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茗溪愣住有片刻的時間後,微微的躲閃開了他落下的火熱的唇。


    秦南澈再次的固定住她白皙光滑的下巴,拇指與食指之間的力道倏地加重了一些,舒茗溪吃痛的皺眉,卻不得不承受住他一點兒溫柔都不存在的吻。


    漸漸的,他已經不滿足於這樣簡單的觸碰,大手掀開她的衣服,直接撫摸到她柔嫩的肌膚。


    這一次,舒茗溪選擇麵對。


    她兩隻手臂緩緩的擁上了男人的背脊。


    這樣的蠻橫,這樣的凶惡,舒茗溪已經明白,這一次和每一次的溫存都不一樣。


    他似乎動了真格。


    他們是夫妻不是嗎?發生任何事都應該是正常,男女之間愛情的維持,不是光靠柏拉圖的精神食量,更需要的是身體最柔軟部分的碰撞。


    她已經猶豫了五年,這一刻,不應該再逃避了。


    因為,舒茗溪很清楚,如果今晚他們之間還是以半路刹車慘淡收場,那麽這場婚姻關係,就會如履薄冰。


    畢竟,有一個很不錯的女孩子為他的丈夫,付出了寶貴的初夜。


    漸漸的,兩個人的身上隻有簡單的衣料避體,真的,隻差最後一步。


    可是,堪堪停下來的,卻是秦南澈。


    他的呼吸粗重,雙眸像是燃了火,額角青筋明顯,所有的一切已經蓄勢待發。


    但是,他突然直視著舒茗溪並沒有染上情欲的眼眸,啞聲問,“我是誰……”


    舒茗溪怔了怔,低聲回答,“秦南澈。”


    “我是誰?”他的聲音又陡然拔高了些許,夾雜著不可忽視的怒氣。


    舒茗溪認真的看著他,一字一頓道,“我的丈夫,秦南澈。”


    秦南澈的眼眶驀地就熱了。


    他了解身下的小女人,比她了解自己還要透徹。


    從她的眼神裏,他能夠看出她的堅定,那是決定和他共同走下去的堅定。


    這場婚姻能否繼續堅持下去的決定性因素,不過是他猛地一挺身。


    但是,他卻猶豫了,退縮了,明明,她已經做好準備。


    已經錯了這麽多年,他無法再忽視一切的錯下去。


    一瞬間,他昔日裏清澈的眸子灰白的厲害。


    舒茗溪感覺到他冷靜下來的呼吸,和即將的抽離,心裏忽然像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一樣,空空蕩蕩的。


    她猛然抓住了秦南澈撐在她身體兩旁的胳膊,主動要吻上去,想握住那陪伴了她五年的溫暖。


    可,秦南澈卻不給她這個機會了。


    他下了床,撿起了自己的衣物一件件穿上,有條不紊,仿佛剛剛的曖昧都隻是錯覺。


    片刻後,秦南澈背對著舒茗溪而立,背影決絕,又透著一抹令人心碎的孤寂。


    “我和小溪……我是說她發生過關係之後,心裏就再也忘不掉,我剛剛試著想要抹掉她在我心裏的影響,但是卻發現,你沒有那個能力,其實這樣正好,我沒什麽覺得對不起你的地方,畢竟這五年以來,每當你在睡夢中痛哭,喊得都隻有一個名字——薄寒初。”


    舒茗溪的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看著秦南澈那近乎於冷血無情的身影。


    “如果我真的能允許我的妻子心裏一直有另外一個男人,那我不會上了別的女人的床,這一點,你應該明白,你剛才的挽回,我感覺到了,但是雷心寶,一切都晚了,我對她動了心,也會對她負責,所以……”


    “所以……”舒茗溪暗啞著嗓音接過他的話,“你是想離婚嗎?”


    秦南澈深吸一口氣,喉嚨如被鋒利的刀片在刮,吞咽沉默了半晌後,幹脆的回答,“對。”


    舒茗溪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她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在不停的顫抖。


    好像自從再次見到薄寒初後,就已經預料到了會有今天。


    不知為什麽,她明明給自己畫了一個鐵籠子,上麵明確的寫著“秦南澈”幾個大字,強硬的規定著自己的身份,也很好的堅持了五年,但是從秦南澈把她重新帶回安城,一切就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


    她的身體,還在半死不活的蹲在籠子的一個角落裏乖乖呆著,靈魂卻已經不堪束縛的要掙紮著死命的往出衝、往出闖。


    她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了什麽……


    “南澈,我是……”舒茗溪哽咽的說,“我是真的很想做你的妻子。”


    “我知道。”


    也許是耳朵出現了錯覺,她竟然覺得秦南澈的聲音也悲傷的掠過了一抹濕濕的淚意。


    “可是,我不能再做你的丈夫了,抱歉,心寶。”


    舒茗溪終於承受不住,翻個身,將頭埋在被子裏,痛哭出聲。


    秦南澈的胸口憋悶的厲害,再在這個環境裏呆下去,他會窒息,會發瘋,會不顧一切的重新將她抱在懷裏,哪怕,她還是靈肉分離。


    可是,已經走到這一步,誰都沒辦法再回頭,不然,他會痛恨自己。


    死死的抑製著要轉身看看她的強烈欲望,他拉開了門,卻在走廊裏昏暗的壁燈光線照耀進來時,突然停滯住了腳步。


    嘟嘟睜大著眼睛,裏麵有明晃晃的淚水在閃爍,卻拚命的忍著,不肯讓它們落下。


    她身後,溫璞灝滿目心疼,翟姨一臉痛惜,秦母看起來最平靜,可是那紅了的眼眶也是悲痛心疼。


    秦南澈的雙手在劇烈的顫抖,他用盡生平最引以為傲的自控力都無法壓製住那從心底最深處瘋狂的湧出的頹喪哀傷。


    “爸爸……”嘟嘟仰著頭看著他,笑的燦爛,倔強的不讓眼淚落下,“你見到不高興嗎?媽媽呢?在睡覺嗎?她好懶呀,你去叫她起床,我們去動物園玩好不好呀,小王子來到咱們家之後,還沒一起出去玩過呢……哦,對哦,現在天還沒亮,那我可不可以和你們一起睡啊,奶奶家的床我睡的不舒服,就想睡在你和媽媽中間,握著你們的手,我真的很想很想,就求奶奶送我回來了,我真的很想,爸爸,我跟你們一起睡好不好,你們抱著我睡,我們一家三口永遠都在一起好不好……”


    她越說,眼淚就越加的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慌亂的去抹,但是卻越抹越多,最後,她的話彌漫了最最傷心的哭腔,斷斷續續,懇求變成了乞求,乞求變成了絕望。


    嘟嘟蹲下了小身子,兩隻手臂緊緊的抱住了自己。


    她不該任性著非得在這麽晚吵著要回來的。


    但是,突然從噩夢中驚醒,她那一刹那真的就隻想見爸爸媽媽。


    現在,她寧願自己不那麽矯情,繼續在奶奶家睡覺,不然,怎麽會親耳聽到爸爸媽媽要離婚的消息。


    離婚。


    小小的她並不是很能理解這兩個字背後的深刻含義,但是也明白,一旦一個家出現這兩個字,也就代表著,家,不再是家了。


    溫璞灝跟著哭,想要把嘟嘟扶起來,卻被嘟嘟發脾氣的推開,她可憐巴巴的看著秦南澈,希望爸爸還像以前一樣抱起自己,然後溫柔的哄著她說,“嘟寶,爸爸在騙你呢,別哭。”


    可是,爸爸隻是默默的站在那裏,眼睛紅的可怕,但卻不肯朝她走一步,更別提抱她。


    翟姨氣憤的跺腳,瞪著秦南澈,哽咽道,“你沒見嘟嘟哭成這個樣子,倒是哄哄她啊。”


    而秦母,卻慢慢的走到了走廊盡頭的窗戶前,靜靜的望著窗外沉重的夜。


    秦南澈深深的擰著眉,低沉的嗓音暗啞的不成樣子,“嘟寶,你沒有聽錯,爸爸媽媽是要離婚了,以後爸爸不在你們身邊,你要好好的照顧媽媽。”


    一句話,打破了嘟嘟所有的希望。


    她後知後覺的捂住了耳朵,但是爸爸的聲音早已經穿透過耳膜鑽進了她的腦海。


    年幼的嘟嘟,終於忍不住的嚎啕大哭。


    秦南澈的身子一晃,眼前一陣陣的漆黑,頭也跟著劇烈的疼痛起來。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呆在這兒,否則,一切都白費了。


    沒再去看他的寶貝,沒再去看他的母親,他大步離開了別墅,頭也不回。


    身後,嘟嘟傷心到極致的聲音在不停的喚著他,“爸爸……爸爸……”


    他心魂俱碎。


    幾乎是逃一般似的,他坐上了車子,啟動,像脫了弦的箭一樣快速的衝了出去。


    剛剛開出別墅區,眼前的黑就瞬間襲滿了整個視線。


    他急忙踩下刹車,短暫的失明中拿出手機憑著記憶按下了號碼。


    很快,那邊接通,“秦叔叔?”


    “過來接我。”


    ……


    第二天,舒茗溪帶著嘟嘟和溫璞灝到片場時,引起了很大的騷動。


    尤其是那軟萌可愛的小姑娘緊緊的抱著舒導的脖子,一口一個軟軟糯糯的“媽媽”時,更是讓所有人都震驚錯愕。


    舒導結婚了?還有了這麽大的孩子?


    可是,吃驚歸吃驚,這個劇組的工作人員都是固定班底,多年以來的默契讓他們哪怕心存疑問,也都沒有去八卦的問。


    舒茗溪把嘟嘟放在一旁的沙發椅上,又抱過來溫璞灝,蹲下身溫柔的和他們商量,“乖乖在這兒好嗎,媽媽去工作。”


    嘟嘟摟著舒茗溪的脖子用力的親了一口,“我會噠媽媽……”


    溫璞灝也乖巧的點頭,“幹媽,我會照顧好嘟嘟的。”


    舒茗溪欣慰的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然後轉身投入到工作之中。


    她一離開,嘟嘟堅持著的笑臉就瞬間垮了下來,吸了吸鼻子,眼睛裏還是酸澀的感覺。


    溫璞灝心疼,可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嘟嘟的大眼睛裏又漫上了水霧,她拿出了自己的小手機,淚眼朦朧的翻出了薄寒初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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