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會所門口停下車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在門口等著我們,由餘焺的助理帶頭,然後身邊跟著一個個穿著黑衣夾著墨鏡的男子。


    這些人,氣勢絲毫不輸幾天前在醫院裏過來帶走我的那些人。


    會所的招牌上的燙金大字鮮豔奪目。


    “餘少!”助理過來替我們開門。


    餘焺隻是淡淡地點頭,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帶著我走進雙開羅馬風格的大門。


    “人都到了?”他看了一眼助理,走進電梯。


    助理按下樓層鍵:“嗯,都在裏麵。”


    餘焺沒再開口,直到電梯停下,助理再次引著我們往前走,直到在一個紅木門前,他打開門,伸手示意我們進去。


    屋內光線很足,暖氣也很足。


    十二月底,外麵已經有了要下雪的征兆。


    我穿著餘焺給我的米黃色長裙,出門前還特地披了暖橘色坎肩,但還是冷。


    好在,這房間裏暖氣十足。


    看到跪在地上的兩個人,我下意識挽上餘焺的胳膊。


    其中一個我認識。


    不,兩個我都認識,隻是我隻知道他們其中一個的名字——強子。


    差點在船上輕薄我的那兩人。


    坐在沙發上的之後,餘焺把雙腿交疊起來,我離他很近,近在咫尺,無時無刻不感受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氣場。


    “想怎麽玩兒?”餘焺把煙放進嘴裏,我從包裏取出打火機給他點上。


    他的問題,別說是跪著的兩個人,就連我,也有些怵。


    那兩人嚇得渾身不停抖動,怯怯地看著餘焺不敢開口。


    “抖什麽?冷?”餘焺打了個響指,“把這裏暖氣調到最大!”


    我一聽,心髒都要驟停了。


    他……


    助理在牆上的調節器上按了幾下,沒一會兒工夫,屋內的溫梯度急劇上升。


    餘焺把煙掐滅在煙灰缸裏:“喝點酒?”


    房間裏已經開始熱起來了,我實在忍不住,把外麵的披肩脫下。


    那兩人看著餘焺,一個勁兒地搖頭:“餘少,我們……我們之前得罪了,也是因為餘總啊,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他讓我們做,我們不得不做啊!”


    餘焺冷笑:“他讓你們侵犯我的女人?”


    我瞬間瞪大眼睛,原來他在遊艇上,什麽都看到了!


    難以置信,自己這麽狼狽的樣子被他看到,整個人都傻掉了。


    我以為,那天跟他說,他們並沒有對我怎麽樣,他會相信,原來,他隻相信自己的眼睛,也好在,當時他沒有戳穿我。


    說不上是什麽感受,被餘焺看到那樣的場麵,我實在很,尷尬。


    “餘少,不不不……我們……我們隻是昏了頭,我們……”強子臉上很髒,還帶著血跡。


    看得出來,在我們到這裏之前,他就已經被人修理過一番了。


    房間裏的溫度越來越高,我的額頭和手心已經開始出汗。


    在看旁邊的餘焺,他的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發際線間,連一點出汗的跡象也沒有,鎮定自若地看著地上的兩人。


    他並沒有說話,而是打了個響指。


    門外有人提著一大桶啤酒過來,這酒很明顯是被煮過的熱酒,上麵還飄著幾粒枸杞,由於是玻璃材質的桶,桶底的鹿尾和紅蛇以及各種海洋生物清晰可見。


    我一驚,就算沒有喝多,但多少聽顧淼講過。


    這種酒,少喝一點滋陰壯陽,可是,一次性喝多了,那不是開玩笑的,會渾身燒得厲害就不用說了。


    關鍵這酒以吞下去,進了五髒六腑,簡直成要了人的命。


    況且,這酒,還是熱的,其中的毒性不言而喻。


    我抓住餘焺的衣袖:“餘少,不要,不要這樣,他們是你哥的人,你這樣會出事的!”


    我這完全是替他著想。


    可沒想到,他竟然反問我:“你是嫌這酒不夠烈?還是不高興車禍沒讓我死?嗯?”


    心跳驟然加快無數節拍。


    我瞬間覺得,他的腹黑不是沒有道理的。


    在這種環境中成長,經曆無數,見識無數,必定練就了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的性格。


    也必定,不會心軟,而是越發狠厲。


    就算是跟我在床上,他也從來,沒有一秒鍾,不是占主導角色。


    “我……我自然希望你很好。”我挽住他的胳膊,盡管無力已經很熱。


    我後背已經被汗水打濕。


    “灌下去!”餘焺再次點了一支煙,指甲下令。


    助理帶著剛在那些在會所門外的黑衣人,圍攏過去把兩人的嘴搬開,熱氣騰騰的酒就這麽一直往他們嘴裏灌。


    酒氣熏天。


    房內的溫度,比蒸桑拿還要可怕。


    但那群男人全都穿著黑色西裝,架著墨鏡,汗水從發間往下低落,但沒有絲毫影響到他們往強子和另一個人嘴裏灌酒。


    酒水很燙,兩人的嘴巴都起了水泡,一個勁兒地往外幹嘔,又嚎又叫,可是餘焺聰耳不聞,眼若寒冰。


    後背完全被打濕,可我不敢吭聲。


    “餘少……”


    那兩人還在嚎叫,轉眼就臉紅脖子粗了,眼裏也朦朧一片。


    看得我心驚肉跳。。


    要是再這樣下去,這兩人非死在這裏不可。


    “給餘老大打電話。”餘焺在我身旁個開口。


    助理拿出手機,撥了過去,還開了擴音器。


    “餘總,救我,救我……”強子痛苦地說話,他渾身已經濕透了,雙眼迷離。


    但是餘焺依然不為所動。


    “強子?”餘老大在那邊降壓,語氣有些驚訝,但下一句就恢複了平靜,“慌什麽,餘焺把你捆了?”


    “救我,救我啊,老大。”強子不敢直言說出餘焺的名諱,隻能呼救。


    “餘焺,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我的人,你就別想在餘家待下去!”餘老大在那邊下了最後通牒。


    其實也可以理解,餘焺這麽做,無疑是在打他的臉,雖然沒有直接找他的麻煩,卻讓他有失臉麵。


    還有什麽比把一個有頭有臉的人,臉麵撕破還要可怕。


    但我沒想到,接下來,餘焺做了一件更喪心病狂的事。


    他站起身,走過去:“餘老大,要不要看看好戲?千萬別掛電話!”


    說完他一個眼神,助理出去,帶了一個女人進來。


    那女人穿著旗袍,長發披肩被五花大綁地就推到地上。


    “餘燁,救我。”那女的尖叫一聲,妝都哭花了。


    電話那邊傳來餘燁的怒吼聲:“餘焺,你要做什麽!”


    餘焺掛斷電話,把手機扔給助理,另外兩個人,渾身已經濕透。


    “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傳給餘老大。”餘焺說完,轉身看著我,“還不走?想學學本事?”


    我趕緊起身,這房間已經熱得不行,拿起披肩就走到餘焺身邊。


    出門前,我看到助理潑了一桶冰水在那女人身上,然後,替她解開了身上的繩子。


    不禁打了個寒顫,卻不敢勸阻。


    隻能跟著餘焺,走出這個房間。


    關上門的下一秒,我就聽到裏麵一陣男人女人的吼叫。


    “守著,任何人不得靠近這裏!”餘焺吩咐完,帶著我進了電梯。


    助理一直鞠躬守在門口。


    ————


    走出會所,突然襲來的冷空氣讓我腦袋發懵,剛才的汗水也已經徹底冷了下去,凍得我直打哆嗦。


    餘焺看了我一眼,徑直上了車。


    跟著坐上去之後,終於回暖了一點。


    “餘焺,那女的,是誰?”我心有餘悸,再傻也知道,餘焺剛才把那女的弄到房間去的目的。


    那兩個男人喝的酒,功效不言而喻。


    房間那麽熱,那女的又被潑了一桶冰水……


    冰火相融……


    “餘燁寵了五年的情人。”餘焺並沒有看我。


    我一滯,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心狠。


    那女的做錯了什麽?


    憑什麽要替餘燁受罪。


    “餘焺,你這樣……不會有麻煩麽?”我有些擔憂地看著他。


    淺麥色的皮膚上麵起了一層薄薄的汗,我抽了一張紙巾出來替他擦了一下,沒想到剛碰到他脖子,就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顧風塵,收起你對別人的同情心。”他眯了眯眼,“需要我提醒你,誰才是你男人?還是,你想跟裏麵那個女人一樣的下場?”


    我深吸一口氣:“可她畢竟跟這件事無關!”


    餘焺甩開我的手冷哼道:“才剛開始,你喊停,就沒意思了。”


    頓時泄氣。


    才剛開始?


    忍了很久,我還是伸手替他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好,你開心就好。”


    “餘焺,我不想過問你的家事,也不想問你為什麽突然悔婚,但我還是希望,你別衝動。”盡管我覺得自己不應該多嘴,卻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餘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任由我給他擦著汗水。


    難得,他沒有生氣。


    隻是閉上眼睛靠在座位靠背上:“朽木。”


    我一愣,把紙巾扔到車內的小垃圾桶裏,剛收手,被他一把撈進懷裏。


    不就是朽木麽?


    我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今天這局,是替我出了口氣。


    雖然更多的,是給餘燁一個下馬威,以報他的車禍之仇。


    不過,他說的,遊戲才剛開始,是什麽意思?


    接下來,他還有什麽動作麽?


    我伸手抱住他的腰,把頭靠在他胸口,聽他一下一下沉穩有力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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