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慕蕭寒回到家,並沒有看到紀如錦,便叫來了管家祁叔,問過之後才知道紀如錦從早上出去便一直沒有回來。


    可她根本沒有機會通過崗亭,那又是怎麽出去的?


    心裏疑惑,便讓易翎去崗亭那邊問個清楚,沒多久易翎回來告訴他,紀如錦是坐著慕言飛的車離開的時候,正在喝茶的動作頓了頓:“到底是怎麽回事?言飛恨不得能吃了她,怎麽會這麽好心幫她離開。”


    易翎就知道什麽事都瞞不過他,隻好如實道:“二少要紀小姐跪下求他,紀小姐不知道接了個什麽人的電話,掛了電話之後立刻就給二少跪下了,之後,二少就帶著紀小姐離開了。”


    聽到紀如錦竟然向自己的弟弟下跪時,慕蕭寒的心不知道為什麽,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似的。


    神色冷峻道:“把言飛叫過來,我有事問他。”


    易翎愣住,先生不會是要為了紀小姐懲罰二少吧?


    沒多久慕言飛就走了進來,看到自家大哥一臉冰冷地坐在輪椅上正看著一份資料,見他進來,也沒有抬頭看他一眼,不由心中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大哥,你找我有事?”慕言飛聲音都小了幾個度。


    但是,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隻有慕蕭寒偶爾翻頁的聲音。


    越是這樣,慕言飛越是覺得心驚膽顫。


    就在他憋不住就要主動招認的時候,慕蕭寒突然將手中的資料放下,抬起頭來,摘下了眼鏡。


    慕言飛看到這個動作,就知道自己死定了。


    因為他太清楚自家大哥的這個動作代表了什麽。


    十年前,大哥突然生了一場大病,之後他便開始戴眼鏡,戴的卻是平光鏡,雖然他並不知道為什麽大哥要戴著一幅平光鏡,但他知道,每次大哥生氣的前奏就是會將眼鏡取下來,用那雙冷銳到令人腳底生寒的眼睛看著對方。


    之後,那個人的下場一般會是很慘,譬如恩恩,上午將十萬張婚書撕得手都快斷了,馬上就被強製送去了慕氏旗下的酒店,現在還在酒店的後廚間裏洗盤子。


    “今天要嫂子給你下跪的感覺如何?”


    慕蕭寒原本是不打算追究早上的事情,可心裏卻壓著一團火,始終沒能散去,甚至連公司的文件都沒辦法看進去,似乎,隻有將這團火發泄出來才能平靜下來了。


    慕言飛就知道是為了這件事,還以為是紀如錦背地裏告陰狀,心裏憤憤罵道:這個女人真是小妹說的那種心機婊,虧他之前還內疚了一小把。


    “哥,我……我隻是開玩笑,哪知道嫂子真的會給我下跪啊!你這麽護著她,再給我十個膽子我都不敢。”麵上卻裝起了糊塗,賣起了委屈。


    “開玩笑?可她給你跪下,你不是也受了麽?”顯然是不相信慕言飛的這些說辭,畢竟自己的弟弟是什麽性子,他這當大哥的這麽多年了還是一清二楚的。


    “哥,怎麽那個女人說什麽你都信?我當時真的隻是想嚇唬嚇唬她,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好趁機在背後捅我一刀。”


    慕言飛不滿地大叫起來,大哥竟然為了這個才進門一天的女人就這麽為難他,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你以為是她在跟我告狀?”慕蕭寒冷笑起來,看著慕言飛的神情更冷了幾分。


    慕言飛心裏一個咯噔,暗道難道不是?


    “你今天把她送到哪裏去了?”慕蕭寒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這個女人還沒有回來,電話也沒有一個。


    慕言飛吱吱唔唔了半天,心虛地把地址告訴了慕蕭寒。


    慕蕭寒也沒問他紀如錦去醫院做什麽,便被易翎推著出了門。


    慕言飛想到今天早上受了她那一跪,剛才又冤枉了她,心裏頓時充滿了罪惡感,也跟了上去,神色複雜道:“哥,我聽說她好像被什麽人陷害了,你要是真心對她,就幫幫她吧!”


    慕蕭寒停了下車,看著他,神情諱莫如深,片刻才道:“他是我的妻子,我當然會護著她。”


    說完,便進了電梯。


    慕言飛看著電梯門合上,心裏卻在想,大哥對紀如錦是真心的嗎?他難道真的能忘得了嫿兒姐?


    醫院裏,慕蕭寒直接上了住院部二樓,結果,到了病房並沒有看到紀如錦,問了值班護士後,才知道紀如錦去開水房打水了。


    於是易翎推著他往開水房走去,剛到門口,就看到紀如錦坐在椅子上背對著門口,偷偷地抹著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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