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收網


    那些買了大的人紛紛臉色有些難堪,而荷官一直保持著得體的笑容,在大家都買定之後,才用那雙靈巧的手打開了骰盅。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局剛好開的是大。


    這一局鄭澤可下的不少,下了十萬。


    而其他的人,也都大跌眼鏡,紛紛嚷著不可能,不過當著鄭澤的麵前也不好說什麽,隻能憋著。


    我有些驚奇地看向了菲兒,菲兒倒不以為然,告訴我說那荷官做手腳了,在開局之前,她的手掌在桌子底下悄悄拍了一下,很輕微的動作,不會有任何人發現,但是隻是那點力道,就可以讓骰子由小變成大。


    這是賭場慣用的伎倆,開始菲兒就跟我說過這賭場個個荷官手上都有絕活,而這個荷官名叫曉純,也算是拔尖的一個荷官了。


    最絕的就是這招翻骰子的功夫,本來想要讓骰子改變大小就需要極其深厚的內力跟力道的,一般來說是很容易被人發覺的。


    但曉純就能做到細無聲的地步,一般人察覺不出來的。


    “那咱們的計劃不是打亂了嗎?這麽一來,方浪能上當嗎?”知道這個之後我不由地開始擔心會出什麽變故。


    菲兒跟我解釋說這也辦法啊,如果說荷官不出手打破這種關係的話,那麽這局就沒法繼續下去,荷官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作用,就是要平衡賭場的賭客關係啊,她要是專門讓一個人輸的話,肯定不行。


    一會兒大家都摸清規律了,肯定就沒法玩下去了,先是其他賭客無限下大注,相對的,她賠的也越多,再加上鄭澤一起賠,又不清楚鄭澤的具體身份,這不是送死嗎?


    鄭澤現在雖然沒有透露底,但從目前的趨勢來看,肯定是一個不能輕易得罪的人,所以她當然要出手了。


    大概明白怎麽回事之後,我點了點頭,又看向了外麵的場景。


    此時又開了幾局,不過這幾局,荷官都是讓其他人先下注,有些人想躲著,荷官就說讓輪著位置來,順著一次,倒著一次,雖然這樣的規矩也不是賭場規定的。


    但曉純很精明,幾句話就跟人說好了,這是在她的局上,當然好多人都聽她的,聽她酥酥地喊一聲大哥,好多人就受不了了。


    這樣下來,也算是公平了,隻有鄭澤的下家可以看著鄭澤的路子去下,但是上家就隻能憑運氣跟感覺了。


    從始至終鄭澤都保持著淡定,跟之前一樣,不過後來的幾局,他就輸的挺慘的了,之前贏了的十萬像是鼓舞了他的士氣,所以後麵他都玩得大,而不出意外的是,每把都輸。


    曉純也管不了他了,她能幫鄭澤一次,但不會一直幫鄭澤,那麽賭場的戲劇性由誰來演繹,來這裏的人,還有不少是看戲的,自己投點小錢,就看人廝殺,自己在旁邊看個樂。


    這賭場微妙的關係太多了,我看得頭疼,但也還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外麵的場景。


    不一會兒鄭澤就輸了大概有一百萬左右。


    他又讓人去取了一百萬接著玩,不過這個時候,一直在旁邊觀望的方浪終於坐不住了,把一個熟知的荷官拉到了一邊,悄悄跟人說著,想要跟鄭澤單獨來一局。


    那個荷官因為顧忌著王辰的身份,所以也就答應了,跑來跟曉純說了一聲,曉純一聽就告訴了鄭澤,鄭澤皺了皺眉頭看向了方浪,有些不情願。


    方浪也是老江湖了,一看這模樣,立馬上趕著上來跟鄭澤打著招呼。


    “兄弟,咱們玩一局吧,我在旁邊看半天了,你就這麽跟人玩有啥意思啊,咱們一對一得玩,這樣也刺激一點不是嗎?”


    鄭澤還是有些不情願,挑挑眉毛看向了方浪,問方浪是誰?


    方浪聽了之後咳了兩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清清嗓子而後拍著自己的胸脯跟鄭澤說著,“實不相瞞,東街的老大,王辰是我哥,打小跟我一起長大的。”


    方浪的這話一出,不少人都不屑地看了一眼方浪,我也癟了癟嘴,菲兒直接就罵了出聲,“媽的,這畜生,狐假虎威還學得不錯啊。”


    其實這賭場的人挺多都看不上方浪的,首先他沒有多少錢,到現在也就是一個工頭,其次是他做過的齷齪事太多了,都是一個圈子裏混的,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


    再然後就是他整天就接著王辰的名號到處招搖撞騙的,見人就說王辰是他哥,顯得多有麵一樣,但其實在不少人看來就是一坨臭狗屎。


    但這裏的人都是人精,雖然不喜歡方浪,但是表麵上都裝得很好,在方浪的麵前依舊跟他稱兄道弟的,都還是有些忌憚他身後的王辰。


    尤其是那些做生意的,不是說王辰有多強勢,主要是王辰手下的人討厭,就跟牛皮癬一樣,看似粘上也是小事,可是粘上你就難甩掉了,他不能做出什麽大事,可能像跳蚤一樣,讓你特別不舒服。


    比如今天來你這鬧鬧,收收保護費,或者明天去你那找你要個什麽東西,一言不合就到處亂翻啥的,有多少人受得了?


    本來做生意都是以和為貴,誰也不願意去惹這種地痞流氓的,多一事不如省一事。


    現在方浪又這麽說了,鄭澤雖然也從心裏看不上這人,但是他還是保持著淡定,說自己見過王辰幾麵,原來就是方浪的哥哥啊。


    “對,不知道兄弟是做什麽生意的,說一聲,能罩的,我們一定罩著你,不是我吹的,在這歡城,有多少人都是咱哥在罩啊。”方浪越吹越離譜,一副都要飛上天的模樣。


    鄭澤聽了之後點點頭,也不揭穿方浪,落落大方地說著,“這跟誰都是玩,既然兄弟的興致這麽好,那我們也來玩一局吧,免得大家都好像摸透什麽規律了。”


    這樣的局麵對荷官來說是最好的,她能暫時壓住一時的不平衡,可是再來幾局,她就怕其他人有話說了,這些人的腦子都轉的快呢。


    所以曉純看兩邊都有這個意思之後,立馬張羅著又給開了一局。


    這次玩的骰子的玩法也很簡單,就是比大小,不過不是跟賭場玩,賭場隻出荷官,幫忙給搖骰子,賣大小完全看賭客,而輸贏也在他們的身上。


    也就是說一人一次先押的機會,先開口的那人買了大,後來的那人就買小。


    跟一般的賭場坐莊不一樣,這種賭場的荷官也隻收取台費。


    而賭客想彼此切磋,就會選擇這種模式。


    現在的方浪就想通過這種方式玩,他是二樓裏算比較窮的,也當然想要挖空心思撈錢,而且他還欠了不少的外債,當然要借這個機會,好好彌補一下虧空了。


    很快就開了一局,荷官還是曉純,不過這次四周圍上了比之前更多的人,大家都聚在一起,想要看看這場賭局會成什麽樣子。


    要說這方浪也算是一個倒黴鬼,在賭場沒怎麽贏過,大家也想看看倒黴鬼遇見衰神,最後會是誰比較慘。


    我也算鬆了一口氣,前麵布了那麽大的一張網,現在終於是要收網的時候了,不過在開始的時候,我還是有些擔心,問了一下這種局荷官會不會私下做手腳。


    “不會,你就放心吧,這種私人局,誰贏誰輸跟他半點關係都沒有,她犯不上,而且這方浪也沒有這個本事讓曉純為他做手腳。”


    聽了這個之後我不由心砰砰亂跳起來,現在就等著鄭澤出手了,也就是說方浪馬上就要落網了,這個狗雜碎,過了今晚,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第一局是鄭澤先押,等曉純的手落定之後,他就買了大,出手還是很大方,直接下了二十萬。


    這二十萬的籌碼一下去,對麵的方浪也有些驚訝,問玩這麽大啊?


    “怎麽?不玩大點,怎麽算是刺激呢?難道你不是為了刺激跟我玩的嗎?”鄭澤依舊保持著之前的淡定。


    方浪點點頭,說也是,可是在下注跟二十萬的時候,手有些抖。


    這個時候我也才注意到方浪隻兌了二十萬的籌碼。


    也就是說如果他這把輸了的話,那麽他就沒有資本再玩了,至少這二十萬,應該是目前他手裏唯一能拿出手的動產了,他今天應該是做了準備來的。


    因為來之前,他還專門給我打了電話,讓我給他錢,我最後給了他五萬,他很不滿意,但估計想著我也沒有啥了也就作罷了,畢竟五萬也不少了。


    但他還威脅我,讓我再給他湊一點,他有事要做,要是湊不夠十萬,他非弄死我。


    我咬咬牙又給他湊了錢,隻要能把他弄倒我無所謂啊。


    不過按照計劃來說,這一局肯定是方浪贏,不先給他一點甜頭,他怎麽能把家底都拋出來呢。


    荷官看雙方都買定之後,又確認了一遍,才打開了骰盅,跟預想的異樣,開的小。


    方浪贏,方浪一下就傻了,尤其是當那二十萬的籌碼都歸他身邊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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