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我當初想要對紀清軒表白的時候寫給他的情書。


    我記得在賓館撞見紀清軒和周若娜抱在一起接吻,然後慌不擇路的跑了,這封情書就落在了賓館裏,後來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我也沒顧得上去取。


    怎麽會在這裏?


    我的心髒在慌亂的跳動。


    滿腦袋都是令我崩潰的想法:紀清軒看到這份情書了!他知道我曾經對他的心思了!他會不會厭惡我,覺得我不可理喻?


    我下意識的看向仍在昏迷的紀清軒,一時之間亂了思緒。


    正在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很不客氣的那種。


    我回頭望去,隻見宸少滿頭汗水的站在那兒,衣服有些淩亂,怒氣衝衝的瞪著我。


    在他身後,小馬哥和另一個同事要對他動手,我連忙道,“小馬哥,不要,我認識他的。”


    小馬哥聽了我的話後,皺了皺眉,看著宸少的樣子明顯不滿,但是我都這麽說了,他也就不得不鬆開抓著宸少衣服的手。


    “這位先生,麻煩你在走廊裏等一下行嗎,許許還有事。”小馬哥麵無表情的說。


    宸少向來目中無人,哪裏會把小馬哥的話放在眼裏,他瞅都不瞅小馬哥一眼,直接奔我而來。


    我傻傻的看著帥氣迷人,堪當傾國傾城的宸少,不知道為什麽已經對我撂下狠話的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宸少伸手惡狠狠的抹掉我眼角的淚,語氣很衝,“你哭什麽?他不是沒死嗎?”


    我看著他隨手把指尖上的眼淚擦在衣服上,緊接著捏著我的下巴,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態度,“我累了,你陪我出去找地方睡覺,我對這兒不熟悉。”


    小馬哥一直在門口,聞言後生氣的說,“你到底是誰啊?憑什麽指使許許?你沒看見許許在忙嗎?”


    宸少冷嗤一聲,“守著一個植物人是在忙?難道他還需要哄他睡覺嗎?”


    他說的話蠻橫無禮,但是他性格就是如此,可是小馬哥卻聽不得他對紀清軒如此,要進來打他。


    我擔心他們動手,傷著誰都是不好,趕緊擋在宸少的麵前,對小馬哥低聲懇求道,“小馬哥,他就這樣,在安城這麽長時間,要不是他幫持著我,我早就死了好幾百回了,能不能看在我的麵上不要同他計較,他沒有壞心的。”


    小馬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半晌後聲音也低沉了下來,“許許,你是軒哥的命,你別……對不起他。”


    說完,他就出去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


    越發的覺得自打我回來之後,紀清軒的每一個朋友跟我說的話都很怪異。


    我再次看向手裏的情書,難道他們都知道了嗎?


    閉了閉眼。


    這情書就在紀清軒的枕頭底下,想必是大家都已經看過了,所以才會如此。


    一時之間,我心裏百味交陳。


    若是一年前,他們知道我對紀清軒的心思,通通都是這種支持的態度的話,我想,哪怕跟宸少發生了那樣的關係,我都不會走,守著紀清軒就那麽過下去。


    可是沒有,我當時一心想要給紀清軒一個輕鬆的生活,所以對所有人隱瞞下了我這自以為齷齪的感情,因為我覺得他們都接受不了,畢竟紀清軒比我大了16歲,名義上來說,還算是我的養父,我這明顯是亂倫。


    而且我也認為,他們已經會覺得我和紀清軒是亂倫,到時,給紀清軒抹黑,影響他的工作和形象,那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


    可是沒想到,當一切浮出水麵,原來,是我多想了。


    但……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了,一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事情,我再不也是從前的許許,而是璐璐。


    一個重生的璐璐。


    一個……認清了自己內心的璐璐。


    宸少似乎很不滿意我對他的無視,把我的身子扳了過去,和他麵對著麵,口氣很不好的朝我發火,“你是沒看見少爺我在這兒嗎?”


    “看見了,”我怎麽會看不到他的存在呢,“你怎麽會來?”


    宸少一愣,冷冷的哼了一聲,偏過頭去,不自然的硬邦邦道,“你管我!”


    我自是管不著他的。


    “你不是說就當從來不認識我嗎?”一想到他那天說的話,我還是忍不住的難過。


    估計是我的眼眶抑製不住的紅了,所以宸少瞅了我一會兒,聲音軟了下來,“我說就當從來不認識你,你受不了了?覺得傷心了?”


    我不點頭,也不搖頭,就這麽垂著眼睛,不去看他。


    宸少顯然不願意我就這麽搭理他,捏著我的下巴逼著我直視著他,“少爺問你話呢,你啞巴了?”


    “是傷心了。”我遵從了內心的回答,“可是……”那又怎麽樣呢?


    後麵的話我還沒說出口就被他堵住了嘴。


    還是被他的唇。


    他摟著我的腰深深的吻著我,像是要把我融入到他的身體當中。


    我明顯的感覺到了他身體火熱的溫度,一時控製不住的陷入他溫柔的霸道裏。


    但不過三秒鍾,我就猛然間想起了這是病房,紀清軒還躺在病床上,立刻推開了他。


    “你不要這樣!”


    宸少可能吻的正起勁兒,被我猝不及防的這麽一推,往後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子,愣了片刻後立馬就怒了,“你拒絕我?”


    “這是病房啊,再說,紀清軒……”我著急解釋。


    宸少打斷我,“別跟我說別的男人的名字,我就幾天沒碰你,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了是吧?我告訴你璐璐,”他又不叫我的原名了,“我把你當哥們兒也好,當成迪莫也罷,這輩子你都是少爺的人,別總以為一年前你是被我占了便宜,跟你的那次,也是我的初夜,我處男身體是被你搶走的,你說我強暴了你,我那是被下藥了,神誌不清,我還說你強暴我了,你要是敢不承認,我就去告你!”


    我傻了。


    雖然我知道宸少已經不小了,智商絕對沒得說,可是情商卻低了些許,這些心寶小姐她們也是一致認為的。


    但是我沒想到,宸少居然麵不改色的說著這番幼稚的話來。


    就跟沒經過腦子似的。


    什麽叫我強暴了他?


    我哪有膽子和力氣去強暴他啊?


    “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宸少擰了我的臉一下,“我說錯了?”


    “你哪個字說對了啊?”半晌後,我結結巴巴的說。


    宸少倒吸一口氣,“你還狡辯?我問你,跟你那次,是不是我的第一次?”


    我想了想,遲緩的點了點頭。


    “我是腦袋不清楚,你當時可是沒吃亂七八糟的藥吧?”宸少又繼續問。


    我想了想,又慢慢的點了點頭。


    宸少挑眉,“那咱倆認識這麽長時間,我除了你,還有別的女人嗎?”


    我怔怔的應道,“心寶……”


    宸少低吼了一聲,“那是我的女人嗎?我他媽倒想,她也不喜歡我啊。”


    我聽著他委屈的語氣,有些啞然。


    宸少可能也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沒氣勢了,咳了一聲又道,“我是說發生關係的,睡在一張床上的,我就跟你吧?你見過我還跟別人那樣嗎?”


    我搖頭。


    這個確實沒有。


    宸少見我挺老實乖巧的,獎勵似的拍了拍我的腦袋,“這就對了,所以你得對我負責。”


    “我對你負責?”我怔住。


    “對啊,”宸少理所應當的說,“怎麽的,你強暴了我,還睡了我那麽多次,你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皮膚神色,沒有我的滋潤,你能變得這麽好看嗎?都是我的功勞,你怎麽不感恩呢?當心我真的告你啊!”


    我,“……”


    他到底是怎麽厚顏無恥的說出這些話的啊?


    怎麽明顯的一件條理清楚的事情,從他嘴裏說出就全變了味道啊?


    偏偏我也魔症的被他引導的覺得自己還真對不起他。


    我對不起他的鬼啊?


    深深的覺得再任由他說下去,我今天就沒好了,人生觀價值觀全都得被他帶跑偏了,連忙往後退了一步,也不敢看他那雙晶亮璀璨的桃花眸。


    “這裏是醫院,咱倆先別說這件事,不管誰強暴誰,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揪著不放,你也別硬纏著行不行?”


    眼瞅著宸少變了臉色,我又迅速道,“我不是逃避責任,但是現在確實不是時機,紀清軒這樣,我也沒心思跟你說這些,你能不能懂事一點兒?”


    宸少眨了眨眼睛,看著我無力的樣子,像是強壓下火氣,嘟囔道,“那你什麽時候有心思啊?你是不是打算再也不回去了?”


    “我不知道。”


    我確實不知道。


    把紀清軒丟在這兒我是做不到的。


    何況,我也深知和宸少之間的鴻溝。


    從前,我隱瞞了對紀清軒的感情,如今,我更要埋藏對宸少的感情。


    他們倆不管是誰,都是我配不上的。


    這不是我努力學習了,以後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成功就能改變的。


    我和他們之間都隔著千山萬水。


    曾經,我不懂事,太過單純,以為隻要我去表白了心思,哪怕紀清軒不答應也不後悔,至少我嚐試過了。


    現在,哪怕我再喜歡宸少,也不會捅破這層窗戶紙。


    不說,我們還有機會做朋友。


    說了,可能真的就形同陌路了。


    我不敢冒這個險。


    宸少看我這樣,也沒再說什麽,隻是抿了抿唇,輕聲道,“我知道你現在挺為難的,他照顧你保護你那麽長時間,我對他也感激,但是璐璐,你給我一個準話,你以後還跟不跟我走?你想給他治病,我幫你,這裏醫療條件差,咱們就把他帶到安城,我找最好的醫生給他治病,可是,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準話,你不會離開我,那天,我說完那些混帳話之後就後悔了,我不想當做從來都沒認識過你,咱倆那麽好,我怎麽能當做沒認識過你啊?我現在沒有你,都睡不著,你看我,就兩三天的時間,黑眼圈都出來了,很可憐的。”


    “璐璐,怎麽都行,你就別離開我,還跟我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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