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非過了做夢一般的幾天。


    這幾天,兩個人都出格的不算話。有那麽幾次她都想離家出走了,這樣下去,她身體被掏空也就罷了,最可怕的是到時候連霍遇深也那個什麽盡那個什麽亡了……


    婚禮的日子如期而至。


    又是一年春,


    女孩子已經可以穿上很漂亮的裙裝了。婚紗和戒指都是米蘭那邊的高級定製。很唯美甜美的花嫁係列,鬱非非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有那麽一瞬的恍如隔世。


    她……就要結婚了。


    和霍遇深。


    天上的爸爸會看到嗎?


    女人天馬憑空的想法在腦子裏轉悠,以至於身後的造型師和她說話,她都沒有聽見,直到熟悉的一道溫溫軟軟的嗓音,


    “非非。”


    “……”


    “非非?”


    鬱非非這才回過神來,“思念?”


    紀思念今天穿得很簡單,但是很漂亮。生完孩子的她看起來並不像是兩個孩子的母親,身材很完美,高挑纖瘦,更重要的是,沉澱了一股被愛情滋潤幸福貴氣的女人味。


    “你感覺怎麽樣?”


    “我……”


    鬱非非重新轉過身,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很美,就連她自己也覺得很美。純白高檔五米長的白紗裙,點綴了成千上萬朵暈染從白色,到粉紅,最後到深紅漸變的玫瑰花,像披了一整個春天的春色,恨不得要把天地間所有的光芒都奪去。


    “我感覺……有點不真實。”


    非非實話實說。


    “不真實?”


    “嗯……”


    穿著婚紗的女人看著自己,過了一會兒,才道,


    “思念,當初你和薄正東結婚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嗎?”


    她記得,她和薄正東舉行婚禮的時候,整個龍城宣傳轟動了一個月。


    所有街道,還有大街小巷,大大小小都有了很多紅色的裝飾。那場麵,簡直堪比古代皇上封後,所有知情人都知道,這是這個隻手遮天的男人,在用這樣一種方式,許給了他女人一場十裏紅妝的盛世婚禮。


    “我記得你那會在後台也是很緊張的,兩隻手手心裏都是冷汗。”鬱非非笑嘻嘻地說,似乎是在提醒她,她那會也好不到哪裏去。


    “我也記得,”思念說著,然後輕輕地繞到非非身後,把她脖子後麵的頭發撩起來,


    “你那天從剛一進門開始就對著我不停的拍,拍完我還不忘自拍,拍了好幾百張……”


    鬱非非甜甜的笑,“是啊,那天發現你怎麽拍都美,所以拍了好多好多。”


    思念站在她身側,看著鏡子裏的她,時隔多年一模一樣的話語交錯著時空重新響起,


    “對啊,我當時就說過,等以後你結婚,肯定是傾國傾城……”


    “你還說你是剩女,到三十五歲都不會結婚……你現在到三十五歲了嗎?”


    “我……”


    非非還在走神,就聽見“卡擦”一聲。


    閃光燈亮起,鬱非非有些詫異的開口,“思念,你在幹什麽?”


    思念挑了挑眉毛,唰唰手指一劃,直接發了出去——


    “喂……”


    非非一看到那個黑色的頭像,立馬開始掙紮,“思念,你幹什麽呀!”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呀……”


    思念拿著手機笑容溫婉燦爛,“哈哈,我也發給霍遇深了……”


    “紀、思、念!”


    鬱非非一下子伸出兩個小爪子,“你還沒有給我看過!我還沒p過!”


    丫的,怎麽可以把沒p過的照片發出去?霍遇深萬一嫌棄怎麽辦……


    “哈哈哈,不用p了,夠美了——”


    思念轉身試圖躲開女人上來奪取手機的動作,然而,笑聲還沒停,就聽到手機丁零震動,


    霍遇深居然回複了。


    “哇靠,這個男人居然會回你!”


    鬱非非也看到她手機上他的名字,拍了拍思念的肩膀。


    思念圓潤的手指劃開,就看見解鎖出來的那幾個字,


    [告訴她,她今天很美。]


    ……


    婚禮現場。


    從入場到中央,很長的一段路上,上麵鋪滿了各種顏色的花瓣,美的就像夢境一樣。


    非非是由紀思念攙扶著出場的,身後兩個花童,一個是打扮的美美的笑容甜得像吃蜜了一樣的薄思思,另外一個,是思思在幼兒園裏關係很好也很帥氣得一個小男孩,


    終於,女人帶著白色手套的手,放在了男人的手裏——


    非非這才如此真實的意識到——他們結婚了。


    這個場景,他們等候多時。


    男人和女人在眾人的注目和司儀的引領下完成一切程序,


    最後,霍遇深拉起她的右手,鄭重宣誓,


    “不管是貧窮還是富有,不管健康還是疾病,我都愛你,尊重你,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離。”


    男人的聲音很平靜,有一種穿透人心的魔力。這不禁讓非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他見麵的時候,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黑色豪華轎車裏半張側影,沉沉如大提琴一樣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


    那時,她並不知道這個聲音該如何形容,隻是覺得很好聽,


    現在,她應該懂了,那是性-感,玩味,以及,莊重肅穆中還帶著一點讓人癡迷的狂傲……


    所有人都被這樣一句宣誓狠狠觸動了。


    婚禮的誓言他們聽過不少,但是隻有眼前這個男人,


    特別的動人。


    非非強忍著眼眶中源源不斷要湧出來的酸澀,有意識無意識地覆蓋了一下眼睛,抿著嘴唇,也輕輕的抬起霍遇深的手,


    “不管貧窮,還是富有,”


    “不管健康,還是疾病,”


    “我都……”


    “砰!!!——”


    就在這時,大門忽然被一個身影用力撞開!


    所有人都回頭看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鬱非非看到了他,纖細的眉毛立馬就不滿的擰了起來。


    是她姐姐的老公,也就是她名義上的姐夫,龍勝。


    “霍遇深!是不是你把姍姍給害死了!”


    一句話落,剛才宣誓到一半的女人驀然就瞪大了雙眼!


    霍遇深的臉色一下子徹底籠罩起揮之不去的陰霾,極其冷刺的落下三個字,“扔出去。”


    “霍遇深!”


    龍勝好歹也是一百八十斤的胖子,並沒有那麽容易說扔出去就扔出去,掙紮了幾下,就這樣當著大堂所有人的麵喊,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你害死了姍姍!姍姍跳樓了!!!”


    穿著巨大花嫁婚紗的女人瞬間原地就晃了一下,


    “非非!”


    台下,貴賓席的紀思念看到她臉色蒼白,下意識就想上去,卻被一旁的男人用力拉住,


    薄正東拉著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動。


    思念咬緊唇,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女人從禮台上跑了下來,完全不顧霍遇深的拉扯,徑直跑到龍勝麵前,偌大的頭紗也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你說什麽?”


    “你姐姐!霍遇深前段時間逼著她跟我離婚,現在她跳樓了!”


    說到這裏,龍勝忽然就失去控製的幹嚎起來,“姍姍……我下去看她的時候,我的姍姍……已經摔成一片血肉了……”


    鬱非非聽到這則消息,兩眼一黑,當場昏了過去。


    夜晚。


    四季別墅。


    床上,鬱非非躺在那裏。


    女人臉色蒼白脆弱的就像一張白紙,思念坐在她旁邊,一動不動,牽著她的手。


    本來,她暈倒的一瞬霍遇深就要過去帶她走的。然而誰知道一隻更快的手率先拉住了她,帶她離開,


    這個人,就是紀思念。


    ……


    非非這一覺睡的很死,就像腦死亡一樣,完全沒有什麽意識,也沒有做夢,直到下半夜的時候,才驚厥一樣驟然從床上坐起!


    思念一直坐在房間裏沒有離開,看她醒了,連忙走上去,


    “非非。”


    鬱非非一時半會沒有恢複聽覺,隻是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非非……”


    鬱非非臉上冷汗涔涔。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看到一臉擔憂看著自己的紀思念,眼淚一下就掉了出來,


    “思念……我是在做夢嗎?”


    女人原本繁複豪華的婚紗,已經被紀思念換成了柔軟,貼身的睡衣。還有床鋪舒適的觸感,都讓她覺得,那場婚禮……還有那個噩耗,都像不真實不存在一樣。


    可是,這個時候,她卻從思念眼睛裏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心痛。


    “非非……”


    她走過去,心疼的把她抱在懷裏,


    “沒事的,沒事的……過去了,都會過去的……”


    都會過去的。


    她這麽說。


    她這麽說,那麽鬱姍姍一定是真的死了。


    非非渾身一鬆,瞬間,眼淚絕望不受控製地就掉了出來,


    女人痛苦的悲泣實在太有感染力,惹得就連紀思念心裏都一片哽咽。


    她明白非非,雖然平時看上去刁鑽跋扈,對這個姐姐更是沒什麽好話,但是心裏,從來都比誰更加重視親情。


    因為,她很善良。


    善良的不想看到任何一個人受傷。


    ……


    思念抱著她,等到她情緒慢慢恢複,才淡淡的說,


    “霍遇深一直都在外麵等你,你要見他嗎?”


    從婚禮上下來,這個男人就一路追著她們來了這裏。


    要不是薄正東的一直人在外麵堵著,恐怕這個瘋子分分鍾就會砸門衝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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