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晟解開衣扣,在顧念安身邊坐下來。


    “她……好點沒有?常常這樣發病嗎?”顧念安眼尖,看到了他虎口上新咬出來的牙印,還有血絲呢。


    霍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拿手帕擦了兩下,順手把手帕丟開。


    “你多摁一會兒啊,又不費力氣。”顧念安抓起手帕往他的虎口上摁,輕聲說:“還是用酒精消消毒好。”


    “怎麽,我還能變喪屍?”霍晟另一隻手在顧念安的頭發上摸了幾下,緩聲問道。


    “你愛變就變,我會跟著拍的,祝你變得愉快。”顧念安把手帕丟開,抓起筷子吃飯。


    “這個味道不錯。”霍晟夾了塊排骨放進她的碗裏。


    顧念安看了看排骨,又看他。其實現在的霍晟還是變了很多,四年前他的眉眼間更張揚銳利,現在不僅內斂了很多,人也更沉默了。四年前他身邊尚有老太太陪他,現在卻隻有瘋瘋顛顛的梅嫣。


    人生最可怕的不是貧窮,而是孤單。萬丈紅塵,不見盡頭。你是這廣袤荒原裏唯一的一株樹,上不見陽光,下不見土壤,無邊無際的蒼涼纏繞著你的每一根細枝。


    顧念安非常懂得這種感受,在大學之前,她就是過這樣的生活。後來傅桐勉強給了她一點光,再後來,霍晟和奶奶把她給暖到心裏亮堂堂的。就算和霍晟分手,她也收獲了小盼盼,收獲了懷特父女兩個,還有那麽多關心她的好同學,同事,從不過問盼盼的來曆,也不輕看她,低視她。


    她比霍晟幸運。


    “看什麽呢,快吃。”他夾起排骨喂到她的嘴邊,“啊……張嘴……”


    “我手又沒斷。”顧念安偏開臉,輕聲說道。


    “你要不吃,我打斷你的手。”霍晟挑眉,低低地說道。


    “切……”顧念安嗤笑了一聲。


    霍晟固執地把排骨喂到她的唇邊,不肯收回去。


    顧念安猶豫了一會兒,張嘴,吃掉。


    霍晟挑了挑眉,又夾了塊鵝肉喂過來。


    “我手真沒斷,我自己吃好不好?你是不是給梅嫣喂飯喂習慣了啊?”顧念安推開他的手,心煩意亂地說道。


    霍晟的手垂下去,沉默了半晌,突然就抓著她的椅子往他身邊拖近,直到她的身子安全卡進他的兩條腿中間才停下來。


    “幹嗎?幹嗎!”顧念安被他禁|錮著,動彈不了。


    “我發現溫柔這種東西不太適合我。”他俯過來,捧著她的臉就吻。


    顧念安也覺得溫柔這詞不適合他,他就喂個菜,那叫溫柔嗎?還有現在,這簡直是個暴君。


    但沒一會兒,顧念安投降了。


    霍晟身上的味道讓她迷戀,他掌心的溫度讓她依賴。


    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身子軟下去,全部的重量都靠在他的手臂上,去感受他的唇齒帶給她的感覺。


    為什麽男人和女人一定要接吻呢?這樣有什麽意思呢?


    她還真的認真去研究過這個問題,科學家給出各種各樣的解釋,她最喜歡這一種——接吻可以改變身體的化學成份,相互摩擦嘴唇、交換唾液,改變了從大腦釋放到血液中的後葉催產素的水平,這種催產素是一種荷爾蒙,可以讓人感覺更加親切。


    就像現在,顧念安覺得霍晟不再遙遠,又從神壇回到她的紅塵世界。


    “那個……呃……”聶新推門進來,見兩個人已經貼得密不透風了,趕緊轉身。


    顧念安掙開霍晟的手臂,麵紅耳赤地看向門口。


    藍琅予來了,聶新就是帶他來見霍晟的。


    藍琅予的視線停在顧念安的身上,好幾秒後,笑了。


    “顧念安。”


    “藍總。”顧念安尷尬地抹了抹嘴唇,雙腿跨在椅子,艱難地把椅子挪開了點。


    “我知道,剛剛都是幻覺。”聶新幹咳一聲,雙手交叉,做了個手勢,笑著說:“我眼睛不好,幻覺了。”


    顧念安的臉更紅了,瞪了他一眼,轉開了頭。


    “kio的顧主編,回來也不打聲招呼。為什麽不回蘭采,要去kio?”藍琅予走進來,笑著問。


    “逃兵不吃回頭草。”顧念安手指抵了抵鼻頭,小聲說道。


    霍晟也是回頭草呀,還是最大最妖豔的那顆草!


    聶新嘿嘿地笑,裝了碗飯開吃,“你們聊,我吃點飯,我餓了。”


    顧念安也餓,她把椅子又往旁邊挪了點,埋頭往嘴裏扒大米。


    “冷了就換一份。”霍晟打了個響指,衝著門口的服務員說:“換熱米飯過來。”


    “我馬上吃完了,不用了。”顧念安幾大口把飯塞進嘴裏,腮幫子還鼓著呢,拎著包就走,“你們吃,我工作去了。”


    “還有半個小時上班,你急什麽?我下午再給顧主編一個小時。”霍晟拉住她的手腕,眯著眼睛看她。


    “夠了,夠了,我不要你的時間了。”顧念安拂開他的手,飛快地往外逃。


    下午一個小時完了,他又得吃晚飯,吃完了晚飯,又要聊聊……算了,她定力不夠,還是速速撤退!


    看著她逃之夭夭的背影,霍晟眉角輕揚,滿眸笑意。


    “跑不了,方銳正在後麵拍鏡頭,我派了公關部的兩個大美人陪著他,他沒兩三個小時舍不得走。”聶新笑著說道。


    藍琅予左右看看,笑著說:“原來是和好了呀,這麽幾年沒見,她更精神了。”


    “你來什麽事,說。”霍晟轉頭看他,開門見山地問。


    “為什麽放話要封殺蘇悅琴?采訪視頻我們處理得還不錯。”藍琅予正色問道。


    “礙眼。”霍晟拿起筷子,淡漠地回答。


    “她是我們蘭采的台柱子,高抬貴手吧。”藍琅予抱抱拳,低聲說:“最起碼也要到峰會結束之後,她的節目正是炙手可熱的時候。”


    “你可以考慮換一個台柱子。”霍晟抬抬眼皮子,滿眼波瀾不驚。


    “你就是這樣的怪脾氣。”藍琅予眉頭緊鎖,站了起來,“你吃飯吧,我回去了。”


    “早點換了她,免得受影響。”霍晟說。


    “你自己也有股份,你自己整自己呢。”藍琅予不滿地說道。


    “嗬嗬……”霍晟笑笑,低下了頭。


    聶新端著飯碗看藍琅予,含糊不清地說:“藍總那丫頭有什麽好,就胸大點而已。你找個胸更大的換了她!”


    藍琅予冷下臉,快步走了。


    “不過我也不明白,你為什麽突然看蘇悅琴不順眼了?”聶新咽了飯粒,好奇地問霍晟。


    “看不順眼還需要理由嗎?覺得她醜,行不行。”霍晟慢吞吞地說道。


    “長得還行啊,胸大,屁股翹……身材多好啊。”聶新雙手劃了個s型,笑著說道。


    有人比顧念安身材好嗎?


    霍晟嘴唇又發癢了,想吃一味叫顧念安的解藥。


    ——


    顧念安悶頭疾走,找到了方銳。這小子已經到街對麵了,正跪坐在地上,仰拍大樓全貌。難得霍晟允許人進擎天拍攝,所以就算沒有大美人,方銳還是會賣力地拍好。


    顧念安在旁邊看了會兒,走到花壇邊坐下。


    外麵很冷,她戴上手套,往四處打量。


    藍琅予的車緩緩出來了,見她在這邊,兜了個圈,停到路邊向她打招呼。


    “什麽時候有空,我們吃個飯。”他溫和地笑道。


    “最近都不行呢,快過年了,挺忙的。”顧念安起身過去,微笑著說道:“航航好嗎?”


    “小學四年級了,我快管不住她了。聽說你生了個兒子?”藍琅予說道。


    “對啊,是個乖小子……你忙吧,我們拍完就走了。”顧念安聽到方銳叫她,於是朝藍琅予揮揮手,跑開了。


    “顧主編,你看這裏……”方銳打開回放給她看,指著路邊一輛灰色小車說:“我發現這輛車跟著你好幾回了。”


    “是嗎?”顧念安楞了一下,飛快地朝那邊看。


    “對啊,我有兩天上班下班,都看到這輛車了。我們kio那棟大樓裏的員工,車上都貼了標誌,可以進出地下停車場。他車上沒有,而且是你來上班之後才出現的。這是我第六次看到這車了……哎……哎……你幹嗎去?”


    方銳見她走向天橋,趕緊關上了攝像機跟上來。


    “不會是你以前的追求者吧?”他好奇地問。


    “我沒有追求者。”顧念安見那輛車發動了,撒腿就往前衝。


    “慢點啊,小心。”方銳扛著攝像機猛追。


    灰車車主好像已經明白顧念安發現了他,飛快地駛離路邊,衝進大路。


    “車牌!”顧念安搶過攝像機,迅速調近距離 ,追蹤那輛車的行蹤。


    該死的,說不定就是昨晚踢碎雪人的家夥!有了車牌,看你逃哪裏去!


    “怎麽回事?”藍琅予也跑過來了,順著他們看的方向看,驚訝地問:“你們在拍什麽?”


    “我們在拍一期神秘的節目 ,能夠打敗蘭采視頻 。”顧念安笑笑,隨口敷衍。


    “我希望我們是同事,不是競爭對手。霍晟在蘭采有股份,你總不能和他競爭吧?要不要考慮一下?”藍琅予收回視線,誠懇地說道:“劉怡現在已經過來了,你們會合作愉快的。”


    “藍總,我現在挺好的,和同事們也好。”顧念安笑笑,搖了搖頭,視線久久地盯著那輛車遠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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