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嫿到現在都沒辦法相信這件事情會是自己的爺爺做的,想到慕蕭寒在蘇家說的那些話,她心裏就感到一陣絕望。


    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爺爺,我不需要你為我做這些,你這根本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你自己。”她心裏很憤怒,為什麽要打著為了她好的旗號做出這種…用喪天害理來形容都不為過的事情?


    蘇鎮寬何時被人這麽頂撞指責過?


    雖然,蘇嫿說的完全是正確的,可他絕不容許。


    而眼看事情就要成功,也正是他的好孫子將人引了過來,這讓他有種被人背叛的怒火中燒。


    伸手便是狠狠地一巴掌煽到了蘇嫿的臉上。


    “我做什麽還輪不到你來指責,一個連男人的心都抓不住的廢物。”


    蘇嫿從小到大,第一次被打,而且,還是自己的爺爺。


    她捂著臉,不敢置信,可是蘇鎮寬眼底那種瘋狂的怒意和凶狠讓她感到害怕。


    “爺爺,你現在該擔心的是阿寒會怎麽向你報複。”蘇嫿失望又傷心地說完,轉身跑開了。


    蘇鎮寬卻因為她這句話,臉色難看起來,心裏有抹不安浮現。


    *********


    慕蕭寒現在沒有心思去理會蘇鎮寬,一路坐著救護車跟到了醫院,經過一番細致的檢查,發現紀如錦的頭頂還紮了兩根針,好在針沒有紮進去很深,隻是被頭發遮住了沒能當場發現。


    將針取出來,又全身塗抹了藥之後,紀如錦仍沒有蘇醒的意識。


    “先生,蘇家那邊怎麽處理?”易翎沉著眉看向病房邊的慕蕭寒,低聲問道。


    慕蕭寒臉色倏地冷了下來,眼底是濃濃的殺意,一股壓抑而危險的氣息頓時充斥在整個病房裏。


    他想親手殺了那些傷害阿錦的人,包抱蘇鎮寬,但是就讓他們這麽輕易地死去,那不是太便宜他們了麽?


    所以,現在不急。


    “關起來,他們怎麽對付阿錦的,就用同樣的法子慢慢折磨,至於蘇鎮寬那裏,把那個沙漠行軍蟻的手指、腳趾跺下來,一天送一根過去,讓他先嚐嚐前戲的滋味。”


    慕蕭寒交待之後,目光又落在紀如錦那張蒼白如紙的臉上,腦子裏就不斷地想起她渾身紮滿細針的那一幕。


    紀如錦暈睡了兩天兩夜,醒來時,恍惚地看白色的屋頂,白色的牆壁,還有濃濃的消毒水味道,窗外,陽光照了進來。


    她想,這是獲救了嗎?


    “阿錦,你醒了,太好了,我馬上去找醫生。”米樂樂抱著一束花走了進來,就看到她目光恍惚地看著四周,立即發出欣喜的聲調。


    紀如錦隻覺得自己好像是從惡夢中醒來了一般,看到米樂樂的那一刻,當即崩潰地淚流滿麵。


    “阿錦,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還痛?”米樂樂看到她哭,頓時慌了,快步走了過去,一邊按響了鈴聲,一邊著急地追問。


    紀如錦喉嚨痛得發不出一絲聲音,搖了搖頭,想給個笑臉讓米樂樂放心,卻難受的怎麽都笑不出來。


    遭遇綁架的事情,是她這一輩子最恐怖的一個惡夢,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讓她絕望透頂,對這個世界,對自己甚至對命運,還有對慕蕭寒的絕望。


    她想,如果不是因為蘇嫿和慕蕭寒,她又何必受這樣的折磨?


    那種想死卻不死不了,在剛暈死過去又被痛醒的反複過程中,她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的信念……


    難道她的存在,就是要受到這樣無盡的折磨嗎?


    “阿錦……怎麽了?米樂樂,你對她做什麽了?”慕蕭寒和慕子橈走進了病房,看到紀如錦不停地流淚,立即慌了神,目光陰寒,且充滿質問。


    米樂樂表示自己很無辜,搖了搖頭:“我進來看到阿錦醒來了,結果,她就突然哭了。是不是……哪裏還疼?”


    慕子橈一個白眼朝米樂樂扔了過去。


    “她渾身被紮滿了針,你說疼不疼?”


    米樂樂臉色就十分難看又憤怒:“我要去殺了那群畜牲。”


    因為沒有看到那一幕,米樂樂是無法想象,但此刻聽到慕子橈這麽一說,就激動得想要殺人。


    慕子橈依舊是一個白眼。


    慕蕭寒來到病床邊,抓住了紀如錦的手,心疼地擦掉了她臉上的淚水。


    “阿錦,乖,別哭,沒事了,你已經得救了。”


    紀如錦卻用力地將手抽了出來,將臉扭到了一邊。


    她不想看到慕蕭寒,若非他,她又怎會受到這樣的折磨?


    而他的縱容,才讓蘇家那樣有恃無恐。


    “阿錦,你放心,傷害你的那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慕蕭寒知道她在生氣,心裏一疼,再次抓住她的手保證。


    紀如錦轉過頭來,眼裏有抹濃濃的嘲諷,張了張嘴,忍著疼痛,發出難聽而嘶啞的聲音:“你舍得?”


    她的話雖然模糊,但慕蕭寒卻聽懂了,露出一絲苦澀的笑。


    紀如錦立即明白了,雖然心裏早就猜到是這樣的結果,可是,仍掩不了濃濃的失望。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世界一片灰色。


    委屈,憤怒,絕望一層層地包圍著她,讓她痛苦得想要去死。


    以前,她是打不死的小強,生在夾綁中頑強的小草,可是現在,她連活下去的欲望都沒有了。


    *********


    慕家長房,慕子橈坐在花園裏給慕言飛打電話,抱怨慕蕭寒最近在醫院沒給他一點好臉色瞧。


    “你嫂子不搭理你哥,你哥就把氣都撒我頭上,現在隻要是沒有一個人敢去你嫂子病房巡視,都跟怕見到鬼似的,實在太恐怖了。”


    三伯正在花園裏翻土,聽到這一句,咣地扔掉了手上的鐵鍬。


    慕子橈蹙了蹙眉,轉身看向身後的三伯,掛斷了電話。


    “三伯,你怎麽了?”


    “哦,沒什麽,寒少爺的妻子住院了?”三伯恢複了平時的冷淡,啞著聲音問道。


    慕子橈並沒有放在心上,點了點頭。


    “是啊,我這位堂嫂可真是多災多難。”說著,便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了紀如錦的事情。


    說完,見三伯垂著頭坐在那裏,頓時覺得自己是不是話太多了?三伯好像都沒有在聽似的,於是尷尬地輕咳了一聲,打著哈哈道:“三伯,我還有事,先上去了哈。”


    完全沒有注意到三伯那緊緊捏著鐵鍬的手在隱隱顫抖。


    晚上,紀如錦在睡夢中總得有人在看著自己,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就見旁邊坐著一個戴著兜帽的人,臉上蒙著口罩,目光正緊緊地盯著自己。


    她眼底閃過一道恐懼之色,還以為是蘇鎮寬派來殺她的人,但很快,麵前的人便將口罩取了下來。


    “三伯……”看到口罩下那張疤痕縱橫交錯的臉時,紀如錦驚呼了出聲。


    三伯點了點頭,眼底湧動著關心。


    “你……你怎麽樣了?還疼不疼?”三伯聲音嘶啞,又故意壓低了聲音,讓人聽著格外地刺耳。


    紀如錦卻還沒有從心底的震驚中緩過來,愣愣地點了點頭。


    “三伯,你是來看我的?”


    三伯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門口,突然站了起來:“我該回去了,你,你睡吧。”


    說著就衝出了病房。


    紀如錦整個人都傻眼了,這是怎麽回事?


    同時,心裏升起一種濃濃的疑惑。


    三伯怎麽會突然跑過來看她?


    “剛才誰來過?”慕蕭寒從外麵進來,看著打開的病房門,還有紀如錦那一臉疑惑的神情。


    紀如錦神色便淡了下來。


    “我要睡了。”說完,躺下,很明顯的驅逐令。


    隻是,她低估了某人的在某方麵的厚臉皮。


    不但沒有出去,反而將門關上,直接從輪椅上起身,掀開被子上了床。


    “慕蕭寒,你……”紀如錦心裏很生氣,瞪著他,除了她醒來的頭兩日他是在沙發上過夜的,這幾天都會趁著她睡著了偷偷爬上床,每天早上醒來,她都會發現自己睡在他的懷裏。


    “阿錦,乖,睡覺。”慕蕭寒無視她的怒意,拍了拍她的背,灼燙的熱度在她的耳邊低聲道。


    紀如錦無力又無奈,閉著眼睛不再理會身邊的男人,雖然生氣,可是卻因為他就在旁邊,心卻漸漸安定下來,睡意再次襲來。


    迷迷糊糊間,好像聽到男人在她的耳邊低聲說著:“阿錦,放心,你的仇,我一定會報的。”


    紀如錦露出一抹笑意,心想真的嗎?可是,睡意讓她很快便將這話拋之腦後。


    慕恩恩到了周末,便馬上從國都飛回了椿城,進到醫院,特意讓慕子橈打了掩護,才趁著慕蕭寒不在的時候偷偷溜進了病房裏。


    看到,紀如錦看到她時,有不小的驚訝。


    “恩恩,你怎麽來了?”


    慕恩恩聽說了那天的事情,心裏到現在仍是一陣後悔,想到紀如錦是第二次為她涉險了,當時就難受地哭了出來。


    “嫂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的你。”


    紀如錦急了,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卻被慕恩恩阻止了。


    “你別下來,你躺著。”


    慕恩恩擦了擦眼淚,吸吸鼻子。


    “不關你的事,都是你哥惹的桃花債,要怪也是怪你哥。”


    紀如錦說這話時,心裏憤憤的。


    “哦?阿錦,原來你一直生氣不理我是這個原因?”門口,突然傳來她口中那個惹了桃花債的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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