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娜幾乎沒有遲疑,對準季少一就開了一槍,沒想到“哢”一聲,子彈卻沒有如期射出。


    卡殼了!


    班娜愣了下,有些慌亂不知道該怎麽做,季少一抓準時機,一個翻滾過去,飛快出手扼住班娜的手腕往下用力一壓,她痛叫著鬆了手。


    手槍落下的瞬間,季少一已經出手穩穩接住!


    他順手推開班娜,迅速躍至一側的隱蔽物後,低頭在最短的時間重新上膛,起身瞄準那邊的男人直接開了一槍。


    卻在這個時候,一道人影驟然擋在了那人麵前。


    季少一隻聽見班娜用她的母語叫了一個名字:“穆斯塔法!”


    聲音淒厲又帶著一分義無反顧。


    子彈瞬間擊中班娜的胸膛,鮮血迸出——


    “班娜!”男人怒吼著爬過去扶住了輕飄飄倒下去的身體。


    季少一再次瞄準了那個人想要開槍,卻聽得“砰”的一聲從身後傳來,他下意識回頭,見沈貓腰衝過來,而那個在季少一身後不遠處的恐怖分子咽下最後一口氣。


    沈易過來時,遠遠看見季少一背對著他,身上的防彈衣都脫了,嚇了一跳,他衝上前:“季隊,沒事吧?”


    季少一蹙眉沒有說話,再次看向前麵時,發現那叫穆斯塔法的男人抱著班娜進了後麵的房子裏。


    季少一的臉色微變,咬牙說:“追!”


    沈易見他站起來時身前沾染了大片血漬,他大吃一驚,下意識攔住他:“季隊您受傷了!”


    季少一按著傷口沒有說話,他二人正打算追過去,突然“轟”的一聲巨響,班娜和穆斯塔法躲進去的那棟樓直接爆炸了!


    沈易和季少一離得最近,兩個人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間推開。


    火光繼續照亮了半邊天……


    …………


    “發生了什麽事?”容也聽到聲音回頭,看見遠處的火光後臉色大變。


    顧若站了起來,他回頭看向李修南:“去看看。”


    “老大有命令,我的任務就是在這裏!”李修南堅定地沒有走開,但說話的口氣不難聽出夾雜著擔憂。


    容也緊張拉住顧若的手:“快扶我起來。”


    顧若回身扶了他起來,二人往前走了兩步就被李修南攔住了。


    他嚴肅說:“不能再進去了!”


    “如果裏麵有人受傷了呢?”容也有些害怕,很是自責,今天的人都是為了他來的,任何人出了事他都難辭其咎!


    他是個救死扶傷的醫生,他絕不希望任何人直接活著間接因為他丟了性命!


    “那也不行,一切等老大回來再說!”李修南臉色沉重,卻依然堅定不放行。


    顧若明白容也心中所想,悄然扶住他的肩膀揉了揉,試圖安慰他。


    半小時後,錢凡和孫瑞終於撤了出來。


    “老大!”容也在看見錢凡的那一刻,懸起的心終於放下了些許,他拉住他就問,“沒受傷吧?其他人呢?”


    錢凡皺眉說:“季隊長受了傷,孫瑞,帶韓醫生過去!”


    錢凡還是順口叫韓醫生,說完大約也意識到了不對,但顧若沒有計較,直接跟著孫瑞就走了。


    錢凡順勢扶住容也,容也已經急著問:“傷得怎麽樣?嚴重嗎?”


    “不知道。”錢凡沉著臉說,他這也算實話,“顧若看過才知道,當心,別走太急!”


    容也一臉愧疚低下頭:“對不起老大。”


    錢凡抿了抿唇,突然一笑:“你也有今天!”


    容也還是低著頭,卻開口說:“我是為了給你們添麻煩道歉,但我不認為當初救班娜是個錯誤。我是個醫生,救人是我的天職。”


    “行了,這些大道理聽膩了,先回去再說。”


    …………


    錢凡他們是直接開了車來的,容也去時,顧若已經暫時給季少一止血,他正蹙眉躺在後座上。


    沈易擔憂蹲在一邊,爆炸時,他和季隊是離開爆炸點最近的,他卻怎麽也沒想到季隊擋災了他身前。


    所以當那陣衝擊波過來時,沈易並沒有受到多大的衝擊。


    錢凡上來,直接摸出了身上的一個信封丟在季少一身上,他鬆了口氣說:“放心,裏麵的照片我沒看。堂堂季公子的遺物就這麽點,是不是也太寒磣了些?我都懶得替你保管!”


    他轉而去了副駕駛座,李修南扶容也上車,車子很快發動走了。


    季少一始終閉著眼睛,似乎並未聽見錢凡的話,隻是他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徐徐爬上來,指尖悄然夾住了錢凡丟在他身上的信封。


    車內其餘的人在聽完錢凡的話後都變了臉色。


    容也壓下胸口的難受俯身想要給季少一把脈,他卻還有力氣彈開他的手。容也想要說話,卻被顧若攔住了,他衝他微微搖頭。


    沈易一言不發蹲著,看著,眼眶不自覺紅了。


    季隊是因為自己受了傷,所以覺得要死就死他一個,這才要替他擋嗎?


    他才是做下屬的,這種事不是應該他去做嗎?


    沈易握緊了拳頭,自責不已。


    顧若轉身看向錢凡,壓低聲音說:“單是身上的刀傷還好,但因為受到爆炸的衝擊,我怕有內傷,還是直接送醫院的好。”


    錢凡點頭。


    季少一可是季老將軍唯一的孫子,如果在這裏出了事那就麻煩了。


    車子快到營地時停下了,容也和顧若都下了車,他們需要回營地照看其他傷員。


    就在他們下車時,季少一突然睜開眼睛,悄然看了顧若一眼。


    去營救容也的一路上,顧若說了很多話,季少一原本很是不屑的,但不知道為什麽,有些話就這麽鑽進了他的耳朵裏。


    這次他真的抱了必死的決心去的,沒想到上天居然讓他活著回來了。


    如果真能活下去……


    他緩緩攥緊手中的照片,那就像顧若說的,活著回去見她吧。


    這樣一想,他的唇角不自覺綻出了一枚笑容。


    沈易回眸看見了,嚇一條,忙伸手在季少一眼前晃了晃:“季隊您……您沒事吧?”


    “沒事。”季少一的話語驟冷。


    沈易卻鬆了口氣,這樣的季隊才是他認識的季隊,剛才那一笑簡直瘮得慌……


    …………


    雖然其餘的人都是輕傷,但顧若處理完也已經是淩晨了。


    回到帳內,容也就側臉看著他。


    他皺眉:“還沒睡?”


    “睡不著。”容也歎了口氣,“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麽班娜真的可以對季少一開槍。”


    顧若過去坐下,無奈道:“就像你也不會明白金三角毒販們手中的娃娃兵為什麽也能那麽心狠手辣一樣,別多想了,季隊會沒事的。”他抬手替容也撫平額角的皺紋。


    容也伸手抱住了他,他的呼吸聲輕微,卻再是無話。


    …………


    三天後,接替容也的醫生來報道,錢凡派人送顧若和容也去醫院。


    他們也是去了那裏才知道,季少一的傷勢沒有生命危險,但他在去的第二天已經轉院了。


    一個月後,容也和顧若打算回國去江城,容也的家裏。


    他們抵達香港轉機,趁著顧若去辦理手續,容也先給家裏打了個電話。


    顧若取了登機牌回來,見容也正好掛了電話,他回頭看見顧若就拖著他去櫃台直接要退票。


    顧若皺眉問:“怎麽了?不是去江城嗎?”


    容也一臉糾結,隻好壓低聲音說:“我們家那兩個老頑固說,‘你找男朋友也就算了,竟然還找學西醫的男朋友,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敢帶回來,我和你爸連你也掃地出門!’”容也學著他爺爺的口氣說。


    顧若看了看手中的票:“可退掉還得出手續費啊。”


    容也哧的笑:“那要不去你家吧,改簽去桐城得了!”


    這下,輪到顧若的臉綠了。


    容也又笑了,把登機牌往櫃台上一丟,說了句退票,然後回眸看著顧若,笑著說:“我看還是先帶你找到組織吧!”


    二人對視一眼,驀地一起笑了。


    從機場大廳出來,兩個人的步子異常輕快。


    外麵陽光滿滿,在這樣秋高氣爽的日子裏,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


    顧若略微加快了腳步,走過容也身側的時候,順勢握住了他的手。


    容也愣了半秒,很快反握住顧若的手。


    經曆過生死的他們,還會懼怕世俗的眼光嗎?


    機場外,有人話別,有人哭有人笑,比起戰爭的殘酷,這裏的一切都是那樣美好。


    其實這世上哪有所謂的歲月靜好,有的不過是那些如錢凡、如季少一一樣的英雄戰士給他們鑄就的和平港灣罷了。


    顧若突然明白了容也的信仰,他下意識收緊了握著容也的手,從今往後,刀山火海,他都會以自己的方式陪伴他,支持他。


    他們要一起走的路還很長,很長……


    容也感覺到了顧若收緊的手,他忍不住皺眉回頭:“怎麽了?”


    “沒什麽。”顧若深情凝視著他笑,“就是覺得……和你在一起的感覺,真好。”


    “嗯。”容也有些得意,笑著說,“我也覺得和你在一起的感覺還不賴。”


    容也就是這樣,一張嘴從不饒人。


    不過,這樣的他,顧若很喜歡。


    容也望著他,驀地又一笑。


    這一笑,溫暖得令顧若不自覺愣住了。


    容也略微蹙了蹙眉,晃了晃拉住顧若的手,含笑說:“別愣了,走吧,韓醫生!”


    顧若回過神,又是一笑:“好啊,那帶路吧,容醫生。”


    容也笑得眉眼彎彎,顧若說他們家在國內業務極廣,所以還是習慣用“韓向非”的名字,其實對容也來說什麽名字一點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身邊的這個人。


    一輛出租車停下了,容也和顧若一前一後上了車。


    車子很快駛了出去。


    出租車已經漸行漸遠,周圍依舊是一片嘈雜說話聲,而遠處蔚藍的天際,一片祥和寧靜……


    (全文完)


    新文《罪愛難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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