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總,聽說這部電影不錯,我是上來買票,給你一個驚喜的。”顧念安咧咧嘴,厚著臉皮扯謊。


    “真驚喜。”霍晟臉色沉沉。


    “你別板著臉,像是要吃人!對了,剛才那邊出了事,你猜是誰呀?”


    霍晟牙關一咬,嘎嘣地響……她怎麽敢問?


    “我有新聞工作者的敏銳,所以順道了解了一下情況,那個是靳儀呢……唔……”


    顧念安擰眉皺臉,想推開他擰著嘴的手指。這家夥還真不客氣,嘴巴都要捏掉了!


    “捏壞了,你沒得親了!”好不容易把嘴皮子救出來,她揉著紅起來的嘴巴,不滿地叨叨。


    “顧念安,什麽時候能不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你這樣的,在我公司已經被開除了八百回了。”霍晟拿著手機,手指在屏幕上狠狠戳。


    顧念安看著他這惡狠狠的勁頭,耳朵直癢。天啦嚕,若是他大吼起來,而她能聽得到,耳膜應該已經裂成八瓣了吧?


    “好可怕!幸虧聾了!”她小聲嘀咕。


    霍晟一陣氣結,發現她又竄下車、奔去危險的地方時,就仿佛有麵牛皮鼓在心裏頭使勁地擂,而她現在還在給他一頓胡扯……真是,好想打她的屁股啊!怎麽比盼盼還難管教?


    他實在忍不住,揪著她發燙的耳朵上往麵前輕輕地拽,但滿肚子的話是一個字也擠不出來。


    能說什麽?他說什麽顧念安都聽不到,等他寫一句話,她已經跟放鞭炮一樣給他放了一長串出來了。


    顧念安順勢往他懷裏一倒,笑著說道:“怎麽辦,你就這個命!生氣也忍著,不然你哭啊,你打滾哭啊……你在地上打滾,影院還要給你發工資,你幫他們把地板擦幹淨了。美人們還會覺得你這是行為藝術,熱情地崇拜你,親吻你……”


    她真是越來越能胡謅了!以前她敢這樣和他說話嗎?以前她很正經,一本正經地,說什麽都像是在辯論,非要爭個輸贏。雖然現在小兩口也總是鬥嘴,但是隻是和他玩笑而已,不再把勝負看得那麽嚴重。


    夫妻嘛,哪來這麽多勝負分明,有時候互相讓讓,糊弄過去就行了。


    “夫唱婦隨,你不和我一起滾?”霍晟的怒火如一江春水,流了個幹淨。顧念安算是徹底把他從神壇拉進了二貨的行列。


    “我才不滾。”顧念安白他一眼,罵道:“你太沒誌氣了,我讓你滾、你就滾?你是男人啊,你應該反抗 ,應該咆哮,應該抗爭……”


    霍晟語結。


    王小艾拿著筆記本在一邊刷刷地記。


    “你幹什麽?”霍晟眉頭擰了擰,盯著她問。


    “哦,記記心得體會。”王小艾把筆記本放進包裏。


    “什麽?”霍晟眉頭鎖得更緊,追問道。


    “學海無涯。”王小艾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什麽鬼。”霍晟惱火地看了她一眼,抓著顧念安的手走出了電梯門。


    王小艾拍拍包,抿唇一笑,自言自語道:“等我學會了顧總的馭夫術,我就不信搞不定聶叔叔,我非要讓你給我滾過來哭喊著要娶我……”


    “作夢吧。”周楓從她身邊擠過去,橫了她一眼,嘲諷道:“走火入魔了。”


    “就是。”王小艾白了他一眼,大步追上了周楓。


    ——


    第二天,天灰蒙蒙的,


    靳儀手術完,進了重症室,生死未卜。


    “醫藥費要多少就給多少,盡量搶救吧。”顧念安轉頭看向醫生,小聲說道。


    “我們會盡力,但是她這種情況本來就不合適懷孕生子,營養不良,並發症多。所以,我還是希望你們做好最壞的打算吧。”醫生沉吟了一會兒,如實相告。


    顧念安點點頭,轉頭看向病房。


    這件事說得好聽,叫計謀,說得難聽叫誘餌。顧念安倒沒多少愧疚,人生的路都是自己選的。靳儀跟著藍琅予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老太太,航航的媽媽,她的耳朵……還有那麽多無辜的人,都在她的手裏給毀了!她當年奮不顧身地選擇了投奔藍琅予這條路,所以現在這路有多難走、多黑暗,也隻能她自己承受。


    “如果靳儀當初遇上的是一個好男人,會不會就沒有今天的一切?”王小艾輕聲問道。


    “王小艾你少單純了,這和藍琅予是什麽人沒有關係!”周楓直截了當地說道:“換成你,如果聶哥讓你去弄死我們,你弄嗎?”


    王小艾瞥他一眼,雙手猛地握拳,骨節咯嘣地響。


    “別人我不知道,如果是你,我一定毫不留情地把你給碎了!先找幾個長年獨守空房的富婆,一個一個地來,榨幹你……最後把你哢嚓哢嚓了……”


    她說著說著,聲音漸小,看著走來的聶新,一手撫額,往牆上靠,堆著滿臉的愁容說:“哎呀,頭好暈……周哥,我頭好暈……”


    周楓做了個嘔吐的動作,幾大步離她遠遠的。


    聶新走進了,往裏麵看了一眼,小聲問:“聽說不行了?”


    顧念安點頭。


    聶新歎了口氣,“也算是朋友一場,靳儀怎麽就把自己弄成這樣。監控我看了,因為是首映,所以影廳的人很多,光線昏暗,認不清麵孔。這個人心思很縝密。工作人員在散場之前會去門外做準備,收走3d眼鏡。”


    王小艾把聶新的話寫給顧念安看了,等著她出聲。


    顧念安站了會兒,拿出手機給藍琅予發消息。


    “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女人快死了,恭喜你,從此之後再沒有人真心愛你。”


    她收起手機,轉身就走。


    說真的,她並不指望藍琅予對靳儀能有幾多垂憐,會冒險跑來看她。他是沒有感情的人,不管是誰,對他來說都是棋子。航航媽媽,航航,靳儀,南寶……她們全是他的棋子。對他沒用的人,他不會多看一眼。這樣的人,他的心是冷的,是塊鐵。會生鏽,會腐爛,就是不會有溫度。


    顧念安覺得這樣也挺可悲的,他感受不到愛情的美好、人生的悲歡,陰晴圓缺花好月圓這些人生路途中原本存在的情感,對藍琅予來說都是不存在的。除了錢和權能讓他有短暫的興奮之外,他就是一隻行走中的骷髏,沒血沒肉,索然無味。


    叮咚……


    電梯停下,航航埋頭從電梯裏走了出來。


    “小舅媽。”航航叫了她一聲,徑直走到了病房門口,往裏麵張望。


    “航航,你怎麽會來這裏?”顧念安驚訝地看著她。


    “聽說,是她殺了我媽媽,對嗎?”航航轉頭看顧念安,神情平靜地遞給她一張紙條。


    這孩子最近一段時間聽了太多所謂的“隱秘”了,她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孤僻。顧念安有時候也害怕讓盼盼和她在一起,怕她心裏不平衡,傷害盼盼。


    “沒有的事。”顧念安攬住她的肩膀,輕聲說:“媽媽是生病去世的,人有生老病死,你看我,耳朵就生病了呀。”


    “不要,我不要生病。”航航轉頭看她,她的下巴尖尖的,眼神冷冽漠然。


    “航航,回家了。”聶新走過來,小聲說道。


    “可是她什麽時候死?你們怎麽不殺了她,還要給她治病?我媽媽是霍家的大小姐!她死了,你們最高興,可以得到霍家的財產。”航航指著病房裏麵,尖銳地說道。


    幾人靜了片刻,心裏都開始有些不安。航航這樣子,就像受傷的小獸,舉著鋒利的刀,揮向身邊每一個人。


    “航航,不要亂說話,你舅舅現在不是全心全意照顧你嗎?”聶新咳了幾聲,小聲勸她。


    航航抿了抿唇,眼眶紅了,哽咽著說:“但是舅舅有太太,有兒子,我算什麽呢?有一天他不要我了,把我趕出去了,我怎麽辦?聶叔叔,我不想活了……”


    “說什麽傻話呢,舅舅不會不要你。”聶新趕緊說道。


    航航抱住他,慢慢轉頭看向顧念安。


    王小艾已經把她的話告訴顧念安了。顧念安努力朝她笑了笑,安慰道:“航航,我和你舅舅會好好照顧你的,屬於你的那一份,沒人會動。”


    航航飛快地把臉埋進了聶新的懷裏。


    這孩子,漂亮,敏感,尖銳,冷漠……顧念安也擔心她教不好航航,她長大後會成為第二個藍琅予。她非常擔心。


    “我看,盼盼真的不能和她再接觸了。”王小艾把手機遞給顧念安,讓她看自己寫的話。


    顧念安點點頭。看來不止她一個人有這感覺。


    “你們在說我壞話嗎?”航航馬上就過來看她們寫的字。


    “沒有。”王小艾立刻把手機收進兜裏,笑著說:“我在問顧總現在去哪裏,顧總說去你舅舅那裏。”


    “王小艾,你不要說我壞話,我是霍家的小姐,你隻是一個保鏢,司機!”航航咬咬牙,盯著王小艾說道。


    “哈哈,是的,我是的。”王小艾摸摸鼻子,賠著笑臉說道。她總不能和一個受了傷的孩子去鬥嘴吧。


    航航走到病房門口,用力踢了兩下門,又瞪了他們一眼,快步往電梯走去。


    “這孩子……怎麽辦啊。”聶新又歎氣。


    “聶叔叔,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王小艾冷笑道:“你連個孩子也不放過。”


    “啥?”聶新一頭霧水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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