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醒。”聶新在視頻那邊揮手,打字。


    王小艾立刻竄了過來,盯著屏幕不放。


    “你鑽進去?”霍晟看到她猴子一樣的表情,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我想啊……你們不讓我去……”王小艾小心翼翼地回他。


    霍晟盯了她一眼,王小艾後麵的話都吞回去了,拍著心口去找顧念安訴苦。


    “顧總,你怎麽會找這麽一個厲害的男人,太可怕了。”她給顧念安遞小紙條。


    “明明是你先跟著他幹活的。”顧念安好笑地問道。


    “我是看中他有錢,本來就想跟在後麵跑跑腿,掙點銀子就行了,沒想到會被挑來跟著您啊。”王小艾繼續叨叨。


    “你沒跟著我,聶新就要娶別人了。這是緣份啊。”顧念安笑道。


    王小艾神情一凜,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你說得對,我要加油。”


    霍晟看著神神叨叨地王小艾,忍不住搖頭,順手給聶新打了兩行字過去,“以前看她還挺嚴肅高冷的,原來是個二貨。別把顧念安給帶二了。”


    “你家顧念安用得著王小艾帶嗎?本來就好二的啊……”聶新笑了幾聲,捂住了嘴,關掉視頻。


    滿屋子的人都很嚴肅,裝著聽不到。顧念安反正是真的聽不到,隻有王小艾一臉苦相,可憐巴巴地瞅著霍晟,好怕他開除她。


    叮……顧念安的電話響了,是劉怡發來的消息。


    “大唐製造的唐耀,說想給唐情在我們這裏開個直播,問問行不行。”


    顧念安看完,覺得有點無聊,想開就開,找她幹嗎。


    “唐耀的意思是讓好好包裝一下她吧,這個唐情整出一副網紅臉,演技也不行,炒緋聞都沒有男星願意搭理她。別理她,我看到她就討厭。”王小艾不屑地說道。


    “我的意思是可以答應,畢竟流量和點擊是公司追求的。”劉怡又發來了消息。


    “你看著辦吧。”顧念安回了消息。


    “好的,我先讓她做一期試試。”


    “哎,唐情那種人,不就是仗著家裏有點錢嗎。”王小艾掏出小鏡子照了照,無奈地歎氣,“我覺得我也能做個功夫明星。”


    “好好嫁聶新吧,那碗飯哪有這麽好吃的。”周楓一本正經地說道。


    顧念安握著手機陷入沉思。劉怡,唐耀 ……他們是不是走得太近了?劉怡到底有沒有動那張照片?還有……她突然想到了五年前那次去船上,也是劉怡給她的房間號。劉怡是特地讓她上船捉俞穎兒和傅桐的事的,還是別有目的?


    一陣風吹來,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越想深,越覺得人心可怕。老話說人心隔肚皮,笑臉下麵藏著的心思,真的讓人難以捉磨。你覺得麵目猙獰的人,偏偏仗義溫暖,你覺得微笑磊落的人,偏偏心懷叵測。


    “冷?”霍晟拿了外套過來,給她披到身上。


    “哦……”顧念安靠到他的懷裏,烏眸微眯,看向窗外的天空。


    起霧了,秋天了。


    四季交替更迭,人生就這麽一步步一天天地走過去。回頭看時,忙忙碌碌沒有成績,幸爾身邊有了霍晟,有了盼盼,還有了這些朋友。


    “斯紹庭新店開張,你們別忘了。”聶新突然又打了電話過來。


    “對了,若忘了,斯紹庭非打死我們不可。”顧念安拍拍額頭,催著霍晟趕緊去買花,買禮物。還有一個多小時,可以準備好。


    斯紹庭喜歡排場,買多多的玫瑰花,買個大大的金的招財貓抬過去,他一定高興。


    夫妻兩個趕到的時候,南麒兄妹也到了。南寶畫了一副畫給他,他正安排人掛在大廳中間。畫的是他在山半腰的那間店,冬天的玻璃酒店,裏麵透出暖暖的光,窗外的樹上有小鬆鼠,有兩隻金毛在雪地裏嬉戲。所有人都要佩服南寶,居然能描繪出這麽絢爛溫暖的畫麵,讓人真想墜入其中,無憂無慮。


    “安安。”南寶抱住了顧念安,和她的額頭蹭了蹭。


    “兩個女人,你們這樣不嫌肉麻嗎?”斯紹庭叉著腰站在一邊,肆意笑話二人。


    “不肉麻。”南寶搖頭,又和顧念安蹭臉頰。


    “蹭,你們蹭。我們進去喝酒。”斯紹庭攬住霍晟的肩,幾個大男人先進去了。


    “藥的臨床實驗怎麽樣了?”霍晟看向南麒。


    “別一見麵就問,人家還不能出來吃個飯?”斯紹庭瞪了霍晟一眼,拖著他往裏麵走。


    “挺好的,很順利。”南麒點點頭,忍著沒看顧念安。


    “三哥,你不要太累了,多休息。”顧念安先看他,溫柔地說道。


    “霍晟我跟你說,當人家哥哥好,當人家的哥哥能聽溫柔的話,她絕不給你發脾氣,一定會安慰你鼓勵你。你當人家老公,那就是銀行廚房快樂器……”


    “咦……你說話別這樣……”南寶的臉一下就紅了。


    “南寶你能聽得懂?”斯紹庭扭頭笑她。


    南寶的臉完全漲紅了,跺著腳罵他,“斯紹庭你不要這樣過份……”


    “乖乖,南寶罵人都這麽可愛,來,再生個氣看看。”斯紹庭鬆開霍晟,繼續逗南寶。


    南寶的眉毛都要臊紅了,又跺腳,“斯紹庭你走開,我不要聽你說話,我不要吃你的飯了。”


    “南寶你知不知道,隻有和男朋友才這樣撒嬌,我是你男朋友不?不然你和我戀個愛?”斯紹庭逗得興起,手指頭往南寶的額心戳了戳。


    南寶的臉由紅刷地一下就白了。


    霍晟拉了斯紹庭一把,小聲責備道:“別和南寶開這樣的玩笑。”


    斯紹庭反應過來,幹咳一聲,給南寶道歉,“南寶,我和你開玩笑的,喜歡吃什麽我今天都給你做。”


    南寶垂著頭不出聲。


    “怎麽了?”顧念安見大家神色不對,小聲問道。


    “沒事。”霍晟搖搖頭,側過身,讓三位女子先進去。


    王小艾從他麵前過去的時候還猶豫了一下,見他一身溫柔紳士味兒,也就不客氣了,雄糾糾氣昂昂地踏了進去。


    南黎川已經在裏麵了,步灝凡今天和盼盼趕戲,要晚一點來。


    吃飯時南寶一直微笑,但是情緒明顯沒有剛剛好。在座的都知道原因,說話小心了不少。但是越這樣,南寶就越尷尬了。吃到一半,南寶去外麵洗手間透氣。王小艾陪她過去。


    南寶在衛生間裏站了會兒,心裏難受得緊。和藍琅予的婚姻關係一天不解除,她就一天沒辦法自由。馬克圖姆雖然追求猛烈,但是畢竟不是她喜歡的人,已經婉言拒絕了。想到年紀一天天變大,和藍琅予的糾纏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她就心裏發慌。


    叮……


    手機在她的口袋裏響,她最近一直在畫畫,帶學生,還要接受訪問。所以總有人打電話給她。


    剛接通,她就被手機那頭傳來的熟悉的呼吸聲嚇到了。


    “南寶,最近挺好啊。”藍琅予的聲音慢悠悠地響起。


    “你什麽時候和我辦手續?”南寶咬咬牙,強迫自己不要失控。


    藍琅予經常打電話過來,有時候半夜,有時候淩晨,有時候她在給學生上課。她不知道藍琅予為什麽要折磨她,難道就因為她和顧念安是好朋友嗎?所以,她從來不把這些事告訴南麒,更不告訴顧念安。這個人,是她自己認不清招上來的,她不責怪任何人。


    “為什麽要辦手續,我們這麽好。”藍琅予的聲音裏帶了些許嘲弄,“你乖一點,不要和別和男人有什麽瓜葛,我很快就能來接你了,我的太太。”


    “你無恥。”南寶緊握著手機,壓低了聲音,憤怒地罵道:“你回來給我辦手續。”


    現在她連起訴都沒辦法,沒辦法證明他有罪,沒辦法證明他們婚姻不幸福,她什麽實際的證據都拿不出來。藍琅予早請了律師應付這一切,律師收了錢,隻管辦事,不問其中緣由。


    “和顧念安學會凶了,不錯。”藍琅予繼續說道。


    突然一隻手從南寶的手裏奪走了手機,南寶嚇了一大跳,跌坐在了馬桶上。


    “沒事,是我。”斯紹庭攬住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直接和藍琅予對話。


    “藍琅予,你是爺們嗎?你拿著一個小女人出什麽氣?別讓我逮著你,我今天話撂在這裏了,南寶是我的,你拿什麽和我比?你比我長得好還是怎麽著?你有種你出來呀,你個王八羔子被霍晟嚇得縮著不敢冒頭,你還好意思給南寶打電話?”


    “斯紹庭你也學人做英雄?”藍琅予反問:“家沒敗完,很得意。”


    “托你的福,我家的錢都給我留著,由著我敗。我家祖上就是貴族,當官的知不知道?你就想有這樣的家世吧?但是你爺爺我投胎工作做得好,投到好人家了,你就嫉妒去吧!有種回來啊!你這個龜兒子你躲著就以為完事了?遲早逮你出來。”斯紹庭冷笑道。


    “等著你。”藍琅予怒極反笑。斯紹庭真的戳中了他的痛處。他不是想當貴族名流,而是過夠了拿著人家名字生活見不得光的日子。


    “還要通知你,你爺爺我明天就找關係,把你們的婚給離了。以前是尊重南寶,讓她自己和你解釋,你又不是個君子,尊重你個屁啊,滾一邊去啊。還有,霍晟斯文不罵人,我可不斯文,爺就是混世魔王,從小打架罵人專幹欺負人的事,就愛欺負不如我的人!你不如我,我就欺負定了。”斯紹庭罵完,直接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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