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霧蒸騰,天降雨來。


    風清嵐一行人早就習慣了高頻率的下雨,雨林中實在也沒地方可躲,可躲的地方又不能保證安全。於是眾人隻有頂著雨,繼續朝原本的路線行去。


    地圖上標注的路線,位於這處小河的一個轉折點,那裏的河水深度最淺,也是最容易過河的地方。如果可以,風清嵐更想繞過這條河,鬼知道河裏有什麽東西等待著他們,鬼知道有沒有食人魚守在那裏。


    但是她不能繞過,誰也不知道這河的終點在哪裏,有無危險,而且地圖上的路線設定在這裏,定然有它的意思。


    “三嫂……那個……”


    這已經是傅嘉文第三次叫住風清嵐了,他十分為難的往後看了一眼,道:“真的不管它們?”


    鳳眸冷冷的往後瞥去,風清嵐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剛才那群鱷魚居然一直跟著他們,它們警惕的移動著龐大的身體,那閃著冷光的眼睛一直盯著剛才那三個中了毒的鐵騎兵。


    估計是看出來這三人狀態最差,在尋找機會把他們拖走。


    風清嵐眸色一暗,漆黑的瞳孔中閃著一絲殺意:“不管。”


    第三次得到同樣的回答,傅嘉文為難的摸摸頭,這群渾身疙瘩的醜東西一看就不懷好意,一直暗搓搓的跟在他們後麵,總感覺是在算計什麽。


    可三嫂為什麽要一臉殺氣的望著它們,又不管它們呢?


    不懂,女人真奇怪……


    傅漠塵聞聲也冷冷的回眸看去,它們毫不掩飾的殺意讓他很不舒服。


    他挑眉,嘴唇張合,問道:“為什麽?”


    “因為有用。”


    看向他,風清嵐微微勾唇,麵上露出一絲狡黠。


    見她一臉狡黠,傅漠塵微微眯眼,眸色一柔,隨即也勾起嘴角,行,他的嵐兒說什麽都對。


    一人群,一鱷魚群,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了老遠的路,路上有好幾隻失去了耐性,紛紛無趣的鑽到水裏離開了。


    到了最後十多隻鱷魚隻剩下四隻有耐心的,不過它們的耐心顯然就快被消耗殆盡了,有兩隻更是不斷的朝人群靠近,殺氣騰騰的張合著它的血盆大口。


    而此時,雨早已停下了。


    “到地方了。”


    傅漠塵看了一眼正在觀察湖麵的風清嵐,又看了一眼那四條蠢蠢欲動的鱷魚,眉梢一挑,不是說它們有用嗎,有什麽用?


    絕美的鳳眸明亮靈動,風清嵐蹲在河邊,仔細注視著水裏的情況。因為沒有鱷魚在這裏折騰,這裏的水也還算清澈,隻是再深一點的地方水草密布,看過去還是模糊的。


    不過這沒關係,她已經看到了她預料中的東西。


    就是那群小巧的銀黑色,時而在水草中穿梭,時而浮到水麵透氣,看起來毫無殺傷力,誰又知道它們隻要一聚集起來就會變成這片水域的噩夢。


    眸色一沉,和她想的一樣,這裏果然有食人魚,這些家夥知道這裏是最淺的地方,全紮根在這裏等待獵物呢!


    看著這數量,風清嵐有些不確定的摸了摸鼻子,她開始有點擔心這四條鱷魚夠不夠它們吃了……


    生怕四條鱷魚跑了,她連忙站起身子,指著那四條鱷魚開口道:“把它們全逮住,一條也別放過。”


    說著自己也拿起一柄劍,毫不猶豫的衝了上去。


    傅漠塵見她要動手,立刻閃身過來,手中的軟劍寒光一閃,猛地朝著風清嵐正在對付的鱷魚劈了過去。


    “哢——”似有火花閃現,一劍下去,正好劈在鱷魚的背上,居然隻在它背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印子!


    傅漠塵眉心頓時一蹙,這什麽東西,皮這麽硬,他都砍不掉。


    那鱷魚被他這一劈,似乎是被激怒了,猛地一翻身,張開血盆大口就想朝他咬去!傅漠塵輕鬆閃開,再次提起劍來,這次他把內力附在劍上,朝著鱷魚的腦袋劈去。


    他的內力何其霸道,一劍下去,那鱷魚腦袋上破開一道傷痕,鮮血流出,但對它仍沒多大影響,反而讓它更加氣憤,發瘋般朝傅漠塵撲咬去。


    桃花眼微微一愣,傅漠塵握著劍,臉色有些陰沉。他也算是頂尖的高手了,這帶上內力的一劍下去,連個畜生都砍不死,這讓他很不爽。


    “哎。”


    輕輕的一聲歎息,他循著朝風清嵐看去,眼裏帶著一絲疑惑。


    風清嵐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她還是頭一次見有人對付鱷魚是直接砍在它們背上的,他是不是傻……


    “這叫鱷魚,它們的背麵是十分堅硬的,要對付它,先攻擊眼睛,然後我們得找機會把它翻過來。”


    不知為什麽,這裏的鱷魚比她上一世見過的所有鱷魚都要強,那外殼的硬度肯定不用說……要是她上一世的那些鱷魚,剛剛早就被傅漠塵砍死了。


    平淡無比的語氣,讓正在和其餘三條鱷魚搏鬥的三梟和鐵騎兵聽到了,心中無比哀怨,為什麽不早說,他們的武器都快砍壞了!


    風清嵐有些無辜的摸了摸鼻子,不是她不想說,剛才沒機會說的嘛。


    話說回來,有了她的指導,傅漠塵對付一條鱷魚簡直輕鬆地不能再輕鬆。


    隻見銀光一閃,暗紅的劍穗飄灑而過,劍柄在他手掌中來回幾個翻轉。


    準確的刺中鱷魚的眼珠,趁它後退之時,他猛地一腳踹在它的腹部,把它翻了過來。然後利劍一刺,任它之前再怎麽囂張,頃刻之間隻能成為劍下亡魂。


    拔回劍,卻見風清嵐趕緊湊上來,用劍在鱷魚的腹部又劃上了好幾刀,把它的腹部劃得血肉模糊。


    他不解的看向她,難道她有虐屍癖?


    “王妃,我們好了……”


    “王妃,我們也……”


    就在此時,另外三條鱷魚也被製服了,於是風清嵐又竄到它們身邊,對著它們的腹部一陣亂劃。


    眾人見此,眼神中也帶著濃濃的疑惑。


    風清嵐卻不在意這些,朝眾人揮揮手,道:“把它們抬起來,待會我指哪裏你們就丟在哪裏,然後跟著我快速過河,一定要快,知道嗎?”


    “是。”風清嵐走到河邊,觀察了一下食人魚的分布,然後抬手道:“把它們的肚皮朝下,丟那裏去。”


    “還有那裏,那裏,那裏。”


    隻聽撲通幾聲,眾人把所有的鱷魚都丟下了河裏。


    幾乎是立刻的,本來平靜的水麵突然想被燒開了一樣,激烈的翻騰起來,那群銀黑的食人魚,瘋狂的聚集到眾人丟下鱷魚的地方。


    “還愣著幹嘛,不想被吃掉,就快點!”風清嵐看不看,拉起傅漠塵就率先下到了水裏,這地方的確是這條河水位最淺的地方,隻沒到她的大腿處。


    見她和傅漠塵已經走了好遠,眾人一個激靈,連忙跟上,他們可不要和這些鱷魚一個下場,太恐怖了!


    三百人的隊伍,過河的速度可謂是“風馳電掣”。


    待他們回頭,隻見湖中隻剩下幾塊堅硬的外殼和骨頭,這些都被食人魚嫌棄的放棄了。


    眾人心有餘悸的咋舌,剛才要是晚了一步,他們的腿可能就隻剩骨頭了。多虧了他們王妃,他們才能幸免於難,他們的王妃,真是個奇女子啊!


    心念至此,風清嵐在他們心中的形象愈發高大起來,對她的崇拜度僅次於傅漠塵之下。


    …………


    天色漸晚,隊伍立刻停了下來。


    在雨林的夜晚走路是找死的行為,所以他們必須趕快找個合適的地方紮營生火。


    最終尋得一塊平坦的空地,最難得的是空地之旁還有一條小溪,眾人紮好帳篷,生好火,有的進食,有的清洗身子,一切弄好之後,夜幕也已降臨。


    小溪旁,一對璧人相依而立。


    風清嵐倚著傅漠塵的肩膀,若有所思的看著火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麵,蹙眉道:“這幾日,我還是一直在想,那五個人到底怎麽死的。”


    “不知道。”


    摟著她的肩,傅漠塵另一隻手挑起她的一縷發絲,溫柔的放在鼻前,一股淡淡的,神秘的藥香味沁入鼻息,令他心神寧靜。


    這些問題他也一直在想,卻怎麽也想不通他們是怎麽突然跑到樹上去的,又是什麽東西殺死了他們。


    但是,他心中還是有一點想法的,隻是不確定而已。


    輕輕回眸,瞥見他那對深邃的眸子靜謐美好,根本不似她這樣浮躁不安。


    她好奇道:“你不真的不擔心嗎?真的都不好奇嗎?”


    輕柔的撫了撫她的頭發,他垂眸看向她:“其實我的心中有個想法。”


    風清嵐瞪了瞪眼:“說。”


    “你還記得地圖上畫出來的那些神秘的東西嗎。”他說著,眸色微微一沉。


    他這麽一提醒,風清嵐蹙眉一想,卻突然想起她和洛子傲一同看到的那幅壁畫——樓蘭的人去到了死亡森林,死傷一片。


    現在想來,他們好像也是死在樹上的!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這絕不是巧合!


    “我想起來了!”


    見她忽然恍然大悟,臉色都變了,傅漠塵也微微蹙眉,問道:“想到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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