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風瑞向西方火紅的天空時,穆流鶯大喊一聲:“小心!”


    風瑞一聽到穆流鶯的喊聲,就轉過了身來,便看見穆流鶯往自己身上撲了過來,眨眼間穆流鶯又被往風瑞相反的方向拉走。


    風瑞強迫自己盡快從穆流鶯會飛身前來救自己的震驚與不解中回過神來,風瑞提劍,一個借力,往穆流鶯身後衝去,原來是被他們忽略了戰鬥力的食人花,它的一支被略微熏黑的藤蔓正在拚命把穆流鶯往花盆上拉扯。


    所謂狡兔三窟,如此凶殘的食人花,又這麽可能被一把火燒光了所有藤蔓,拉著穆流鶯的就是其中幸存的一支,容不得風瑞再猶豫,風瑞揮劍一斬將食人花做觸手的藤蔓斬斷,穆流鶯從半空中跌落,因為一切都是應急反應,穆流鶯也沒有為自己做出任何保護,就這麽生生地摔到了地上,吐出了一口鮮血。


    風瑞大步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穆流鶯,如一汪寒潭的眼睛直直的望著穆流鶯,薄唇輕起,卻又帶著讓人不可抗拒的力量,說道:“為什麽要救我?”


    穆流鶯看著風瑞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眼神,胸膛下的心髒不由得開始嘭嘭嘭地撞了起來,這一撞不當緊,卻帶動了剛剛從半空中摔下來摔出的內傷,麵部表情一時不受控製,五官都皺了起來。


    這一疼,帶回了穆流鶯的意識,慌忙回答到:“我看到食人花的藤蔓向你伸了過去,它速度那麽快,我哪能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就衝了上去。如果你死了,我自己怕是走不出這王明林。”風瑞看到穆流鶯為了救自己受了內傷,也就沒有追問下去,但他沒有忽略掉穆流鶯躲躲閃閃的眼神。


    風瑞扶起穆流鶯才發現,穆流鶯不僅僅有內傷,右肩上的一大塊皮膚也被食人花的藤蔓抓破,如果不好好調理,一定會留疤,雖然這一處,會被衣服遮蓋住,但女孩子最愛惜的就是就是容貌,想到這,風瑞的眼底多了一絲動容,小心翼翼在一旁觀察風瑞的穆流鶯自然看到了風瑞臉上的細小變化,看到風瑞也會擔心她,穆流鶯心底忽覺一暖,嘴角帶著眼睛都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察覺到臉上笑容的穆流鶯一驚,在心底念到:“我這是怎麽了?”臉上的笑容也僵住。


    風瑞抬頭,就看到了穆流鶯奇怪的表情,似笑非笑。


    “走吧!”風瑞出聲提醒,因為穆流鶯奮不顧身救了他一命,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等一下,這食人花現在是真的一點攻擊力都沒有了,如果不把它身上有用的部分帶走,那我受這一身的傷,豈不是虧大了。”


    穆流鶯看風瑞起步就要離開,急急忙忙開口說道:


    “那你快點。”


    風瑞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麽盡快給巧巧拿到毀獄麟,聽到穆流鶯又要耽誤時間,語氣中多了一絲不耐煩。“可是我肩膀受傷了,不能用力……”


    穆流鶯聽出了風瑞語氣中的不耐煩,她沒有想到風瑞這麽快就把她為他受傷的事情拋之腦後,心中的委屈壓也壓不住的從口中冒了出來。


    “那你說這麽弄,你指揮,我來幫你采藥。”


    感受到穆流鶯的委屈,風瑞也不好意思如此沒有仁義,翻臉無情,便幫穆流鶯采食人花身上有醫藥價值的部分。


    看著風瑞靈巧翻轉的雙手,骨骼鮮明,白皙纖長,漸漸入了迷,又一想到這雙巧手的主人早已心有所屬,便不住的酸到:“你和李巧語怎麽認識的啊?在你心目中的她是怎麽樣的啊?你喜歡她什麽呀?”


    風瑞聽穆流鶯提起李巧語,眼角都暖了起來,可是這一抹暖暖的目光卻刺痛了穆流鶯的心髒,“你話為何如此之多?”


    話語之間是滿滿的嫌棄,語氣之間卻如抹了蜜一般,甜到空氣裏,耐不住穆流鶯的死纏爛打,風瑞說起了他與李巧語之間的的點點滴滴,如此溫柔的風瑞是穆流鶯沒有見過的,談笑晏晏之間,穆流鶯發覺自己好像是愛上了這個愛著別的女子的男人,因為陷入愛情的他,是那麽的溫柔啊,如那晚霞中透出的光,溫暖、柔和,讓人看了一眼就不能忘卻。


    發現了自己的內心之後的穆流鶯心口像堵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談話間,風瑞收拾好了食人花,扶著穆流鶯向亡命林更深處走去。


    “你聽到溪水聲了嗎?”穆流鶯開心的問道,


    “到了小溪,就離毀獄麟不遠了!”


    “嗯,聽到了。”風瑞被穆流鶯語氣中的喜悅感染,風瑞等不及,也不顧自己體力早已過度消耗,提起腳前,帶著穆流鶯就用輕功像小溪奔去。


    可到了小溪旁,小溪對麵的景象卻震驚了兩人——對岸是一望無際的斷腸草,斷腸草含有劇毒,隻需小小一葉,就可讓一個七尺大漢斃命。


    風瑞擔憂的看向穆流鶯:“你身上有傷,沒事吧?”


    “沒事!斷腸草隻有通過口服,才能對人產生毒性,我隻是破了一層皮而已,不礙事的。”


    穆流鶯給了風瑞一個堅定的眼神,風瑞想到穆流鶯是在這方麵懂得比自己多,他又就李巧語心切,就沒有再深究,帶著穆流鶯像斷腸草中衝去,風瑞轉頭轉的太快,就像忘記上次穆流鶯身上有傷一樣快,快到沒有看見穆流鶯眼中濃濃的深情與凜然。


    風瑞的輕功飛地太快,帶動了穆流鶯的傷口,血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濕了她薄薄的一層衣服,肥沃多汁的斷腸草也因為風瑞的速度被摩擦斷開,汁液浸染到了穆流鶯的衣服上,也漸漸的浸入了她沒有皮膚保護的血肉裏。


    不一會,兩人就到了斷腸草林的盡頭,也是毀獄麟寄生的巨蟒的居住處——寒潭。風瑞將背上的穆流鶯放在地上,讓她背靠一塊大石,頭也沒回的向寒潭走去,他身後的穆流鶯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如果他沒有那麽細心,不把自己放在石頭旁邊,那他就能看到自己早就被斷腸草的劇毒毒黑的後背,如果,他能對自己多一絲絲的擔憂,他也會看到自己不似正常人的紫中泛黑的嘴唇,可是哪有那麽多如果,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你愛的人不愛你,你愛的人明明就站在你的身邊,他卻不知道。


    可是穆流鶯還是義無反顧,她愛那個說起自己的愛人時好像身上會發光,眼底的溫柔遮都遮不住的男人啊!


    穆流鶯的眼裏滿滿的,除了風瑞的身影什麽都容不下。


    風瑞提起劍,運起內功,用劍將寒潭的水翻卷,一圈一圈,水花越來越大,影響的範圍也越來越深,看到有生人靠近盤踞譚底的巨蟒也受不住這帶著內力的波浪,從譚底扭動著龐大的身軀,向入侵者張開了血盆大口,風瑞看到蓄滿了力從譚底竄出的巨蟒,深知這一衝包含了多大的力道,也不和他硬拚,憑著他靈活的身手,一個轉身,讓巨蟒撲了個空,撞在了寒潭上方的岩石上,讓遠在百米之外的穆流鶯都感受到了震動。穆流鶯看到巨蟒的身形,怕風瑞有閃失,撐起身體,向寒潭靠近。


    風瑞趁巨蟒還在疼痛之中,一個飛躍,劍身閃了一道白光,長劍便將三分之一沒入了巨蟒的一隻眼睛,巨蟒吃痛,張開了嘴,射出了一大股綠色的毒液,好在風瑞早有準備,才堪堪躲過。


    還沒等風瑞有喘息的機會,巨蟒就再次向他撲了過來,風瑞腳踩寒潭岩壁,一個借力,再次將長劍插入了巨蟒的七寸之處,巨蟒從空中落下,尾巴落在水麵上,激起了好大的水花,正好打在了趕來幫助風瑞的穆流鶯身上,穆流鶯後背的烏黑的血漬也隨著寒潭的水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你沒事吧?”風瑞沒有想到穆流鶯會突然衝上來。


    “沒事,”顫抖著紫黑的雙唇說道,“就是這潭水也太涼了吧,估計我嘴唇都該凍紫了。”


    風瑞見穆流鶯還能打哈哈,就沒有再理她,準備上前挖巨蟒身上的毀獄麟。風瑞的劍剛剛舉起,就被穆流鶯喝止了,


    “五行相生相克,而這毀獄麟由為特殊,它在巨蟒的背上,在這寒潭內長大,不能見金屬,不能見土木,更不能見火,隻能用人手取出,而且手法也有講究,還是我來吧!”


    風瑞見她說的頭頭是道,就讓開了路,讓穆流鶯上前。


    穆流鶯從外向內層層挖開,隻留最後一個僅僅連著巨蟒筋脈的根,就在這離成功地最後一步,穆流鶯卻停住了,她看向身後一直注視這她的風瑞,溫柔的說道:“會濺血,你離遠點。”


    風瑞疑惑的向後退了兩步,因擔心穆流鶯會搞什麽花樣,所以就僅僅退了兩步而已。


    穆流鶯見其後退了,便下了最後一手,毀獄麟與巨蟒分離是帶出了大股血液,見到空氣後滋滋炸裂,瞬間就將根本無處躲避的穆流鶯腐蝕掉。


    穆流鶯轉身把毀獄麟給風瑞時,卻看見了就在她身後嘴角占了一絲毒液的風瑞,還有最後一口氣的穆流鶯狂笑到:“哈哈哈哈……我為你,連性命都不要了,你卻信不過我!趕緊把藥給你的小情人送過去吧,因為過兩天,你也要和我一起下地獄了!”說完便掉入了寒潭之中。


    風瑞拖著殘破的身子回到淩琳晟王府,府中下人見著自家王爺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嚇得連連後退,喊著人把風瑞帶回府中,蘇白和風楚橋連忙趕去查看情況。


    卻見風瑞顫抖著身子,從腰間掏出三味藥材,抖唇道:“風楚橋,我……我把藥帶回來了,一定要治好巧巧……好好……做皇帝,給她……幸福……”


    蘇白方才沉重著臉接過這三味藥材,風瑞的手驟然落下,蘇白連忙上前觸碰他的鼻息,卻是抖了身子:“他……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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