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此人一張國字臉,威嚴無比,雖已是中年,但那脊梁打的挺直,當是一派硬漢姿態。


    “卓相爺。”冷著一張臉,傅漠塵抱著風清嵐,卻還是回了右相一句。


    此人一身錦衣,鐵骨錚錚,定是常年馳騁沙場的人物,如今他能站在這裏親自迎接自己,傅漠塵隻是稍微一想,便知道了他的身份。


    “請——”見傅漠塵應了自己,金國右相勾著嘴角,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九州寒王傲視天下,他能應自己一句,已是對他的尊重。


    見狀,傅漠塵冷冷收回眼,帶著風清嵐大搖大擺地走進皇宮正殿。


    南梟與西梟,緊跟其後。


    平整寬闊的道路,一道為迎接來人而準備的百米紅毯從正殿中延伸出來。


    氣勢壯闊的宮殿,一片金黃之色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極其高貴,威嚴。中原大陸大都崇尚金黃色,就隻有九州一家獨愛暗紅色,這獨特的作風,很符合九州的民風。


    與眾不同,要的就是個性!


    想必傅漠塵這任意妄為的性格,也與這有一定關聯吧。


    想到這,風清嵐稍稍用手揉上眉心,卻發現他們已經走完紅毯鋪墊的路,來到大殿中央了。


    “寒王。”


    穩重的聲音,一個體型微胖的男子穿著那抹獨一無二的明黃龍袍,一臉恭敬地笑著走了上來


    原來是金國皇帝見傅漠塵走進大殿,親自起身迎接他,這禮儀,不可謂不大。


    “金王。”極不情願地鬆開環抱風清嵐的手,傅漠塵還是冷著一張臉,機械式地拱了拱手。


    自始至終,那眼神並未真正正視金國皇帝。


    狂,傲,這是眾人對他的第一印象。


    見傅漠塵如此冷漠,那金國皇帝也全然不在意,他自然知道九州寒王是什麽脾性,這是個他惹不起的主,如今他願意拱手回應,已是不錯的了。


    “請隨朕來。”微微拂袖,金國君主堆著一臉的笑,將傅漠塵四人引進殿中。


    接下來的,不過是形式上的宴席,兩方紛紛不動聲色。


    金國皇帝根本沒提金國使者的事,就連他的弟妹——靜怡也沒提。


    你不說,我也不說,就這樣僵持了好幾天。


    表麵上不動聲色,暗地裏,傅漠塵派了大批人馬前去收集情報。


    此次來金國是個絕佳的機會,他一定要趁著這個機會將他不確定的地方,還有金國的兵力全部摸清。待到他將這些情報收集的差不多,他便可以大大方方地說這是一場誤會,然後大搖大擺地離開金國。


    隻要他離開了金國,哼哼……


    這金國離滅亡,也就不遠了。


    不過,一直不提靜怡的事,對方難免會生疑。


    是以,今日,金國皇帝帶著傅漠塵一行人遊山玩水,來皇家專用度假山林中小息片刻時,傅漠塵說話了。


    “金王,這都過了五日了,咱們是不是該,聊點正事了呢?”仰坐在一片林蔭之下,傅漠塵邪魅的眼冷冷地看向金王。


    金王聞聲,身子不自然地一頓,緩緩轉過頭,眉心微蹙。


    “這……寒王,你是什麽意思?”略帶緊張地看向傅漠塵,金國皇帝下意識用手抹了一下額頭的冷汗。


    他的威嚴,實在太強大了。


    見金國皇帝一臉緊張,傅漠塵眼中閃過一絲冷光,薄薄的嘴角卻帶著笑。


    冷峻,邪魅。


    該怎麽形容他才算準確?


    “其實,這件事,本王相信定不是金王你的意思,定是有人誣陷金國。”邪魅地用手指摩挲著酒杯,傅漠塵一臉不知意味的神色。


    聽到他的話,金國皇帝神色一鬆,卻又蹙起眉,說道:“朕也是這麽想的,隻是那誣陷之人是誰,朕還未查明。”一臉義正言辭,讓人難以相信他說的話是假的。


    眼中有算計的冷光劃過,傅漠塵暗自冷哼,這金國皇帝還真會演,一下子就把這件事撇得幹幹淨淨。


    收斂神色,長長的桃花眼微微一眯:“這件事看似小,實則影響很大啊,還望金王給我們九州一個解釋。”


    “是是是,一定給,一定給。”


    見傅漠塵鬆口,那金國皇帝喜上眉梢,連連答應道。


    在外人看來,傅漠塵仰坐在椅子上,一臉悠閑。旁邊的金國皇帝一臉尊敬,連連點頭,這樣子讓人一瞬間分不清,誰才是皇帝。


    “沙——沙”兩道腳步聲靠近,傅漠塵聞聲,眼中一亮,抬起頭。


    綠衣翩翩,絕世朱顏,款款而來,如夢如幻。


    看著眼前一身淺綠長裙,與那樹葉相映襯的風清嵐,傅漠塵的嘴角緩緩勾勒。


    “回來啦?”


    寵溺的眼神,柔和的聲音,哪似與金國皇帝說話時那般冷漠。


    微微頷首,風清嵐拿著一籃子藥草,心情比較不錯。今日這金國皇帝拉上他們一行人來到皇家度假山林遊山玩水,她眼睛很尖,發現這片山林之中藥材多得很。


    待到一番形勢過後,便帶著南梟去采藥了。


    不過……有意外發現呢。


    鳳眸中亮閃閃的,印著臉頰明豔無比。


    看著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有話要說,傅漠塵微微眯眼,想找個借口脫身。


    低頭,卻見金國皇帝正盯著風清嵐發愣。


    傅漠塵的俊眉,立時皺起。


    金國皇帝怔怔地看著風清嵐,那日初見已是驚豔,今日一看尤覺得驚為天人,長得如此美豔,還身懷一身絕世醫術,難怪九州太子會視她為眼中釘。


    “金王,本王覺得有些乏了,失陪了。”冰冷的話語,有輕微殺意顯露。


    傅漠塵拉過風清嵐將她抱在懷裏,略帶威脅地看著金國皇帝,似是在警告他不要打她的主意。


    聞聲,金國皇帝連忙回過神來,尷尬地笑了笑:“好,好,那朕就不送了。”


    冷冷看著他,傅漠塵眼裏的怒意並沒消去多少,但他還能忍住,拉著風清嵐轉身離開了。


    綠影點點,金國向來都以“春國”著稱,即便九州那邊已經快要入冬,這金國還是溫暖似春。踏著綠意,傅漠塵拉著風清嵐本想直接回到他們下榻的地方,但是半路上,卻被風清嵐輕輕一扯。


    頓住身子,傅漠塵疑惑地看向風清嵐。


    “跟我來。”壞壞地勾起嘴角,風清嵐朝著傅漠塵眨了眨眼,一個閃身,便朝山林的另一邊飛去了。


    “王爺,走吧。”南梟見傅漠塵還留在原地,便笑著說道。


    見南梟也這麽說,傅漠塵不再猶豫,腳下用力,跟著風清嵐閃身而去。


    風清嵐選的路極為隱秘,再加上他們都有收斂氣息,根本沒有人發現他們。


    林影重重,風聲呼嘯。


    沒用多久,風清嵐便帶著傅漠塵來到一片波光瀲灩的地方。


    湖泊?她帶他來這裏幹什麽。


    “你懂風水嗎?”莫名奇妙的話弄得傅漠塵一愣,她到底想幹嘛。


    不過她今日特意帶他來這裏,定有她自己的原因,當下點點頭:“略懂一二。”


    聞言,風清嵐眼中一亮,湊到傅漠塵身邊,拿出一小塊東西,神秘兮兮地說道:“我跟你說啊……我覺得,這下麵有東西。”


    皺眉,低頭看了看風清嵐手中的東西,傅漠塵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終於懂了風清嵐那句“這下麵有東西”是什麽意思。


    將風清嵐手中的東西拿了過來,仔細觀察了一番,傅漠塵才終於確定,這東西,是一塊飛簷。


    “確定是這湖裏的?”這東西,就是建築物上簷部翹起的那部分。有這東西,就說明附近有這種類型的建築,但是,她又怎能確定這東西就是湖泊下麵的而不是別人丟進來的。


    “你看那邊……”勾著唇,風清嵐指了指某個地方,眼中全是自信。


    傅漠塵順著她指的方向朝湖泊中看去,湖水清澈,水下的淤泥都能看見些許。凝視,卻沒發現任何端倪,傅漠塵剛想回頭,卻被什麽東西吸引了目光。


    怎麽感覺,那地方有小氣泡冒出?


    微微蹙眉,卻聽見一聲不易被察覺的悶響,那地方,無端的冒了個大氣泡,就像是有什麽大型魚類遊過一般。


    但是,他清楚地看見,那裏什麽都沒有。


    稍作思索,傅漠塵已經懂了風清嵐的意思,他的眼神微微發亮:“這東西,是從那裏發現的?”


    風清嵐輕笑,點頭。


    沒錯,這東西就是她與南梟在這裏發現的,那時她也是偶然注意到這湖泊中有氣泡冒出,隻不過她遇見的那個,比傅漠塵看到這個大多了。


    所以,她才能眼尖地發現這個被氣泡翻出來的東西。


    見風清嵐點頭,傅漠塵邪魅地勾起嘴角,當下掃視四周。


    湖泊底下無端冒泡,說明底下有個空洞,並且空氣是流通的,不然不會如此有規律地冒泡。風清嵐發現的從湖裏翻出來的東西,是建築物上端的飛簷,這意味著什麽?


    這意味著,有人特意在湖泊之下修建了至少一座建築,將那地方藏得如此隱秘,定是有特殊的用意。


    說不定,這下麵有什麽寶物,總之,下去看看不吃虧。


    “那裏。”指著湖邊一個極其不起眼的洞穴,傅漠塵的眼神十分堅定。


    若不是傅漠塵特意指出來,風清嵐根本就沒發現傅漠塵所指的地方。看了看整片湖泊,靠近山岩的地方有很多形似洞穴的小洞,湖泊穿過這些小洞,平靜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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