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慕氏地下車庫停穩,紀如錦準備從另一邊的員工電梯上去,易翎卻突然叫住了她。


    “紀小姐,我有東西落車上了,你推總裁上去吧。”


    紀如錦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易翎就走開了。


    “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


    慕蕭寒淡淡地說道,從上後一直到現在,他都在閉著眼睛養神。


    “沒有。”紀如錦連忙低聲回了一句。


    突然覺得慕蕭寒形容自己“白眼狼”這個詞還真是……


    進了電梯,按了58樓,結果,沒想到卻在一樓停了下來。


    “咦……怎麽回事?”


    門打開那一瞬間,紀如錦就明白怎麽回事了。


    “總裁,如錦,你也在啊!”蘇珊裝出一幅驚訝的神情走了進來。


    紀如錦神色尷尬地點了點頭,下意識就解釋起來。“剛才在下麵碰到了總裁和易助理,他有東西忘拿了,就讓我幫忙推一下總裁去頂樓。”


    話剛落,電梯裏麵的氣氛突然凝滯起來,慕蕭寒的臉上也湧起了一絲不悅。


    “我正好要去頂樓,不如就讓我來吧。”蘇珊說著,走了過去,將紀如錦擠到了一邊。


    紀如錦愣住,看了眼慕蕭寒的臉色,好像很不高興,正猶豫著要不要拒絕,卻聽到他說道:“那就麻煩林小姐了。”


    蘇珊隻是英文名,她本姓林,林照兒。


    見慕蕭寒沒有排斥自己,蘇珊看向紀如錦時,眼底十分得意。“不麻煩,不麻煩,我很樂意。”


    紀如錦說不出自己此刻心裏是什麽滋味,到了26樓,什麽話也沒說,便快步走了出去。


    電梯繼續上行,蘇珊站在慕蕭寒的後麵,探了探頭,目光癡纏在男人那張英俊得過份的臉上,便記起了她剛進國都大學時,第一次見到慕蕭寒時的情景。


    他坐在台上,以新人代表發言……當時,她耳邊聽到很多歎惜以及嘲諷的聲音。


    說這樣英俊的一個人,卻是個殘廢,實在是可惜了。


    說他之所以能夠代表新生上台講話,是因為其背景驚人!


    然而,後來他的才華,一次次拿到建築設計類的大獎,便狠狠地打了那些曾嘲諷他是殘廢,是靠背景進入國都大學的那些人的臉。


    兩年後,他被m國hf大學以高額獎學金錄取,再後來,他又去了英國……名聲蜚然。


    所以,她從大學畢業,就把簡曆投到了慕氏,她希望有一天能夠離這個男人近一點,甚至更近一點。


    “蘇珊,看夠了麽?”突然,男人一道冷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蘇珊回過神來,臉上卻沒有一絲尷尬,反而殷殷地看著男人:“總裁,十年前,我就認識你了,我和你都是國都大學建築係的。”


    慕蕭寒並沒有看她,神色淡淡道:“那又如何?”


    蘇珊愣住,顯然沒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我一直很崇拜你,你這些年有回國都大學去看過嗎?那裏還是和以前一樣。”她企圖用以前大學時代的回憶勾起慕蕭寒的好感。


    然而,她卻不知道,在國都大學的那兩年,對慕蕭寒來說不過是一個曆練的過程,那時候,他每個月被痛苦折磨,無數次想過結束自己的生命,進而結束那永遠止境的痛苦。


    什麽回憶?對他來說,能回憶起來的隻有痛苦,嘲笑和奚落。


    而蘇珊突然闖進電梯,又說出這些話的真正意圖,他再清楚不過了。


    “是嗎?”他冷笑一聲,電梯停下,門打開,驅動著輪椅朝辦公室走去。


    蘇珊愣在了原地,心裏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挫敗,卻又極不甘心。


    憑什麽紀如錦那樣的女人能陪在他的身邊,而她卻隻能站在一旁仰望?


    她追逐著他的腳步十年,她不要繼續仰望,而是要站到他的身邊。


    易翎從另一部電梯上來的時候,看到了站在一旁,緊盯著總裁辦公室出神的蘇珊,不由蹙起了眉頭。


    “蘇珊,你上來幹什麽?”


    他走過去,質問道。


    蘇珊看向他,眼底多了絲嘲諷之意,更沒有了平日的忌憚。


    “當然是陪總裁一起上來的。”說完,也沒再看他一眼,轉身往總裁專用電梯走去。


    易翎立即上去擋住了她:“你不知道這是總裁專用電梯麽?”


    蘇珊雙臂環胸,一臉挑釁地笑道:“當然知道,不過,紀如錦能乘坐這部電梯,我為什麽不能?”


    “你拿自己和紀小姐比?你不知道她的身份麽?還是說,你想取而代之?”


    易翎像是聽到了大笑話一般,她不會以為陪著總裁上來了一次,就以為能夠擠走紀如錦,成為總裁夫人吧?


    “紀如錦不就是個冒牌總裁夫人麽,我為什麽不能取而代之?易翎,你現在覺得我隻是個笑話,以後定會為今天的態度而付出代價。”蘇珊被戳穿心事,又看到易翎那幅嘲諷至極的神情,終於惱怒了。


    易翎臉色陡然一變,目光犀利而充滿警告:“蘇珊,你最好不要胡說八道。”


    蘇珊立即閉上了嘴巴,心裏懊惱極了,她怎麽就把那個秘密說了出來?


    “我哪裏胡說八道了,她要真是總裁夫人,怎麽放著好好的少夫人日子不過,跑來當什麽實習生?”


    她突然靈機一動,扯了個牽強的理由爭辯道。


    易翎雖然懷疑她怎麽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但思來想去,協議的事情隻有那麽幾個人知道,斷不可能傳到蘇珊耳朵裏去,也怕再盤問下去反而泄漏更多隱秘,便放過了她。


    進了電梯後,蘇珊這才重重地鬆了口氣,可因此更加斷定了自己的猜測。


    下了班,紀如錦也沒有耽擱,回到慕家就開始繼續繪圖,連晚餐也是羅媽端上來的。


    而慕蕭寒因為早上在電梯裏麵的事情,一直在生著悶氣,結果,他發現把自己氣得半死,某人也沒有意識到。


    晚上,十點紀如錦終於將設計稿補好,伸了個懶腰,將所有的設計稿裝好,這才走進了浴室洗澡。


    洗完澡,就看到慕蕭寒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坐到了床上,想到今天早上在電梯裏發生的事情,頓時就生氣了。


    一幅沒看到床上的男人似的,繞到旁邊,拿著毛巾擦起了頭發。


    慕蕭寒挑了挑眉,從床頭拿出了電吹風:“過來,吹頭發。”


    紀如錦發現自己實在是太沒骨氣了,聽到他的聲音,就乖乖地起身走了過去,要接電吹風,可是見男人頭發早就幹了,根本不需要吹啊!


    “坐好。”慕蕭寒指了指床沿。


    紀如錦坐了下來,吹風響起聲音,頭上微微的暖風,男人的手在她的發間穿梭,拔弄著。


    她愣住了,怎麽也沒想到慕蕭寒會紆尊降貴地為自己吹頭發……


    這種感覺,奇妙得讓她心裏滿滿地,脹脹的,好像快要滿溢出來似的。


    她想找點理由說服自己並解釋他這種反常的行為,可發現根本找不到。


    是不是,他也是有一點喜歡自己的?


    紀如錦心裏默默地想著,倏地,她猛然一震,為什麽她要說‘也’字?


    難道,自己喜歡他?


    她瞪大了眼睛,心裏又慌又緊張。


    直到男人將吹風收起,說了聲:“好了。”


    她才回過神來,連忙起身,跑到了另一邊,也不敢再看他的臉,胡亂說了句:“時間不早了,你昨天一晚沒睡,早點休息吧,我困了……我,我睡了。”


    慕蕭寒看著她怪異行為,眼底閃過一抹疑惑。


    紀如錦縮在被子裏,背對著男人,一雙眼睛眨了又眨,腦子裏跟被轟炸機炸過似的,一片狼籍。


    她什麽時候喜歡上慕蕭寒的?


    她怎麽就會喜歡上慕蕭寒?


    她不可以喜歡慕蕭寒啊!


    腦子裏來來回回就是這三個問題,最後,把自己折騰得暈頭轉向地,終於睡著了。


    慕蕭寒這才起身,看著她時,目光十分複雜。


    沒多久,房門被打開,易翎從外麵走了進來,一如從前那樣,拖盤裏放著兩個針筒,準備趁著紀如錦睡著的時候抽血。


    慕蕭寒朝他看了一眼,示意出去說話。


    易翎愣了愣,隨即退了出去。


    很快,慕蕭寒關上門走了出來。


    “不用取血了。”


    “先生,實驗室那邊已經沒有血液樣本進行研究了,上次因為紀小姐受傷就沒有抽血,這次還要再停一星期嗎?”


    易翎顯然是聽懂了他這話中的意思,可是卻有些無法接受,不由再確認了一遍。


    “暫停實驗。”慕蕭寒目光犀利而堅決地看了他一眼,扔下四個字,推開門回了臥室。


    易翎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先生是真的對紀如錦動了心,所以舍不得再從她身上抽血吧?


    可是先生的病怎麽辦?


    難道,還要繼續像以前那樣,痛苦地煎熬下去嗎?


    第二天,紀如錦帶著補好的設計圖進到了蘇雋陽的辦公室,放到了他的麵前。


    看到蘇雋陽閃過驚訝的眸子,紀如錦老實交待:“這裏有一半是慕蕭寒幫我畫的,而且,我也不否認,我一個人三天畫不出來。”


    蘇雋陽聽完,猛地抬頭,看著紀如錦的目光裏有些複雜。


    這個時候,他不知道要說這個女人是聰明還是愚蠢才好。


    “你這是在向我炫耀麽?”蘇雋陽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用嘲諷的語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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