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雋陽見她臉頰發紅,猶豫了片刻,還是伸手探向了她的額頭。


    臉色一變,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出去。


    沒多久,芬蒂便帶著醫生走了進來。


    “醫生,她好像發燒了。昨天才出的院,是不是又反複了?”蘇雋陽的聲音盡量放緩放低。


    醫生走過去探了探她的額頭,發現確實在發燒,從藥箱裏取出體溫劑交給了芬蒂:“放到腋窩下麵。”


    芬蒂接過去照做,臉上有些擔心,早知道她就不叫紀如錦送文件過來了,現在她可不是一般的員工,而是總裁夫人……


    醫生給她掛了水就出去了。


    蘇雋陽關上門,轉身看著睡得很沉的紀如錦,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神色。


    腦子裏就想起那天在農家樂,她不顧一切地跳進水裏的那一幕。


    還有那天,將她壓在牆上……心底生出的那股想要占有她的衝動。


    什麽時候起,他明明對她厭惡至極,卻開始不由自主地關注起她的一舉一動來了?


    而明知道她已經是慕蕭寒的妻子,卻控製不住地不去想她。


    這令他很懊惱,卻又無可奈何。


    一直到天黑,紀如錦才難受地轉醒,看著外麵暗下來的天色,猛地坐了起來。


    “醒了?”蘇雋陽放下設計圖,立即起身走了過來,伸手去探她的額頭,卻被她往後一閃,躲開了。


    “你發燒了,我看看你退燒沒有。”


    他意識到自己的這個舉動有些突然,笑了笑,解釋道。


    紀如錦搖了搖頭,還有些疼。


    “可能還有點低燒,回去吃點藥就好了,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不然,要是讓慕蕭寒知道她跟別的男人共處一室,還不定發什麽神經呢。


    別再來一次上回那樣的事情,她這條小命可真扛不住。


    “我送你。”蘇雋陽說著,走回了桌前迅速將畫稿收好,又拿起旁邊紀如錦的袋子,率先走了出去。


    紀如錦愣了愣,也跟著走了出去。


    “芬蒂呢?”


    “她已經下班回家了。”


    蘇雋陽見她走得有些急,顯然是步子跟不上,刻意放慢了速度。


    “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從中午到現在,你一直沒進食。”


    “不了,我吃不下,回去讓羅媽幫我下碗麵就可以了。”


    紀如錦搖了搖頭,心情很糟糕,怎麽才出的院又生病了?


    車上,蘇雋陽看著一直沉默不語地望著窗外的紀如錦,動了動唇,終於忍不住道。


    “那天在遊輪上,聽說你和我姐發生了一些衝突。”


    紀如錦倏地一僵,轉過頭來時,嘴角夾雜了一抹嘲諷。


    “是啊,因為你姐一句話,慕蕭寒回去差點沒把我弄死,想來,她要是知道,會很開心吧。”


    蘇雋陽臉色忽地沉了下來,難道說她住院就是因為那天的事情?


    “我姐心地善良,你別把她說得這麽惡毒。”他仍忍不住要為自己的姐姐辯解幾句。


    紀如錦卻冷冷一笑,沒再吭聲。


    連慕蕭寒都斷定是她推了蘇嫿,那蘇雋陽隻會更加這麽認為了,她又何必白廢唇舌。


    “蘇總,麻煩您在前麵車站停車。”


    蘇雋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猛地踩下了刹車,紀如錦解開安全帶就要開車門下車,可是剛觸上門把手,車子突然像離弦一般,衝了出去。


    紀如錦嚇了一跳,緊緊地抓著旁邊的扶手,瞪向旁邊的男人。


    直到車子在慕家花園停下,紀如錦立即打開車門跳了下來。


    剛進門,就見慕蕭寒神色陰沉地看了過來。


    “去做什麽了?這麽晚才回。”


    “和蘇總監在酒店待了半天,我睡覺,他工作,你信麽?”


    紀如錦輕描淡寫,言語中又含了一絲諷刺,說完也沒去看男人的臉色有多難堪,抬腳往電梯走去。


    慕蕭寒頭一次被她噎住,竟不知要不要發作,就見蘇雋陽提著一個塑料袋走了進來。


    “她去酒店送文件,淋了雨又吹了冷氣,病了,打了半天點滴,這是她換下來的衣服。”


    蘇雋陽將手中的塑料袋放到了沙發上,轉身走了。


    慕蕭寒眼底閃過一道冷色,拿起塑料袋往電梯去。


    二樓,紀如錦換上睡衣躺在床上正閉著眼休息,突然額頭一片冰涼。


    她猛地睜眼,便看到了男人的手正放在自己的額上。


    “羅媽正在煮麵條,吃完再睡。”


    男人此時俊逸的臉上有抹溫柔之色。


    紀如錦擋開了他的手,翻了個身,再次閉上眼睛。


    “我沒胃口。”


    “起來,吃點東西再睡。”男人的聲音加重了幾分,充滿了脅迫。


    紀如錦猛地坐了起來,掀開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慕蕭寒以為她還會繼續裝睡,正準備直接將她扛起來去吃點東西,結果她這麽一個舉動,倒是讓他愣住了,待人出了房間,這才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他這算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吧?真是拿這小東西越來越轍了。


    ********


    這十來日,紀如錦一直被強製性地壓在家裏休息。


    每天早上會被慕蕭寒叫醒轉著花園跑上十圈,吃過早餐,看會兒書,吃了中餐又睡兩個小時的午覺,再繼續看書,吃過晚餐又被慕蕭寒叫上去外麵散步。


    她煩不勝煩,隻盼著老天能下陣大雨也好,結果,偏這十多日都是晴空碧藍天,就連溫度也舒服地讓人感歎。


    慕蕭寒看到她臉色終於有了絲血色,這才允許她去公司上班。


    第二天,紀如錦下班時,易翎突然走了過來。


    “夫人,先生在樓下等你一起去吃飯。”


    紀如錦從設計稿裏抬起頭,愣了愣,她什麽時候答應要和慕蕭寒出去吃飯了?


    可是,整個建築部的同事朝這邊八卦的眼神讓她到嘴的話又憋了回去。


    她以為慕蕭寒是有什麽應酬,所以才非得拉著她上演一出夫妻情深,結果到了商場,才明白慕蕭寒是真的帶她出來吃飯。


    進了餐廳,卻發現偌大的空間裏沒有一位客人,經理立即熱情地迎了出來。


    “慕總,已經準好了。”


    慕蕭寒點了點頭,看向旁邊一臉震驚的紀如錦,牽起了她的手。


    紀如錦回過頭來,要抽回手,卻被男人緊緊地握住。


    到了餐桌前,桌上擺了一束蘭花,人還未靠近,便是雅香撲鼻,沁人心脾。


    “喜歡麽?”慕蕭寒將花拿了起來,遞給了她。


    紀如錦臉上滿是驚訝之色,他怎麽知道她喜歡蘭花?


    平靜的心湖,像是被投下了一塊巨石,激動層層水花。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蘭花?”雖然有些可惜,這麽好的花就這樣被人剪了下來,但心裏卻著實震驚了一番。


    “三伯送你的那盆花並沒有見你在意,倒是對院子裏的那株墨蘭,惠蘭,建蘭十分關注。”慕蕭寒也是最近才發現的,每天早上都會看到她在那幾株蘭花麵前佇足停留,十分珍視。


    而三伯送給她的那盆花卻放在亭子裏,除了平時澆水並沒有過多地關注。


    紀如錦心裏一震,說不出是的複雜滋味。


    沒想到他竟然連這個都注意到了……


    “這些花兒應該讓它們自然的凋謝。”紀如錦雖是這麽說著,卻愛不釋手地抱在懷裏,不時地低頭聞一聞。


    “我讓人多送些蘭花放在樓上,你喜歡可以自己養。”慕蕭寒見到她嘴角終於有了絲笑意,神情也更加溫柔了。


    她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把花放在一旁:“回去我就把花插在瓶子裏。”


    “吃過飯,我們去看場電影。”


    紀如錦搖了搖頭:“不用了。”


    “先吃飯。”慕蕭寒打定了主意,今天是一定要帶她看場電影的。


    紀如錦以為他真的不去看了,心裏又有些失落。


    “先生,蘇小姐找您。”易翎走了過來,目光看了一眼紀如錦,見她神色如常,才將手機遞了過來。


    慕蕭寒接過手機:“什麽事?我不去了,你們玩得開心就可以了,嗯,我掛了。”


    “你要有事,就先走吧,我吃完自己打的回去就可以了。”紀如錦聽到蘇嫿時,心就緊了起來,麵上卻裝出什麽事都沒有地說了一句。


    “她今天生日,蘇家那邊請了些客人。”慕蕭寒把牛排切成小塊,放到了紀如錦麵前。


    “你不去,不怕她不高興麽?”紀如錦咬了一塊牛排,目光試探地看向男人,心裏卻有些緊張。


    男人突然停下切牛排的動作,緩緩抬頭,幽深的雙眸靜靜地看著她。


    “你真的希望我去?”


    紀如錦被他噎到,一時語塞。


    她怎麽可能希望他去別的女人的生日宴會上。


    “那是你的事,你想去就去,跟我無關。”她撇了撇嘴,略帶了些怨氣地回了一句。


    男人喉間逸出低低的笑聲:“吃完去看電影,今天包場,隻有……我們。”


    說這話時,男人的聲音特意拖長了一點。


    紀如錦沒懂他那句尾音為什麽要特意加長加重,但心情卻突然雀躍起來,連不那麽喜歡吃的西餐味道也變得美味起來。


    等進了放映廳,她才明白男人為什麽把最後那句話說的那麽曖昧。


    她剛坐下,某人便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你的腳……要是讓別人看到怎麽辦?”紀如錦放下爆米花,低聲擔心地問道。


    可是,話剛落,男人便將她抱了起來,放在了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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