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看看吧,以後是親戚了。”青衫男子走過來,低聲勸齊老先生。


    齊老先生盯著斯紹庭看了好一會兒,嘲笑道:“親戚?我看是來奪我兒媳婦的。真是可惜了,顧念安寧可嫁個廢人,也不願意多看你們幾個一眼。所以說,你們其實比廢人還不如。”


    “喂 ,你這個死老頭兒……”


    斯紹庭又爆了,若不是藍琅予緊抱著他,他又要和青衫男子們打到一起去了。


    “莽夫才打打殺殺,年輕人,現在不是拳頭的天下了,是腦袋和錢。你們斯家到你這一代,也算是衰敗了。這幾年若不是你那幾個兄弟時時給你撐著,你早去住橋洞了。”齊老先生譏諷完,讓人把他推進了房間。


    藍琅予此時已經跟著青衫男子到了艙門口,青衫男子推開門,叫了顧念安他們一聲。


    顧念安拉住斯紹庭,小聲說:“你看看也好,齊公子確實不是裝病的,估計日子不長了。”


    斯紹庭把他拉到身後,大步走進了艙門。


    青衫男子拉開了擋在病床上的簾子,對守在一邊的護士點了點頭。


    “為什麽臉上纏著繃帶?”藍琅予擰眉,疑惑地問道。


    “我們少主新婚,不想病容嚇到少主夫人。”護士微笑看了他一眼,開始給齊公子解繃帶,“少主夫人請不要靠近,少主希望您隻記得他照片上的年輕模樣。”


    顧念安往那邊看了一眼,轉過了身。


    她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想保存幻想,把齊公子幻想成霍晟,這樣她心裏會好過一些。


    “齊公子,我們是念安的朋友,來向您道賀。”藍琅予擰擰眉,視線緊盯著齊公子的臉不放。


    這張臉清瘦,蒼白,呼吸淺弱。聽到眾人的說話聲,他眼皮子動了動,卻沒睜開。伸在被子外的手指幹枯得像深冬的樹枝,抬起來的速度緩慢遲鈍。


    藍琅予轉頭看顧念安,她一直看著門外,麵無表情。


    “好好休息,但願衝喜有用。”斯紹庭有些意興闌珊地轉過了身。在他看來,這個齊公子離死沒多久了,娶妻除了衝喜,真的沒什麽意義。


    “裏麵是什麽地方?”藍琅予看向內側的小門,慢步走了過去。


    “那是無菌手術室。先生請不要亂碰。”青衫男子抬了抬下巴,冷冷地說道。


    “哦。”藍琅予收回手,溫和地笑笑,“抱歉。”


    “當然,如果你想捐助心髒,現在就可以配型。”青衫男子突然咧嘴,幹巴巴地笑了幾聲,大步過來推門,“二位先生看上去挺強髒,我們少主會喜歡這樣強壯的心髒。”


    裏麵有幾位醫生正圍在幾個器皿前,不知道在做什麽化驗。


    “齊老先生一直帶著醫療團隊嗎?”藍琅予看著裏麵,露出一臉詫異,“這樣費用可不少,也不能保證最好的治療,為什麽不留在醫院裏呢?”


    “我們少主不想把生命浪費在醫院,我們少主是絕對有誌向的人。至於費用,我們不差錢。這位先生,您的心髒願意捐獻嗎?”青衫男子鷹般的視線從他的眼睛開始,慢慢滑向他的心髒。


    藍琅予笑笑,轉身往外走。


    “紹庭,念安,我們回去吧。”


    斯紹庭靠在船舷邊上,沮喪地看著裏麵的病床,小聲說:“他啥時候死?”


    “走了。”藍琅予拖著他往前走。


    “你說衝喜這種事,真有用?”斯紹庭問。


    藍琅予搖頭,淡淡地說:“病急亂投醫,這都是江湖騙子的把戲,專門找絕望的人,從他們身上騙取錢財。”


    “如果他兒子死了,不會把顧念安拖去殉葬吧?”斯紹庭突然停住腳步,一臉駭然地問道:“你有沒有感覺,這老家夥是瘋的。”


    “嗬嗬……所以你們最好祈禱我兒子不要死。”齊老先生沙啞的聲音從一邊牆上傳來。


    那裏裝著一個喇叭,看來這裏四處都裝著監視器,連聲音都會收集過去。


    “別造孽,小心下油鍋。”斯紹庭衝著監視器罵了一句,拉住了顧念安的手,帶著她大步走下了船。


    車開出後,幾人往海上看,小艇正在飛快地返回,拖出了長長的浪花……


    “念安現在不安全,我看我們幾個人輪流陪她吧。”藍琅予收回視線,眉頭緊鎖,低聲說道:“這位老先生行事太古怪了,我實在是不放心。”


    “喂,那個齊公子……”斯紹庭掐了掐下巴,抓住了顧念安手,有些結巴地問:“他、他沒做過份的事吧?”


    “他都喘不了氣了。”顧念安揉了揉眉心,小聲說:“我們還是商量一下,這五個億要先怎麽用。”


    錢聽上去很多,但是還完一部分貸款和貨款 ,其實所剩無幾。


    大家一陣沉默。


    錢這東西,永遠是不夠用的。


    ——


    顧念安緊鑼密鼓地籌備了七天。


    第八天,她手裏有三億資金準備注入擎天的消息正式宣布之後,霍氏成員和股東們跟打了雞血一樣,一大早就全趕到了顧念安的辦公室。


    “新聞說你嫁人了?”霍晟的二堂嫂抱著雙臂,盯著顧念安說:“你這幾天一直沒來公司,是在陪你的新丈夫嗎?這些錢是那家人的嗎?這意思是想賣了擎天?”


    顧念安放下筆,環顧一圈眾人,淡然說道:“不管怎麽樣,我有錢投入進來,你們這也有意見?對我有意見可以,沒必要和錢過不去。大家都不想讓擎天倒了。”


    “擎天是我們霍家的,霍家幾代人的心血,不能給外人。你的新丈夫要投資,可以,我們簽好協議。”霍家一位堂兄站了起來,大聲說道:“顧小姐,我們知道你確實很辛苦,但是擎天是我們所有霍家人的,我們的意見是,既然霍永仁也不能擔任集團的總裁,我們是不是應該再選一個?你畢竟不能替公司做決定。”


    “那我參選。”顧念安直截了當地說道。


    “憑什麽呀?”有人嘀咕道:“把自己賣給一個老頭兒,你還挺好意思。”


    這時候有專人給顧念安記錄在場的人說的每一句話,所以顧念安什麽都清楚。


    她看看眼前的紙,笑了笑,慢悠悠地說:“我覺得挺好意思的,比如說你,是絕對不會有這麽一個有錢老頭兒會這麽多錢給你。”


    那女人語塞,一臉扭曲地看向一邊。


    “不要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了,各個部門立刻拿出新產品的上市計劃給我。”顧念安站起來,指了指大門:“大家都去忙吧,你們誰當總裁都不要緊,記得不要和我作對,不然擎天真的會變成別人的了。”


    眾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兒,起身離開。


    聶新朝顧念安豎了豎大拇指,笑著說:“你鎮住他們了。”


    顧念安的手機嘀嘀響了幾聲,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很好。齊添。


    齊添,她的新先生,齊公子?他知道她在這裏做什麽?


    門推開了,進來了兩個青衫男子,前麵的那個就是齊老先生身邊的得力幹將。


    “少主吩咐,從今天開始,我們兩個會全力保護少主夫人。”青衫男子雙手擱在身前,微微彎腰,“請少主夫人配合,去什麽地方,做什麽事,請知會我們一聲。”


    怎麽聽上去像監視她一樣?她這麽大個擎天立在這裏,也跑不掉啊!


    “你叫什麽名字?”她好奇地問道。


    “路平。”男子抬起眸子,淡聲說道:“我二十七歲開始跟著老先生,至今已有十七年了,你若願意,可以和老先生一樣,叫我老七。”


    “七叔。”顧念安看看聶新遞來的紙,恭敬地尊稱了他一聲。


    她覺得他看上去挺年輕的,沒想到也過不惑之年了。


    “晚上老先生要見市府的人,你也一起去一趟。霍家老太太和霍晟先後離開之後,擎天和官道上關係幾乎斷裂。老先生說這是必要的關係,你準備一下。”路平向她點點頭,退到了門外。


    聶新朝外麵看了一會兒,走到顧念安身邊,低聲說:“齊老爺子的目的……不會是想得到擎天吧?”


    “他兒子會死,並沒有和我立婚前財產……這些東西全都會給我呢,”顧念安托著腮,眨眨眼睛,小聲說:“你說,齊公子難道是我親爸?”


    聶新被她的話震住了。


    “哪有親爸娶女兒的,你胡說什麽呢?”他哭笑不得地說道。


    顧念安反正已經被這父子兩個攪暈了頭了,至少到現在為止,父子兩個並沒有對她有任何的威脅和不軌。


    齊老爺子連續兩次設宴,這回來的是市府高官。


    每個地方都有招商引資的任務,齊老先生這樣的大亨主動過來投資,高層當然求之不得。當晚,齊智淵親自帶隊,帶著人來赴宴了。他已經代市長,隻需等到年底會議通過,正式任命。


    明眼人都知道,會議隻是一個程序,這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了。


    顧念安很佩服齊智淵,他居然能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攜靳儀一同過來向她道賀。


    “念安,你結婚的事很突然,所以我們沒能準備禮物。這麽多年的朋友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靳儀遞上了一隻錦盒,裏麵是翡翠鐲子。


    “謝謝了。”顧念安沒推辭,轉手給了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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