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開心的眼睛都笑眯成一條縫。


    舒茗溪在一旁抱著肩膀輕笑著說風涼話,“林靜,別被小魔怪騙了,她見誰都這麽說。”


    嘟嘟回頭瞪媽媽,“誰說的,我就從來沒跟幼兒園的二李說過。”


    林靜輕笑問道,“為什麽呢?”


    嘟嘟歎氣,“他太胖了,還總偷吃我的巧克力,這也就算了,還經常趁我午睡的時候要偷親我,讓我給他做媳婦兒。”


    舒茗溪和林靜都忍俊不禁。


    林靜愛憐的親了親她,“我們嘟寶就這麽被小男生占便宜了麽?”


    嘟嘟睜大眼睛,“怎麽可能,我防著他呢,每次他要親我的時候,我都拿鐵夾子夾他的鼻子,他疼的嗷嗷直哭,老師過來時我就閉上眼睛裝睡,他也不敢跟老師說,就得憋著,哼,我是那麽好惹的嘛。”


    林靜笑出了聲,舒茗溪也哭笑不得的捏了捏嘟嘟的小臉,“就你鬼主意多。”


    嘟嘟在總裁辦公室裏撒歡的玩,裏間的休息室秦南澈特意給她單獨隔出來一個櫃子放玩具,不一會兒,她就被埋在玩具堆裏。


    舒茗溪和林靜閑聊天。


    “我真要問問南澈,安的什麽心啊,你和張煜新婚燕爾的,他就拉著張煜去出差,留你一人孤枕難眠,哦,你是孤枕難眠的吧?”舒茗溪抿唇樂。


    林靜被她調侃的臉紅,卻也忍不住還擊,“秦總可能是覺得沒有老婆在身邊這種可憐事兒,總得有人陪著吧。”


    “你是說你們秦總小心眼兒麽?”舒茗溪挑眉壞笑。


    林靜一時語結,大呼,“以後別說嘟寶小魔怪,跟你比起來,我們嘟寶善良的是天使。”


    嘟嘟聽到媽媽和靜靜姨提到她的名字,從玩具堆裏抬頭,眨巴眨巴大眼睛,又低頭玩了起來。


    快要到試鏡時間的時候,舒茗溪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嘟嘟身邊蹲下去,捧著她的小臉親了親,“乖寶在這兒玩不要亂跑。”


    嘟嘟也親了媽媽一下,不耐煩的說,“媽媽,我知道啦,你已經提醒我很多次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舒茗溪失笑,點了點她的鼻子,“小魔怪。”


    說完,她和林靜又簡單的說了幾句,坐電梯下樓。


    林靜捏了捏嘟嘟的鼻子,“嘟寶……”


    嘟嘟苦著小臉說,“我不會亂跑噠,困了我就去爸爸的房間睡覺,渴了就管靜靜姨要水喝,餓了的話我書包裏還背了大蘋果。”


    林靜被她搶白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就你話多。”


    對於小大人嘟嘟,林靜是很放心的,雖然她著實是比同齡孩子淘氣一些,可是卻很懂事,不會讓大人擔心。


    於是,又叮囑了兩句,在茶幾上擺了幾碟嘟嘟愛吃的甜點和橙汁,就出去忙自己的了。


    嘟嘟玩了一會兒,把芭比娃娃的公主裙套在金剛狼的身上,又把騎士的劍塞到小貨車裏,一下子把小貨車推的好遠。


    她往後一仰,躺在地毯上,好無聊啊。


    大眼睛轉了轉,她突然壞壞一笑,從地上爬起來,先是到休息室弄了點兒東西,然後又跑了門口悄悄的把門打開一條縫,看林靜和秘書辦的人都在忙碌,打電話,影印文件,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饒是這樣,嘟嘟還是趴在地上,慢慢的偷偷的爬了出去。


    為了防止電梯聲響,她還特意的拐到另一邊下了一層樓梯後才坐了電梯去14樓。


    試鏡已經開始半天了,所以有些試鏡結束的演員也都跟著自家經紀人離開了,還有一些成績不好不死心的,在走廊那邊打電話,看看還能不能有一線生機。


    嘟嘟躲在角落裏,她個子小,又藏的隱秘,所以基本上沒有人注意到她。


    她知道有一個門是能進試鏡那間屋子的,於是悄聲無息的跑到那裏,躡手躡腳的溜了進去,沒弄出一點兒動靜。


    正在試鏡的是一個容顏婉順嬌柔的小女生。


    《少女》講的是患有精神疾病的女孩兒江湘在愛與不得之間痛苦掙紮的淒冷一生。


    那台上的小女生演的是電影結局部分,江湘在摯愛男友出國之後,精神徹底崩潰,幻想著曾經的恩愛笑鬧,實際上是在一點一點自殺的戲份,要求演員表演功底很高,尤其是情緒,必須到位。


    副導演一喊開始,那小女生就忽然笑了起來,很美,像是森裏迷霧中的一抹淺淡的月光。


    “肖葉……”她輕聲喚著男友的名字,渾濁的眼眸裏是濃濃的情深,她的雙手在半空中輕柔的做出給男友解開襯衫紐扣的動作。


    回憶著他們唯一一場身體之間的糾纏。


    江湘仰著頭,目光已經漸漸迷離,好像真的沉浸在一場親密的接觸之中,可突然,她伸出食指擋在自己的唇前,似是阻擋住了肖葉的親吻,流著淚笑了出來。


    那笑聲沙啞,難聽,但是卻讓人莫名的鼻子一酸。


    她的手裏忽然出現了一個刀片,在半空中輕輕的劃了一下。


    有人猜出來,那是肖葉心髒的位置,不偏不倚。


    後來,一下接著一下,江湘好像看到了濃鬱的嫣紅,她的眼睛瞪的越來越大,身體在不停的顫抖,最後,她猛地將刀片狠狠的戳進自己的心髒,然後緊緊的抱住了她幻想中的肖葉,唇角露出最幸福的微笑。


    “卡!”


    副導演喊了停,台上的小女生緩了一會兒,才從戲中慢慢的抽離出來,她緊張惶恐的看著台下的評審台,一點兒都沒有剛剛沉浸在戲中的模樣。


    舒茗溪看著自己麵前的桌子上擺著的信息表。


    代安洛。


    是趙小威之前跟她提及的人。


    也是代夢惠的親生妹妹。


    她抬眸,看著台上那個局促不安的小女生,剛好發現,她也正在膽怯的看著自己,在跟她對視一秒鍾後就忐忑的移開了目光。


    舒茗溪微微蹙眉。


    “舒導,你覺得怎麽樣?”旁邊,製片人低聲問道。


    舒茗溪掩著口不舒服的咳了一聲,“我需要把幾個表現好的演員再綜合評價一下,讓他們回去等消息吧。”


    “好。”


    嘟嘟正在想著,咦,那小姐姐長得挺好看的,咦,戲也演的不錯嘛,突然就看大家紛紛站起,嚇了一跳,連忙轉身就跑了。


    她貼著牆壁走,想到媽媽剛才咳嗽好幾聲,心想媽媽一定是要感冒了,她口袋裏揣著零花錢,大眼睛滴溜溜的眨了眨,非常高興的決定去給媽媽買一杯熱奶茶。


    嘟嘟特意等了一個人少的電梯鑽了進去,下了一樓。


    避過大廳裏員工的耳目,對嘟嘟來說,是一件很輕鬆的事。


    倒不是說秦氏的保全工作做得不好,就是嘟嘟有這個潛力。


    當舒茗溪和秦南澈第一次發現的時候,舒茗溪隻是輕輕的抿唇,沒說什麽,然後連續失眠了三天。


    所以,嘟嘟除了對待她老媽的時候屢屢受挫,在別人麵前,還是很有信心噠。


    走到大街上,嘟嘟有些興奮。


    她還是難得的自己上街呢,一想到當她把熱熱可口的奶茶送給媽媽的時候,媽媽一定會開心的親她,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臉,咯咯的清脆的笑出了聲。


    不遠處泊著的灰色卡宴上,駕駛位的羅哲在等綠燈的時候,不經意的看到街道旁嘟嘟穿著粉嫩的小裙子,邁著小短腿,還是一派輕鬆高興的模樣,就忍不住笑,“現在的大人也太放心了,居然讓這麽小的孩子自己上街。”


    坐在後座的英俊男人,下顎線條極其的冷硬,五官陰沉,狹長的眼眸裏盡是無邊的冷漠,渾身溢出冷而凜冽的深沉氣息。


    聽到羅哲的話,他抬眸,隻看到那個粉嫩的小身影拐進了奶茶店,確切的說,隻瞥到了她的一個衣角。


    冷靜的線條沒有一絲起伏,嗓音寡淡的如深山裏的涼水,“開車。”


    羅哲一凜,忙啟動了車子,剛行駛沒多遠,就聽到身後的男人悶哼一聲,像是在死死的壓抑住痛苦。


    他趕緊把車子停在路邊,回頭,隻見那男人全身顫抖,手捂在胃部,額頭沁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臉色已經煞白,握緊的十指指骨凸出。


    “我去買藥。”羅哲解開安全帶,推開門就下了車,朝最近的藥店跑去。


    這胃疼已經跟隨了他五年,薄寒初已經能在不吃藥的情況下忍住整整三個小時忙手裏的工作。


    最嚴重的一次,他大口大口的吐血,可還是在擦幹了嘴角後,繼續回到會議室談生意,在場的人誰也看不出來他的不對勁兒。


    好半晌後,他的手緩緩的鬆開,襯衫都被汗水染透,他深呼吸幾次,痛楚似乎減去了一些。


    其實不然,他隻不過是適應了這疼痛而已。


    偏頭,隻見剛剛羅哲說的那個小姑娘已經一手提著大杯香草奶茶,一手提著一小盒蛋糕輕快的走了出來。


    在觸碰到她那清澈如燦星的大眼睛時,薄寒初有一瞬間的怔忡,可隨後,眸底又浮起了一抹暗沉的深墨色。


    如果,他和小寶的孩子還活著的話,應該也是這麽大了。


    就在這時,一輛轎車像是不受控製一般的從遠處衝了過來。


    嘟嘟正在綠燈行人走的時候過馬路,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


    薄寒初重瞳銳利,看到後,迅速的打開車門下了車,在那轎車奔馳過來的時候,抱起了受驚嚇得不敢動的嘟嘟遠離了那凶險危機。


    轎車疾馳而過的時候,堪堪擦過了薄寒初的衣服。


    隨後,那轎車也撞到了路旁的路燈柱子,勉強停了下來。


    這一驚變嚇得嘟嘟在薄寒初把她放在地上時,還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在那轎車撞上柱子發出砰地一聲後巨響,薄寒初又把她緊緊的護在懷裏後,她終於害怕的大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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