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佳歌愣住,她怔怔的看向了爸爸手裏握著的手機,那上麵還在顯示著沒有掛斷的電話。


    是呂伯父打的。


    她忽然就又想哭了。


    在來見爸爸之前,溫佳歌其實是很痛苦並糾結的,媽媽剛剛去世,臨走前,她最大的心願就是能看著她尋找到自己的幸福,和呂楚燃好好的過下去。


    但是,她卻失敗了。


    呂伯父這麽體貼的把她無法說出的話主動告訴了她的爸爸,溫佳歌既感激,又難受。


    溫在軒看著她通紅通紅的眼眶和憔悴頹然的臉色,心疼的不得了,抱住了自己的女兒,溫柔沙啞的聲音裏帶了一抹哽咽,“你別擔心,爸爸媽媽也好,你呂伯父也好,都是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如果強硬的把你綁在一段你原本打算放棄的婚姻中,我們哪裏會舍得。”


    溫佳歌也抱住了爸爸,低低道,“我知道的,爸爸,我知道的。”


    “今晚住家裏,爸爸這就去給你安排。”溫在軒輕輕的拍著女兒的後背。


    溫佳歌點頭,她也想盡快離開這個城市,換一個地方去重新生活。


    雖然這種做法和逃兵沒什麽兩樣,但是,她特別希望能夠真正的自私一次。


    “可是爸爸,如果我走了,你一個人怎麽辦呢?”溫佳歌仰著頭看著爸爸在媽媽去世後明顯見老的容顏,哭著說道。


    溫在軒紅著眼眶笑了,“傻丫頭,你還怕爸爸照顧不好自己嗎,你又不是不回來,再說,爸爸有你媽媽陪著我呢。”


    媽媽……


    溫佳歌靠在爸爸的懷裏,任眼淚打濕了他的衣衫。


    ……


    墨夜酒吧。


    呂楚燃上樓之後直接去了生日那晚住過的房間,走進去的時候,葉曉凡早已經等在了那裏。


    她一見到呂楚燃,臉上一喜,從床上站了起來就要撲到他的懷裏。


    呂楚燃卻捏著她的肩膀,製止住了她要投懷送抱的動作。


    葉曉凡不解的看著他,雙手還在伸在半空中,有些尷尬。


    呂楚燃從兜裏拿出了煙叼在嘴裏,又摸出了打火機,剛要點燃,葉曉凡就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笑道,“我幫你……”


    說著,她就要去拿呂楚燃嘴裏的煙。


    呂楚燃偏頭躲過,“不必,我嫌髒。”


    能為他點煙的,這麽長時間,隻有小妖一個女人。


    葉曉凡覺得難堪,她捂著胸口眼睛含淚的看著他,“楚燃,你這是什麽意思?我知道,你在怪我那晚跟你發生關係,可是我也說了啊,我愛了你這麽久,是情不自禁啊,我有什麽辦法,難道愛你也是錯嗎?”


    呂楚燃似笑非笑的嗬了一聲,“葉小姐,你確定你這些行為是愛我?我怎麽感覺你是在故意惡心我呢?”


    “楚燃!”葉曉凡受不了他話裏的諷刺。


    “急什麽,原本你什麽樣我並不關心,幫了你一回也算我仁至義盡,但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麽回事,你太不識時務了,或者是,你太貪心了。”呂楚燃靠在窗邊,鋒利的眉峰微微挑起,琉璃一般的丹鳳眼裏似是藏著濃霧,無法看清他的內心深處。


    葉曉凡心頭沒來由的慌了,“我、我不懂。”


    “沒關係,剛好少爺我今天有時間,咱們一筆一筆的算。”呂楚燃漫不經心的彈了彈煙灰,說道。


    葉曉凡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道,“楚燃,是不是誰跟你說什麽了,我知道,一定是那位溫小姐吃醋嫉妒,所以才會在你麵前說我的壞話,她出身名門,性格什麽的,我不多說,你一定清楚,不然好像我在背後議論她是非似的,但是我就想問你,她生氣之下說的話你覺得能信嗎?難道她胡亂說的言辭抵不上你我之間多年的感情嗎?”


    “首先,我必須得跟你強調一些,你我之間,並沒有什麽感情可談,你也沒必要總是緊抓著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不妨,沒認識小妖之前,跟我能扯上關係的女人簡直太多,你充其量算是她們之中的一個,不,說白了也算不上,好歹我和她們還有肌膚之親,和你,有什麽呢?”


    “楚燃,你胡說,”葉曉凡低吼道,“你那時不碰我不過是因為你珍惜我。”


    “嗬,”呂楚燃似是無語的笑了,“葉小姐,你到底看了多少腦殘電視劇,一個男人如果對你的身體都不感興趣的話,還談得上珍惜?碰了你再去愛你,對你負責才叫珍惜。”


    “你……”


    “等等,我還沒說完,你不用在我麵前似是而非的詆毀小妖,她是什麽樣的人,我比你清楚一百倍,別說她不會莫名其妙的吃醋嫉妒,哦,對了,你覺得你身上有什麽值得她嫉妒的?你有錢有權還是比她漂亮比她身材好啊?依我看來,跟她比,你沒有一樣能拿得出手的吧?何況,若她真的那麽不堪,我也受著,誰叫我愛她呢。”


    呂楚燃笑著把煙按滅,在提到小妖而變得溫柔的雙眸,一對上葉曉凡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後,蛻化成冷漠。


    “楚燃,你為什麽要這麽說?不管怎麽樣,那晚,你和我發生了關係,難道你就不打算負責嗎?”葉曉凡原本想以苦楚的姿態去尋求他的憐惜,但是見他咄咄逼人,絲毫情麵都不留,隻得無奈之下挑最重要的說,“如果溫小姐知道了……”


    她點到即止。


    一瞬間,呂楚燃的眼睛裏像是燃起了最怒的烈火,但是他臉上仍是一派鎮定。


    “先不說你跟我到底有沒有發生關係,即使發生了,你還打算憑借這個嫁入呂家?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


    “怎麽,你還懷疑那晚嗎?”葉曉凡見他不認賬,氣道。


    “葉曉凡,”呂楚燃直接叫她的名字,“既然你還跟我裝傻,那我就一一跟你說明白,在幫助你離婚,又無辜的被你碰瓷,說是小妖撞沒了你肚子裏的孩子後,我給了你錢,並且讓你回老家找份穩定的工作繼續生活,這已經是我對你的仁至義盡,可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會在我生日那晚的聚餐上出現,好,我當你是念在校友情分上來幫我慶祝生日,可是,卻沒想到,你會在我的酒裏下藥。”


    葉曉凡聞言,臉色頓時就變了,“沒有,我沒有!”


    “嗬,你就盡管嘴硬,但是現在也不妨告訴你,你知道這間酒吧是誰開的嗎?它的幕後老板就是溫佳歌,而我又是她未婚夫的身份,你覺得酒吧裏的人會不會幫他們老板照顧著我,還能讓你這種貨色得逞?”


    “你,你說什麽?”葉曉凡慌亂到極致。


    墨夜酒吧是溫佳歌的?


    楚燃要和她結婚了?


    她突然想起來,那晚她到吧台要了一杯楚燃最喜歡喝的酒,還趁其他人不注意往裏下了迷情藥之後,正好碰到了一個服務員,那個服務員看著自己此舉似是有所思慮,她當時還沒當回事,現在看來,從他一下藥開始,就已經在楚燃的知情之內了?


    葉曉凡突然覺得自己的雙腿發軟。


    “也是我命好,碰到你的那個服務員及時過來告訴我你下藥的事,後來我也確實不勝酒力的醉了,你借機會要把我弄到樓上包房,沒有成功吧?”


    葉曉凡身體不停的顫抖著。


    他說的沒錯,沒有成功。不僅如此,還被酒吧的服務員搶了先,那服務員還美其名曰說楚燃是店裏的老顧客,理所應當的要照顧他,她當時生氣的質問過,可是那服務員竟讓她聯係楚燃的家人,她哪裏能聯係?


    她跟著上了樓,那服務員居然兢兢業業的守在門口,都已經半夜了,趁那服務員去洗手間的時候,她才溜了進去。


    等了這麽久,就盼著這一個機會,她怎麽可能錯失掉,她進屋的時候,楚燃還沒有醒,她趕緊把兩個人的衣服都脫了,又偽造了發生關係的樣子,天助她,溫佳歌竟然也打了電話,她恨死溫佳歌了,就趕緊刺激她一下,然後躺在了楚燃的身邊。


    她也試圖真的和他發生點兒什麽,可是楚燃怎麽弄都不硬,實在無奈了,她隻能作罷。


    可第二天楚燃醒來,還沒等她嬌羞的黏上去,就見他眼神冰冷的看著她,像是看著一個垃圾。


    “怎麽樣,沒想到吧,因為這間酒吧是小妖的,所以,你的迷情藥沒能用上,二,就算你真的爬上了我的床又能怎麽樣,不妨告訴你,自從和小妖在一起時候,我對著任何一個女人都硬不起來,所以,你覺得我會信你的一麵之詞,真的以為跟你發生了關係?”呂楚燃冷冷笑道。


    葉曉凡越聽,四肢越冰涼。


    她就像是被扒了衣服一樣,赤裸裸的擺在人麵前,偏偏這個人一丁點兒麵子都不給她留。


    “楚燃,”葉曉凡哭了出來,“是我的錯,我不該騙你,可是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啊,李光他威脅我,讓我給他錢,我哪裏有錢給他啊,我拿不出他就打我,除了你,我還能依靠誰呢?我沒有辦法了,你相信我,不然,以我的人品,你覺得我會這麽做嗎?”


    “你他媽的還有人品嗎?”


    熟悉的聲音,葉曉凡一震,隻見呂楚燃似笑非笑的視線正越過她朝她身後看去。


    她連忙回頭,在看清說話的人時,驚恐的尖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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