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初眉宇緊皺,“怎麽了?”


    “大小姐出事了!”司衛微不可見的顫抖了聲音。


    旁邊,雷諾兒低頭,眼裏閃過解恨的光。


    ……


    暴雨不停,偶爾的雷鳴轟轟作響,惹人發慌。


    薄寒初開車到達的時候,安河河邊已經圍滿了人,警察費了好半天的勁兒才把人群疏通,攔上警戒線。


    “薄總。”警長過來,一臉沉重,“情況不太樂觀,我們下了不少人都沒能找到大小姐,希望您做好準備。”


    “什麽準備?”緊跟而來的雷諾兒一臉緊張,心情激蕩。


    警長看了她一眼,沉默不語。


    可答案已經顯而易見。


    這麽漆黑的雨夜,暗潮翻湧,隻怕連屍體都難以打撈。


    “救。”薄寒初的眼神深沉晦暗到極致,薄唇抿緊一條直線。


    可是,一個又一個的警察穿著救生衣跳進去,過了好久再浮上來時,都是失望的搖頭。


    警長已經不敢再去看身邊男人的臉色。


    薄寒初脫掉大衣,裏麵的藍白條病號服都已經被雨水打濕,他大步往前走,要躍到河水裏,雷諾兒緊緊的拉住他的胳膊,尖叫道,“薄哥哥,你還有傷在身呢!”


    薄寒初毫不留情的一把甩開她,“滾開!”


    雷諾兒狼狽的摔在地上,沒有雨傘的遮擋,很快泥水濺了一身。


    “薄哥哥,你不愛她,難道還要為她送命嗎?明明這世上好女人多的是,愛你的人也多的是!”


    薄寒初看著一浪高過一浪的河水,薄唇微動,似乎說了什麽,可是風大雨大,雷諾兒沒有聽清。


    但一直站在河邊,始終繃著臉的司衛卻讀懂了他的唇形,渾身一震。


    他伸臂攔住薄寒初,沉聲道,“姑爺,我下去救大小姐,你是她的命,我不能讓你有閃失。”


    說著,他根據目擊證人描述的大小姐跳下橋的位置,快速的計算了一下風速和河水流向,選擇一處跳了下去。


    薄寒初雙拳緊握。


    腦海裏翻滾的都是昔日雷心寶的絢麗笑容。


    如果她死了。


    薄寒初閉眼,又忽的睜開。


    不,他不準。


    又將近過了40分鍾,雨越下越大,在警察都有放棄的心思後,忽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誰驚喊一聲,“快看!”


    一直盯著河麵動靜的薄寒初見到司衛抱著昏迷的雷心寶往上遊時,他跳進了河裏,從司衛懷裏接過了雷心寶。


    冰冷的河水漫過了他的腰,沾濕了他身上裹纏的紗布,有汨汨血跡透了過來,可他就像感覺不到冷、感覺不到疼一樣。


    隻是深深的凝著懷裏那臉色慘白的不像話、渾身是傷的小女人。


    兩個人心髒接觸的地方,已經感覺不到她的跳動。


    那一聲聲,曾經為他而跳動的心,就那麽的停了。


    ……


    紛雜的腳步聲踩在醫院的長廊上。


    雷公仿佛蒼老了數歲,拄著拐杖的手抑製不住的顫抖,他望向了靠在牆壁上,一身濕透的沉默男人。


    “阿初,心寶她……”


    說完,他竟一驚。


    薄寒初雙目空洞,似是沒了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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