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去吧,現在很晚了。”趙勇亮看了看時間,小聲說道。


    “現在去。”唐耀用手帕往額上用力抹了一把,不滿地說道:“怎麽這麽熱,把車窗開大一點。”


    “晚上不工作吧。”趙勇亮把車窗開大,往後視鏡裏看了一眼。


    “要賺錢,哪有不工作的。隻有努力工作,才有飯吃。”唐耀眯了眯眼睛,從口袋裏拿出一盒煙。


    “嗬嗬……”趙勇亮笑了幾聲,車速加快。


    叮……他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戴上了耳機,嗯嗯啊啊地應付了幾聲。


    “是誰啊?是小情嗎?”唐耀吐出一口煙霧,大聲問道。


    “是我女兒。”趙勇亮笑笑,拽下耳機,轉過頭看他,“唐總,我女兒發燒,我能不能先回去,讓小劉來接車,送你去偵探社。”


    “去吧,我自己過去。”唐耀掐了煙,歎了口氣,“當爸的,都不容易啊,又要掙錢養家,又要顧著家裏。你說要是成天盯著家裏吧,又誤了事業。要是不管家裏,家裏人又得不到照顧……”


    “謝謝唐總理解。”趙勇亮感激地笑笑,把車靠了邊,打車先走了。


    唐耀發動車,獨自趕往偵探社。


    ——


    醫院。


    靳儀已經處於近乎燈盡油枯的狀態,護士們進行了最後一輪搶救,在醫生的指揮下開始撤走設備。


    這時門開了,又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慢步走了進來。


    “霍總的意思,這裏我們接手了。”醫生環顧四周,低聲說道。


    護士們互相看了看,推著設備走了出去。


    燈光有點刺眼。


    醫生站在病床前,雙手放在衣服兜裏,眼鏡後麵的一雙眼睛泛著涼光。他直直地看了靳儀一會兒,彎下腰,手撫過她的額頭,落在她的眼睛上,低低地說道:“讓你滾遠一點,把孩子打掉,不是可以活得長一點嗎?”


    靳儀眼睛緊閉,唇色蒼白,幾乎探不到呼吸。


    “我會給你多燒點紙錢,給你買條好的黃泉路,下輩子投胎投好一點。”他收回手,聲音有些嘶啞。


    “那你要不要投胎?”身後傳來了質問聲。


    他飛快地轉身,看到了扶著門框站著的南寶。


    “我天天都在這裏等你,簽字。”南寶伸手,把離婚協議遞給他。


    “嗬……小南寶……我的小太太……”藍琅予笑了,慢步走過來,俯下身,往她的頭發上嗅了嗅,“這裏藥味兒太濃,我居然沒有聞到你身上的香味。”


    “藍琅予,簽字!”南寶把手抬高了一點。


    “小南寶,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懂了嗎?”藍琅予笑著說道。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然,我就真的找斯紹庭給我辦了。”南寶抿抿唇,小臉發白,一臉倔強神色。


    “可以啊,去找他。”藍琅予握著她削瘦的肩膀,往旁邊用力一扳。


    南寶被他摁到了門框上,背上硌得生痛。


    “藍琅予,你簽字!你做這麽多錯事,你這麽壞……還要騙我喜歡你……”南寶雙唇發顫,悲憤地指責道。


    藍琅予偏了偏腦袋,笑了,“壞?你們女人不都是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


    “你這是惡魔一般的壞,和男人浪漫的壞不一樣!”南寶爭論道。


    “哈,你現在還能和我爭論這個!”藍琅予笑聲漸大,“南寶你怎麽這麽有意思?”


    南寶抿緊唇,把離婚協議往他的臉上貼。


    “你怎麽知道我會來呢?他們都覺得我不會來吧。”藍琅予終於拿起了離婚協議,盯著她的小臉問道:“你沒有告訴他們?”


    “已經說了,這裏到處都是他們的人。”南寶喘得有點急。


    “哦,那是你來給我當人質的?”藍琅予刮了刮南寶的鼻頭,笑著說:“原來這麽愛我啊?”


    “我隻是想和你結束這一切。”南寶推開他的手,哽咽著說道:“藍琅予,他們都說你沒有感情……”


    “哦,你呢?”藍琅予問道。


    “但是你對靳儀有感情。”南寶又抿了抿唇,小聲說:“你說夢話的時候,我聽到了。”


    “哈,我對她有什麽感情?你覺得你了解我?”藍琅予又笑出了聲。


    “你在夢裏說,小儀,桅子花開了……”南寶不理會他的嘲笑,繼續說道:“你不止說了一次。後來我打聽了,靳儀喜歡桅子花。你一直記得她喜歡桅子花。但是你是膽小鬼,你不願意承認你有真心喜歡的女人。你覺得靳儀就是你的棋子,和我一樣,是你用來擺來擺去的棋子。你覺得你折磨了她,你就證明了自己是沒有感情的王者。可是你不是,真正的王者能處理好感情,也能處理好別的事情。哪有不承認感情的王者?你是真正的膽小鬼。”


    “閉嘴。”藍琅予捏住了南寶的下巴,眼冒凶光,“南寶,你太蠢了,既然來了,就再給我做一次人質好了。”


    南寶哆嗦了幾下,突然抖了抖袖子,手裏多了支針管,一針紮進了藍琅予的腰上。


    “什麽東西……”藍琅予愕然地看向紮在腰上的針管。


    “麻醉藥,我發過誓的,我在家裏練習了好多好多回。”南寶扶著牆連連後退。


    撲通……突然病房裏傳出一聲動靜。


    南寶偏過耳朵去聽的時候,藍琅予伸手拔出了針管,紮進了南寶的脖子上。南寶畢竟太慌了,還看不到,所以針管裏的藥水沒能推完,還剩下大半,全紮進了她自己的血管裏。不過藍琅予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的眼前的一切開始搖晃。他吃力地扭頭看了一眼,隻見靳儀正側著臉看他,一臉的眼淚。枯瘦的手扳著放在身邊的護理車,正用力搖晃。


    “琅予……能看到你,真好……”她咧咧嘴,眼淚淌進了嘴裏,眼裏的光大亮。


    回光返照?藍琅予怔了幾秒,拔腿就往電梯跑去。


    靳儀一直側著頭看著門口,呼吸越來越急,眼淚越流越凶,幾分鍾之後,她眼裏的光消失,呼吸消失,心跳消失……


    歸於寂滅。


    藍琅予一口氣跑進了地下停車場,鑽進了自己的車裏。他從備用手機裏找出一個,匆匆開機,拔通了一個號碼。


    “我在一醫,地下停車場,被人打了麻醉劑。”他咬牙說完,把手機放到身邊。


    “若我等你通知,你已經被人抓走了。真想不到,你會為了靳儀跑回來。小予,你太讓我失望了。”車的後排傳來了沙啞的聲音。


    他飛快地扭頭看,隻見後排座位上坐著一個戴著墨鏡和口罩的男人。


    “爸?”他擰擰眉,小聲叫了一聲。


    “我開車。”男人走過來,把他拉下來,往後座上一推。


    藍琅予跌坐在後座上,低聲問他:“是你殺的靳儀?”


    “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留著她。你屢屢犯錯,心慈手軟,才鑄成今天的大錯。”男人發動了車,冷酷地說道:“給她留個全屍,已經便宜她了。”


    “我說過了,我的事不要你管!”藍琅予咬咬牙,額角的青筋暴起,雙手扳著前座的靠背,低聲嘶吼,“你跟我說實話,姐姐是不是活著?她現在在哪裏?你為什麽要瞞著我這些?你們到底在謀劃什麽事?”


    男人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踩著油門往外開。


    麻醉劑作用起了,藍琅予往後一倒,沉睡過去。


    男人扭頭看了一眼,無情地罵道:“沒用的東西!白養你一場,費了這條線不說,還給市場帶來這麽多的麻煩,真是爛泥扶不上壁的窩囊廢。”


    霓虹彩燈在新鋪的柏油路麵上灑著一層光,顯得油膩膩的。車輪壓過了彩色的光線,直奔遠方。


    ——


    顧念安看著醒過來的南寶,小聲問:“沒事了吧?”


    “他跑了?”南寶坐起來,耳朵動了動。


    “嗯。”顧念安點頭。


    “你都不信,我說過他會來的。”南寶咬咬唇,小聲說道。


    真沒人信藍琅予會來看靳儀。所以南寶和南麒說的時候,南麒並不信,也不許南寶來醫院。他憎惡靳儀,連聽到名字都覺得厭惡。


    “你們想想,靳儀真的壞了藍琅予很多事,但是他每次都放過了靳儀……”南寶繼續說道。


    “對不起。”南麒把一杯水放到她的手心,小聲道歉,“我應該陪你來的。”


    “既然他回來了,那就好找了。”顧念安拍拍南寶的手說道:“而且我也不相信他會來這裏。”


    “這小子居然敢用針紮你。”斯紹庭站起來,在南寶的頭頂揉了兩下,“南寶,你應該給我打電話,告訴我。我會陪你來的!”


    南寶推開他的手,往病床另一邊縮了縮。


    “有個壞消息,警方發現了藍琅予、還有唐情……”聶新大步進來了,表情有些古怪。


    “什麽意思?這不是好消息嗎?”南麒不解地問道。


    “藍琅予撞死了唐情。”聶新轉過身,攤了攤手,“因為有好幾個目擊證人,所以現在警方正在緝拿他。”


    “怎麽會這樣?難道是因為麻醉劑的緣故,讓他不受控製了?”斯紹庭錯愕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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