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是我凶猛的小綿羊。”顧念安笑著抱住了他的肩。


    可不是嗎,霍晟在外麵多凶啊,如今在她麵前就是個乖乖的小綿羊。她輕拍他的背,哄道:“乖乖小綿羊,姐姐疼你。”


    霍晟的嘴角抽了抽,猛地把她抱起來,似笑非笑地問她:“要怎麽疼我?”


    哎……


    交流好痛苦!


    顧念安盯著他的嘴巴看了會兒,猛地湊上去,直接咬住了他的下唇。


    霍晟想,也不知道到底誰才是凶猛的小綿羊,顧念安看上去更像!


    婚姻不就是如此嗎?當熱戀的溫度退去,彼此成了習慣,彼此需要。不管在外麵多凶悍,回家之後就隻是愛人麵前的小綿羊,你的溫柔,你的溫度,都隻給你的愛人留著。你的委屈,你的挫折,也隻想在愛人那裏得到撫慰。


    不管多強大的人,他最終也是血肉之軀,他願意為愛人做這樣的小綿羊,也願意為了他的小綿羊強大鍛出鋼筋鐵骨。


    當然,此刻的霍晟當不了小綿羊,他是大野狼。


    汗水滾燙地滴打在顧念安的玉白的心口上,她眯著眼睛,捂住了耳朵,腦子裏回響著他當初低醇而且動人的聲音……


    ——


    “對了,給你的地圖,你看了嗎?”顧念安咬著包子,拉開車門,裝著無意地問他。


    “嗯。”他點點頭。


    “那圖真不真?不然,抽空去看看你爸爸吧。”顧念安沉吟一會兒,小聲說:“一輩子也就這麽一回事,不說諒解不諒解的話了,畢竟是父子一場,有個交待也行。”


    霍晟抬手戳她的腦門,“別上課,顧總上班去。”


    “你不送我啊?”顧念安有點意外。


    “我今天休息。”霍晟雙手插在褲兜裏,慢條斯理地說。


    那還穿這麽整齊!顧念安翻了個白眼,上車就走。


    今早睡過頭了,就不能和他一起瘋,他瘋起來就沒完沒了的,不讓她睡。還說什麽,現在不瘋狂,以後熱情不在的時候就瘋不起來了,所以要趁有勁瘋的時候瘋個夠本。


    顧念安不喜歡那種理論,卻又反駁不了。確實沒有人願意一輩子隻吃一種菜啊!餘下的時光都要看大家的自製力和責任感了。


    蘭采今天挺熱鬧的,大唐製造要冠名新聞,劉怡直接開出了五千萬的天價,對方居然答應了,今天就簽約。


    蘭采的新聞節目從來點擊量很低,欄目一直遊離在砍與不砍的邊緣上。現在大唐製造願意出錢,根本就是衝著蘭采和擎天的關係來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都高興。


    顧念安看著劉怡擬好的合約,朝她豎大拇指。


    “薑還是老的辣。”


    “不算辣的,網上有幾個自製娛樂節目季度收入五億,顧總可以了解一下。五千萬是開端,可以趁機炒一下節目熱度,推出改版的新一期。”劉怡遞上了寫好的紙,微笑著說道。


    “師傅真棒。”顧念安朝她豎大拇指。


    劉怡笑笑,遞上第二張紙,“簽約的時間定了,就下午三點十八分,晚上有合作酒會。”


    “托你的福,蘭采要開始賺錢了。”顧念安把紙條疊好,放進小盒子裏。她把這段時間大家給她寫的紙條都收起來了,老了之後翻一翻,滿滿都是愛。


    她很慶幸她是現在的顧念安,若是在遇上霍晟之前的她變得聽不到了,可能現在混得很慘吧?找不到工作,無處謀生……哎呀,還有可能被弄去當供源給切割了!


    “kio上星,我們之前與他們簽定過合作協議,也得繼續談妥。”劉怡提醒她。


    顧念安不見薑雲霆的一部分原因在嶽偉,那個給她生命卻又陌生異常的男人,讓她很不自在。


    叮……


    顧念安的手機響了,視頻請求。她隨手打開,屏幕那頭出現了靳儀的憔悴到不敢認的臉。


    “顧念安給我錢。”靳儀瞪著血紅的眼睛,打字的聲音劈哩啪啦像在打槍。


    “毒聾我的耳朵,還想找我要錢?你回來自首吧。”顧念安飛快地打字。


    “給我錢,我要把孩子生下來。我還會把交易市場的一切都告訴你。霍晟貿然闖去肯定會有危險的,你也不想他再有什麽危險吧?”靳儀的神情更癲狂了。


    “你找霍晟。”顧念安說完就要掛斷電話。


    “顧念安你別掛,求你了,給我錢……”靳儀焦急狂叫的聲音傳了出來。


    劉怡擰擰眉,轉身就走。


    顧念安看著視頻裏癲狂的靳儀,眉頭緊鎖,想了想,問她,“你在哪裏?想要多少錢?我怎麽知道你給我的資料是真的。還有黑舞會的視頻,全部還回來。不然黑舞會的人也不會讓你好過。”


    “什麽黑舞會視頻?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想求你給我錢,我隻要五百萬。你要我做什麽都行。”靳儀身子往前彎著,枯瘦的手指開始發抖。


    “靳儀你為什麽把自己弄成這樣?你讓林大學那個師弟看守的電腦主機已經找到了,你把視頻接受郵箱給我,我會讓霍晟幫你解決這些麻煩。”顧念安勸道。


    “我很久沒有和林大學聯係了,顧念安趕緊給我打錢……”靳儀削瘦的臉龐有點扭曲變形,好像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那你也得給我一個帳號吧?”顧念安放緩了語氣。


    靳儀匆匆打了個帳號過來,急喘著央求道:“顧念安,我要錢去醫院,我不想失去孩子。”


    “你等等。”顧念安轉念想,有了帳戶,就能查出所在地,隻要靳儀去醫院,就能找到她了。她隻要願意出庭指證藍琅予,國際警方就有了確鑿的證據,這一切都能了結了。


    她爽快地給靳儀打了一點錢過去。


    “怎麽隻有十萬?隻夠幾天的費用啊!”靳儀很快又打過來了,惱火地質問道。


    “我的帳戶若有大筆資金流動,霍晟就會察覺。我會一筆一筆地給你。你也可以一天一天地把事說給我聽。”顧念安說道。


    靳儀死死地瞪了她一會兒,關上了視頻。


    顧念安撫了撫額頭,準備給霍晟打電話。


    “顧總,先辦公事吧。”丁潔在門口敲門,走了進來,“大家都在會議室等了兩個小時了。”


    顧念安趕緊收好東西,和她一起去參加新聞的改版會。


    會議上她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腦子裏不停地閃現靳儀的樣子,她不像是在撒謊。但如果視頻不在靳儀手裏,那跑誰的手裏去了?那個人握著這些視頻、至今未提出任何要求,她到底想幹什麽?


    “顧總?”劉怡輕拍她的肩,叫了她一聲。


    顧念安回過神來,抬眸看前方,隻見大家都在盯著她看著。


    “哦。”她打起精神,拿起了麵前的改版方案看。這方案這兩天她都在看,其實並不太符合她的要求。劉怡的思想比較陳舊,傳統媒體對她的拘束影響太大了。她思索了會兒,讓大家說自己的觀點。


    顧念安開會很有意思,她把所有部門的人都叫過來,旁觀者清,外人以觀眾的身份來看,可能會更清晰。


    發言的人不多,劉怡在這裏還是挺有權威的,尤其是新聞部的人基本上沒什麽意見,都是說好的。


    “顧總,我可以說嗎?”坐在角落的丁潔舉著一張紙,怯生生地看著她。


    顧念安點頭,微笑著說:“當然,每個人都可以說。”


    丁潔隻是身體不好,被家人牢牢地護著,並不蠢。並且她事先做了功課,寫了一份出來。她緊張地把自己寫的東西放到顧念安和劉怡麵前,然後結結巴巴地開口了。


    大家看她的視線很不屑,也很輕視。能在情敵麵前這樣低頭的人,總讓人會看輕幾分的,覺得沒骨氣。而且她父親和兄長的事也讓普通百姓容易對她產生同理心,覺得她也是那樣貪婪的人物。同情的人很少。


    丁潔越看她們就越緊張,越緊張就越結巴出錯,後麵開始響起一陣陣地轟笑,還有人嘲諷她。


    “丁大小姐果然見多識廣n的套路也懂。”


    “就是,丁大小姐應該調來我們新聞部。”


    丁潔的臉越來越紅,沮喪地坐了下去。


    “我覺得挺好的。”顧念安嚴厲的視線掃過眾人,脆聲說道:“起碼她知道事先了解現在的市場情況,做出對比。新聞部的各位同仁,你們有做過嗎?”


    場麵安靜了。


    “劉主編,你可以仔細參考一下丁潔的這份策劃,我覺得是抓住關鍵了。我們不要著急,策劃慢慢改。冠名的事也不急於一兩天,合作酒會辦不辦也無所謂。”顧念安站了起來,淡然說道:“另外,嘲笑努力的人,這本身就是非常低劣的行為,我不希望在我的公司裏,有人再做出這樣無禮的舉動。你們要記住,每個人我們蘭采都是平等的,誰幹不好,都可以離開。誰不喜歡我,也能另謀高就。世界這麽大,世界上這麽多人,我們不必非要彼此喜歡,但我們最起碼要做到彼此尊重。”


    丁潔的腰挺了挺,朝她投去感激的一瞥。


    劉怡把策劃捧起來,小聲說:“我馬上就看,會盡快再拿出新方案。”


    顧念安點點頭,坐回去,淡淡地說:“散會吧。”


    眾人安靜地離開會議室,丁潔最後走。


    “顧總謝謝你。”丁潔紅著臉說道。


    “不用謝,你為公司盡力……”顧念安說到一半,胃裏突然陣陣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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