地撩起了我垂下的耳發,裙角也很自然地隨風輕輕飄揚著,手上的鐲子在太陽的照射下,發出了一陣清冷的光,有些耀眼,但更多的是一種舒服。


    “確實好看,就像,就像是.......”一向健談的周禹謹在一時間找不到了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有些著急的撓了撓自己的頭發,然後眉頭緊蹙。


    看著周禹謹這個樣子,我倒覺得他可愛,沒有忍住,突然笑出了聲來。


    而周禹謹看到我在笑之後,也抬起頭有些憨厚地衝我笑了笑,笑得時候又覺得不妥,像是不符合自己的氣質一樣,又再一次撓了撓自己的頭。


    一邊的蘭薇兒有些尷尬,努力找著話題,半天才憋出一句話,調侃著周禹謹這見到我,連話都不會說了,說著為了緩解她自己的尷尬,她還捂住嘴笑了笑,她這一笑帶著身邊幾個伺候的人也笑了起來。


    聽見他們低頭嗤笑的聲音,周禹謹也有些窘迫,像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時刻一樣,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看著從來沒有這麽窘迫的周禹謹,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真實,在這一刻我有些晃神,好像認識的並不是那個周禹謹一樣,幾乎是沒有任何思考,我就走上前朝他伸出了手,而他也很自然地把自己的手伸了出來,緊緊一握就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很涼,當我握住他的時候,一陣涼意瞬間就從我的手心直抵到了我的心裏,我沒有說話,嘴角笑得更開了,也像是在欣賞周禹謹一般欣賞著他此刻的樣貌,似乎這才是我喜歡的樣子。


    我相信在這一刻周禹謹一定是感受到了我的心意,因為他眼中流轉出來的情意足以說明了一切。


    一個男人最要命的就是他的麵子,而一個女人最蠢的就是錯把幽默當做是高情商的表現。


    此時的周禹謹確實有失態的地方,可是作為他的女人,你要做的是愛戴他,擁護他,讓他在任何時候都能感受到你的存在,而不是跟著別人,或者帶著別人一起挑逗他。


    對周禹謹這樣自尊心強的人來說更是如此,雖然是一件很小的事,但稍微聰明一點的人都能想到這一層去。


    我沒有說話,但是伸出的手就已經表明了我的立場。


    禹瑾,不管你有多傻,我都愛你。


    心裏這麽想著的時候,兩顆心在一瞬間突然貼得很近,就像是有什麽東西突然間就吸住了彼此一樣。


    那種感覺很奇妙,讓我說不透,但同時也讓我很惶恐。


    我意識到自己好像在朝什麽不對的地方發展著,但一邊又竭力反對著,告訴自己不可能,一定不可能的。


    此時我跟周禹謹都不說話,隻是微笑著看著彼此,雖然周圍還站了好幾個人,但我們的眼中都沒有了其他的人,仿佛此刻真的眼中隻有彼此一般。


    易陽跟了周禹謹很多年,當然知道周禹謹的心意,看著我跟周禹謹這幅模樣之後,衝眾人揮著手,小聲地讓眾人離開。


    一邊的蘭薇兒臉色都變了,站在原地不想走,可是我跟周禹謹眼中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再加上易陽在一邊小聲地打著手勢,蘭薇兒就是再不識趣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自討沒趣,所以最終她還是跟著易陽走了。


    甚至沒有跟我還有周禹謹說一聲,而我跟周禹謹沒有打算挽留她,依然深情地看著彼此,眼中的糾纏越纏越深,越是沉迷。


    直到房間裏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周禹謹手上一用力,然後很自然地就把我扯到了他的懷中,讓我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他不是胖的人,坐在他的大腿上可以很感受到他健朗的骨頭被我壓住了,但卻沒有任何讓人不舒服的感覺,相反會讓人覺得很有安全感。


    靠在他的懷中的時候,彼此的距離一下就加近了,我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髒跳動的聲音,也可以感受到從他口中呼出的空氣,輕輕地吹拂在我的臉上,癢癢的,直接吹進了我的心裏,讓我心裏的某處地方突然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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