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我愛你......我愛......你......”隨著他最大幅度的進出,她低吼了一聲。


    “那是你的事,以後不要再對我說這種話。”他釋放後,冷冷地對她說,接著穿好褲子,係上皮帶。


    夏宛如猶自趴在桌上,不敢回頭,不敢看他。


    她甚至怪自己情不自禁地對他說出了愛字,明知道他是不許說的。


    這份悲哀,或許要一生都伴隨著她吧。她就像他的奴隸,掙不脫,逃不掉,抑或是她自己不願意逃掉。這份孽緣,早在她八歲那年就已經注定了。


    ......


    齊洛格昏迷了一晚上都沒有醒來,到了十點多的時候,喬宇石堅持要肖鴻傑離開了。


    “您還是回去,您的事我會和她說。我不想她剛醒來就太費神,等她更方麵穩定一些,我再慢慢和她說。”


    肖鴻傑隻得離開女兒的病床,他也是要回去,還要處置那個不聽話的小王,並且要想辦法查查慕容決。


    “她醒後,一定要把她和肖白羽的關係告訴她,我怕他們......”他話說到一半,相信喬宇石應該會懂。


    “您放心,我會的。”喬宇石答應道。


    回到報社,他收到了小王的辭呈,他不做了,對於這樣的人他也沒做挽留。


    他托了一家很有信譽的私家偵探社,把沈依秋的一些資料給了對方,讓對方查她的下落。


    肖鴻傑走後,喬宇石還是枯坐在齊洛格的床前,李幕晴被他打發回去休息了。


    “孩子......我的孩子......”半夜齊洛格念叨著,手放在肚子上,來回摸。


    她剛做過手術,刀口縫合的時間尚短,喬宇石生怕她動作幅度大扯到傷口,忙抓住她的手,不許她亂動。


    她輕聲的呼喚仿佛在他剛愈合的傷口上撒鹽一般,想到那個活潑可愛的孩子,他的心根本沒有辦法平靜。


    他以為他們的孩子一定能平安誕生,且一定會是一個漂亮的小丫頭。


    醫生說,那個沒保住的孩子,是個男胎。


    即使是男孩兒,也是他和她的結晶。老天真是殘忍,他們才剛敞開心扉在一起,為什麽要這麽狠心地奪走孩子?


    夜深人靜了,整個醫院都被靜默包圍。


    齊洛格沒有亂動了,喬宇石抓著她的小手,放在自己唇邊,輕輕親吻。


    臉上涼涼的,他流淚了,就算他不想流淚,就算他跟自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此時他還是忍不住了。


    是不是他做的太錯了,是不是他曾經對她太差了,老天爺罰他,讓他不能那麽快擁有完全的幸福?


    “為什麽?就算是有錯,也該是罰我。失去孩子她會比我傷心的,她沒有什麽錯,為什麽要為難可憐的她?”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裏重複著這樣的話。


    齊洛格昏睡的也並不安穩,時不時地跳動一下,像是受過驚嚇後的神經反射。


    看著她緊閉著雙眼,他的一整顆心都被她牽動著。她的脆弱,她的無助,她即使是無言的閉著眼,也讓他感覺靈魂都在為她疼痛。


    天亮了,喬宇石滿下巴的胡茬,好像瞬間就老了幾歲。


    齊洛格緩緩睜開眼,張口說話,聲音虛弱的幾不可聞。


    “孩子呢?”她問,即使不問,但見他一臉憔悴的模樣,也猜中了幾分。


    “你終於醒了,寶貝兒!”喬宇石避重就輕地說著,緊緊攥住她的小手。


    “我在你身邊。”他溫柔地說。


    “這麽說,孩子沒保住,是嗎?”她極平靜地說。


    他以為她會像個失去幼仔的母獸一般,發出淒厲的哀叫。


    誰知她卻沒有,隻是很平靜,平靜的他覺得更心痛。


    她說著這句話,眼淚無聲無息地從兩側眼角滑下。


    他還在擔心著不知道要怎樣來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原來他什麽都不用說,她都知道。


    他寧願她狂亂地叫,把心底那種絕望的情緒喊出來,釋放出來。


    她卻是那麽安靜,怔怔地看著他,有點呆,有點麻木的樣子。


    “到底還是走了?我連看他一眼,都沒看見。”她眼神茫然,說的聲音很輕,很輕。


    “你怪我吧,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保護好孩子。小洛洛,對不起,是我不好。”他撫摸著她光潔的額頭,平時光澤的小臉,此時哪有一點光彩,到處蒼白的厲害。


    “你放心,我不會放過為難我們孩子的人,一定不會!我會為他報仇的,不會讓他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走了。”他堅定的目光盯著她的眼睛,是給她承諾,也是給他自己承諾。


    “雪兒呢?”他的話讓她想起了程飛雪,他所說的報仇,是要為難程飛雪嗎?


    “我讓她滾了!”他咬牙切齒地說。


    就是她,她是個劊子手,他不會放過她。


    齊洛格閉了閉眼,才又積攢力氣睜開,無力地說道:“我求你,放過她,她不是有意的,她也沒辦法。”


    “一句沒辦法,就能肆無忌憚地傷害你?把你從樓上推下去?”


    齊洛格費力地搖搖頭,說道:“不是,是我自己失足,不是她推的。”


    “就算不是,總是她把你從房間裏拉出去的吧?”他就不信,她會自己傻乎乎的到樓梯口去,明知道那兒是個危險的地方。


    “對不起,孩子,是我欠你的。我一定會再為你生一個,兩個也行。求你了,喬宇石,我真的求你了,放過雪兒。”


    “怎麽那麽傻?”他罵了一句,歎息一聲,重重地點了點頭。


    再咽不下這口氣,他也不想她剛經曆完失去孩子的痛楚,再為一些閑雜人等瞎操心。


    “小東西,盡快好起來。你要記著,還要給我生兩個,不行,我要三個,四個。你以後的任務就是每年給我生一個,好不好?”他溫柔地笑著,哄她。


    她也牽起嘴角,輕聲說:“好,我會很快就好的。”


    “別太傷心了,可能這孩子跟我們沒有緣分。”他勸她,把心裏的難受全都隱藏起來了。


    “是啊,是沒有緣分吧,我不難過,你不用為我擔心。”


    她怎麽會不難過呢?她不難過,剛剛為什麽要那樣哭。她這麽說,就是不想讓他為她擔心罷了。


    小東西,她總是在為別人著想。


    即使此時她是最難過的時候,也還是在給他笑臉。他寧願她別這樣,難受就難受,不要偽裝。


    “在我麵前,你不用活的那麽累。我是你的靠山,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知道嗎?”他伸出手,摩擦著她的小臉說道。


    “你一個晚上都沒睡吧?邋裏邋遢的,快去洗洗臉刮刮胡子,這樣真難看。”她也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胡茬。


    認識他兩年多,她還沒見過他這個樣子,他總是對自己要求那麽高,何曾像現在一樣,簡直就像個流浪漢。


    “不是說這樣性感嗎?你看看,是不是很性感?”他說著,故意對她飛了個媚眼,惹的她輕笑了一下。


    “想吃什麽嗎寶貝兒?李嫂已經知道你的事了,我讓她給你煮了稀飯,你要吃一些。”


    “嗯!”她乖順地答道。


    “快去洗臉刮胡子吧,我現在又不打針不用總守著我。”他眼睛血紅的,臉色也不好看,她內疚又心痛。


    他還向她道歉,其實錯的是她,是她沒有保護好孩子。


    她想跟他好好的道歉,就是怕越說越勾起他的傷心來。


    他是沒表現出來難受,但她豈會不知道呢。兩個人最近天天都憧憬著孩子出來怎樣怎樣,喬宇石說女孩子就是要睡公主房,要給她一個粉紅色的世界。


    他說他的女兒會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會快樂單純的長大。


    那些話,如今都像是陽光下七彩的肥皂泡一般,絢爛了沒多久就破滅了,再也尋不到一絲痕跡。


    她不敢想這些,隻要一想,就禁不住要流淚。


    “快去啊!”她趕他走,他再不走,她就要哭了,不想他看見她的眼淚。


    “小東西,你想哭就哭,隻是別哭壞了眼睛才好。都說女人坐月子,眼睛是要養的。”


    “你不怪我嗎?你都告訴過我,說你不在家,我說什麽都不可以出門。雪兒來找我,我還是出去了。要是我不出去,就沒有這樣的事了。要是我當時意識到她不對,就回頭跑回去,我就能保住我們的孩子了。你那麽期待的孩子,就這麽沒了,你應該怪我。你為什麽不怪我?你知道不知道,你越不怪我,我心裏越難受。我一想到我們的孩子他會長的像誰,他會怎麽活潑可愛我就......”她哽咽著,終究說不下去,隻緊緊抓住他的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他默然無聲,不是不想勸她,就是想她把情緒都釋放出來,別憋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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