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蕭寒的神情陡然間冷了下來。


    “易翎,如果他們手上沒有,玉佩難道憑空飛了不成?”


    他一定要找到那塊玉佩,找出阿錦的親生父母,以前,阿錦想問他們為什麽要將她拋棄?


    現在是他想問,為什麽要拋棄他的阿錦?


    以至於她絕望的時候什麽希望都看不到,才會選擇一條死路。


    想到這些,他胸腔裏就充滿了一股無法控製的憤怒。


    “我會繼續監控。”易翎垂下了頭。


    “還有,弘叔和秀姨來電話了,下個月十九號是恒伯70大壽,在國都那邊宴客。”


    “知道了,告訴他們我會去就是了。”慕蕭寒神色並沒有好到哪裏去,卻還是點了點頭。


    自從紀如錦車禍之後,慕蕭寒幾乎與慕家斷絕了所有來往,直到兩年前,衛秀秀積鬱成積生了一場重病住進醫院,慕蕭寒在慕恩恩的多番乞求下才去了醫院看望。


    衛秀秀看到兒子終於肯見自己,病情漸漸好了起來,可如今她心頭又開始擔憂了。


    她怕兒子會為了紀如錦而一輩子不娶。


    所以想趁著這次大伯的壽宴給他物色幾個對象,但又怕惹惱了兒子,隻好暫時先瞞著。


    “先生,宇文老先生從m國回來了。”易翎又繼續匯報道。


    “什麽時候回來的?為什麽沒有提前告訴我?”現在能讓慕蕭寒引起關注的,也隻有和紀如錦有關的人或事了。


    宇文山作為紀如錦曾經的養父,自然是其中之一。


    “是老先生回來才聯係我的。”易翎內心是有些小委屈的,自從少夫人不在了,宇文山老先生在先生心裏的地位已經超越了所有人。


    “知道了,你回去吧。”慕蕭寒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浴室。


    從浴室出來後,慕蕭寒走進了更衣室,從衣架上取下了一件洗得有些發軟的白襯衣,目光再度沉了下去。


    鏡子前,他看著襯衣袖口被磨壞的地方,蹙了蹙眉。


    阿錦離開的時候,做了三件襯衣,這三年裏他幾乎沒有再穿過別的襯衣,一直就是這三件,以至於襯衣已經開始磨損。


    每次穿著她親手做的襯衣時,會讓他有種她還活著,就在身邊的感覺。


    可如果這三件襯衣都壞了怎麽辦?


    半小時後,市區的一家茶館裏,慕蕭寒見到了宇文山。


    三年前宇文山把江釗舉報之後,便被慕秉恒派人保護起來,之後又去做了聲帶修護手術,又將臉上的疤痕進行了治療,雖然臉上仍舊能看出以前的疤痕,但至少不嚇人了。


    之後,他又重回了大學教考古學,同時為了追回當年古墓失竊的文物,加入了自願組織,前段時間就是該組織去m國黑市查訪那些文物。


    慕蕭寒走進包廂就看到他滿臉笑意,就知道這次去m國收獲不小。


    “爸,你這次找到了幾件文物?”坐下之後,他便隨口問道。


    宇文山對他比了五根手指,眼底隱隱有得意之色。


    “五件?都帶回國了?”


    宇文山點了點頭:“嗯,而且下個月就會在椿城的博物館裏進行展覽,唉,隻是可惜其餘的那些文物沒能夠找到,也不知道那些文物都流到哪裏去了。”


    說到這裏,他神情很是扼腕。


    “對了,我找來你是有件事要跟你說,關於傾城的那塊玉佩,這次我去m國碰到了一位考古界的同仁,他給我提供了一個線索,也許能找到傾城的親生父母也說不準。”


    宇文山想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立即正色道。


    慕蕭寒的神情一凝:“您請說。”


    “那塊玉佩應該是有一對,是一千五百年前梁朝兩位雙生公主的佩飾,古時雙生子視為不祥,梁朝的昭後生下雙生公主之後,特意命人刻印了兩塊玉佩,又將玉佩在護國寺裏請高僧刻上佛經,誦經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兩塊玉佩分別給兩位公主佩戴,之後將小公主留在了身邊,大公主送到了平民家中,十八年後發生一場政變,小公主因護國而被絞殺,大公主得知自己身世,為小公主複仇,之後兩塊玉佩就一直在大公主手中。”


    宇文山說起古文獻上麵的故事便是津津有味,滔滔不絕。


    慕蕭寒卻對這些故事一點也不感興趣,他隻想知道現在這兩塊玉佩到底在哪裏?或者說這兩塊玉佩是誰的?


    “這是那位同仁從文獻上拓印下來的玉佩圖案,是不是和傾城的那塊一模一樣?而且,時間上麵也很吻合。”


    宇文山見他一幅淡淡的神情,立即止住了話頭,從口袋裏摸出來一張紙。


    “這玉佩上的佛像並不稀奇,主要是背後的那些梵文。”


    慕蕭寒拿起紙上的圖案看了之後,卻是蹙起了眉:“所以,現在還是不知道玉佩到底是誰家的?”


    宇文山搖了搖頭:“暫時還不知道,不過隻知道大公主後來嫁給了一位姓宋的當朝貴族,我那位同仁當年有幸進入了大公主的墓室進行考古研究,他說回去之後就會把有關於大公主的所有資料全都發給我,我再研究研究一下。”


    慕蕭寒有些失望,但是現在知道了玉佩的來曆,也許通過嶽父的研究真能找到阿錦的親生父母也說不準。


    這曾是阿錦生前最大的願望,現在,阿錦不在了,他要幫她完成這個願望。


    “對了,你的毒還有沒有再發作過?”宇文山又問道。


    三年前,當他得知女兒車禍的真正原因,隻恨造化弄人,當場便氣得暈死了過去。


    “沒有。”慕蕭寒神色一黯,心都跟著痛了起來。


    如果當初知道嶽父有解藥,也許,阿錦現在還好好地活著。


    “唉,你也別難過了,傾城生前的遺願就是希望你能好好地活著,現在你體內的蠱毒已解,又過了三年,其實也該放下了。你還年輕,總不能就這麽過一輩子……她也不想你孤孤單單的,要是碰到合適的,就娶了吧!”


    宇文山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勸說道。


    “是我媽要您這麽說的吧?”慕蕭寒神情便冷了下來。


    自從他體內的毒被解,父母便把嶽父當成了救命恩人一般禮遇,所以,他有這麽懷疑的理由。


    宇文山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嗯,不過,我也是這麽想的,如果我希望你一直為傾城守著,就不會說這些話了。”


    “我不會再娶別的女人,永遠都不會。”慕蕭寒搖了搖頭,如果當初不是阿錦的遺書,他也許會選擇和她一起離開這個世界,隻能說阿錦太了解他了。


    想到這裏,他不禁露出一絲苦笑。


    沒想到他慕蕭寒這輩子什麽都算計得寸毫不差,最終還是被個小女人反設計了一把,而代價則是永遠地失去她。


    一個月後,凰天舞走出機場,看著外麵的藍天白雲,熟悉的城市,露出了高興的笑容。


    “小舞……”宋月穎早早地就在機場等著了,看到女兒出來,高興地跑了過來將她一把抱住。


    雖然和女兒相認有三年了,可是除了最開始住院的那幾個月,平時女兒都在米蘭學習和工作。


    現在終於同意回國發展,她當然是最高興不過的。


    “媽媽。”凰天舞也抱了抱母親,目光便落到了麵前笑得溫柔的左胤身上。


    “你不是說有急事出差麽?”她愣了愣,顯然很是訝異。


    左胤走到她身邊:“讓黎茉去了,未婚妻回來,再忙的事情也要扔到後麵。”


    凰天舞就樂了,打趣道。


    “你這工作狂魔還有這麽想的時候?”


    旁邊,宋月穎卻蹙起了眉頭:“什麽未婚妻?”


    凰天舞張了張嘴,神情有些尷尬。


    左胤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


    “你沒有和穎姨說我們準備訂婚的事情?”


    “我……我忘了。”她一臉歉意道。


    左胤目光一沉,卻沒有當著宋月穎的麵發作。


    “什麽訂婚?小舞,你答應嫁給他了?”


    如今,左宋兩家因為總統競選而僵持不下,突然聽到女兒要和左家長子訂婚的消息,宋月穎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


    而且一開始她就不同意女兒和左胤走得太近,可是又因為左胤在女兒車禍的時候正好在現場,她才不得不容忍兩人一直相處著。


    “我是答應了,媽媽,對不起,我沒提前和你商量,當時……也不知道怎麽就……”說到這裏,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左胤的臉色,當時她竟然因為這男人一臉委屈的模樣就心軟答應了。


    左胤眉頭一蹙,隱隱在跳動著。


    宋月穎就更氣了,可是又舍不得衝女兒發火,隻冷冷地瞪著左胤:“你想娶我家小舞難道不應該先問問長輩的意見麽?這件事,你父母同意了沒有?”


    她可不想因為大選的事情而讓女兒嫁到左家去受了委屈。


    “穎姨,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沒有先向叔叔和您征求同意,至於我父母那邊很高興我能和小舞結婚。”


    左浩洋當然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和凰天舞結婚,先不說凰天舞有個當總統的父親,家世在c國也是數一數二的名門世家了,而且,如果這個時候公布兩人訂婚的消息,對他的大選隻有利而無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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