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靜謐。


    告別了林祁,鬱非非又隨便吃了一點東西,接下來就是所有時間都在霍遇深房間裏了。


    柔和的臥室燈光把整個氛圍勾勒的格外安靜,女人一言不發的去洗好澡,穿著睡衣,然後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他什麽時候會醒呢?


    他還會醒嗎?


    兩個疑問纏繞著非非的心頭,她不禁又想起那天在夜宴豹王對她說的話……


    鬱家,不是霍遇深害的。


    一切是段令天下的狠手,如果沒有那輛卡車,她的家人一個都不會死。


    後來父母雙亡,鬱非非下落不明,霍遇深隱忍娶了段令天的女兒段靈兒……又在新婚之夜策反。親手殺了段令天……


    這些事,是豹王所謂讓她“死得瞑目”而告訴她的,誰知,她最後沒有死,反而終於解開了她和霍遇深之間的心結……


    ……


    女人纏綿在夜色裏的呼吸微乎其微,旁邊的男人,如此安靜,她都不能確定他是否還活著。


    非非的手不知何時下意識爬過去牽住了他的手,


    十指相扣的瞬間,她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就這樣一直牽著到天荒地老吧……


    ……


    非非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著的,半夜忽然下起了暴雨,雷鳴大作,女人一下如夢乍醒!


    “轟!——”


    慘白的炸雷一下子要把天空撕裂,非非害怕極了,整個人捂住耳朵縮成一團。


    自從那次雨中翻車以後,她就特別害怕打雷。


    女人原本最近精神狀態就不太穩定,如此反複的閃白——黑暗——慘白,要不了多久就徹底讓她精神全線崩潰了,鬱非非整個人縮在被窩裏,忽然就陷入了偌大的恐慌,覺得被子外麵到處都是手,


    “霍遇深,霍遇深……”


    恐慌中她拚命的想要去握住霍遇深的手,然而來回了好幾遍,她都沒有找準方向,


    最後不知道怎麽的,女孩翻身過去想要緊緊保住他的時候,唇碰巧就壓在了他堅實的肌肉上——


    歲月在這一秒鍾仿佛有刹那的靜止。


    男人正安靜,窗外正轟鳴。


    非非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腦子裏全部都是曾經和他翻滾親熱的畫麵。


    女人握住了他的手,越握越緊。強大的驚恐,最直接的帶來的就是強大的瘋狂——


    非非徑直朝男人菲薄的唇吻去。


    ……


    霍遇深身上的外傷,其實早就好了,隻是精神狀態處於昏迷。


    因此非非這樣去觸碰他,也沒有什麽顧慮,唇首先落在他柔軟卻富有韌性的唇上,然後沿著性感的喉結,一路向下……


    她倒不是有多強的情-欲,隻是想要借助這種方式,宣泄掉她現在心裏淤積的驚恐,以及——


    想念。


    是啊,想念,


    他昏迷了一個月了,她怎麽可能不想念?


    ……


    朦朦朧朧中,霍遇深覺得很吵。


    好像窗戶外麵都是巨大的雨聲還有閃電不斷的轟鳴——這種感覺很熟悉,來自內心深處最深的恐懼,一下子就讓男人原本死去的某一部分,因為恐慌,全部有了反應。


    他似乎是在做夢。


    夢裏,好像有一個泥濘雨水衝刷的懸崖。


    四周都很暗,他近乎小心的一步步靠近,“轟——”


    一個閃電,照亮了懸崖邊上站著的女孩。


    夢裏的她沒受傷,也不是虛弱的躺在那裏。


    她穿著一身紅色的長裙,撐著一把紅色的雨傘,巧笑倩兮的轉過身,


    “霍遇深,來呀。”


    妖嬈嫵媚,風情萬種,風吹散了她長長蜷曲的發絲,就這麽笑著。


    夢裏的他很躑躅,沒有上前,隻是皺眉看著她,


    然而下一秒,一隻纖細卻有空前強大力量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瘋狂的把他朝懸崖下麵拽去——


    “非非——”


    霍遇深在夢裏大喊,可是那個原本牽著他的手、對他笑的女孩子卻忽然不見了,隻剩下他一個人在萬丈深淵裏瘋狂的墜落——


    鬱非非。


    男人倏的在黑暗裏睜眼。


    夜,很暗。


    外麵是近乎狂暴的雨聲,和夢裏溫和的一絲不差。


    這種視覺上和聽覺上的高度重合讓霍遇深一時半會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直到——


    他感覺到有一雙溫熱的唇,


    柔軟的在親吻他的胸口。


    男人的眉宇輕皺了一下,就看到不太清楚的、被窩下的小女人,拳頭撐在兩側的床褥裏緊緊攥成一團,她賣力的親吻著自己,不過那個吻實在不太享受,而像是害怕極了。


    鬱非非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隻是腦中不斷回放著豹王所說的當年真相、霍遇深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以及自己對他說過的那些傷人的話,


    一幕幕就像電影,讓她後悔又愧疚。


    又想起他為了救自己結果連醫生都說下半輩子可能都恢複不了的那條腿……


    非非傷心欲絕的哭了。


    “轟!!!”


    前所未有狂暴的雷聲,直入地麵,恨不得把土地劈出一條裂縫。


    鬱非非整個人都抖了一抖,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頓時好怕自己就會這樣失去他。


    “霍遇深,你醒來好不好,我好害怕……”


    “我愛你,一直一直都愛你。”


    ……


    夜色中男人始終一言不發。


    他就這樣平靜的睜著眼睛,沒有動,也沒有吭聲。很享受地感受著她笨拙的親吻,然後又很愉悅地聽著她說她愛他……


    嗯,還是有點良心,總算沒白疼。


    男人這個念頭出來後,並沒有完全恢複的身體也讓他一度昏昏沉沉。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的雨停了,小女人也趴在自己的身上睡著了。房間慢慢靜了下來,窗外的天空也亮了。


    霍遇深沉沉睡去了,又過了幾個小時,一直趴在男人身上的女人渾身酸痛的起來。


    “呃——”


    意識恢複的鬱非非一秒鍾就感受到了因為不良睡姿所帶來的酸痛和壓製,


    女人漂亮的眉毛一下子就擰成兩條毛毛蟲,扶著自己的腰爬起來,但是起到一半,她又覺得好痛,立馬放棄重新壓了回去。


    女人晚上睡衣難免穿的有些清涼,這樣和他貼著,也算是一絲不差了。


    這對於她而言當然沒什麽,但是對於一個已經恢複意識的……嗯,而且會晨那個什麽的正常的男人而言,確實是件很磨人的事,


    非非迷迷糊糊中不滿的嘟囔,“怎麽回事……怎麽腰會這麽酸……唔……好難受……”


    這種在早上因為沒睡醒迷糊的近似!~@#¥%……&*莫名其妙的語言,聽在男人耳朵裏總算擊潰了他最後一點冷靜,鬱非非沒有看到她頭頂上那顆正在快速上下滑動的喉結,卻漸漸的感覺到……


    壓在肚子上的某個東西,慢慢的起來了……


    “見鬼。”


    鬱非非頭一低看著那個真的是“起來了”的家夥,整個人呈八抓魚一樣貼在霍遇深的身上,一臉的震驚,


    “怎麽回事?!”


    她一抬頭,隻見霍遇深蒼白的臉上,兩隻眼睛依然緊緊閉著,而且沒有一絲表情,頓時覺得更加奇怪了,


    “怎麽回事……難道男人暈倒的時候也能那個的……?還是……這是回光返照……”


    不知道原來初中還是小學的時候看那種不三不四的qq空間熱門日誌,在哪裏看來什麽[人死前的幾種的體驗],其中有一條,就說男人會來一次平生最nb的那什麽……


    想到這裏,鬱非非一下子就慌了。二話不說就要衝下床去找醫生,然而還沒動,就聽見一個似笑非笑戲謔的聲音從頭頂落下,


    “還不起來,是準備把它壓斷麽?”


    有那麽一秒,非非還以為自己幻聽了。


    坐直身體,不可置信的和這個男人對視,女孩漂亮的五官全部僵住了,下一秒,臉蛋滴血一樣的紅了起來!


    鬱非非急中生智,趕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啊……我怎麽這麽頭暈……嗯,是,我怎麽在你的房間裏……”


    她可不想讓他知道,他昏迷的每一天,她就這麽在這守著。


    霍遇深看她裝傻充愣的樣子隻是冷笑,“你不僅在我房間裏,你還在我身上。”


    “咦……?我怎麽睡在你身上,難道我昨晚夢遊了……”某人開始拚命給自己洗白。


    男人躺著笑意愈發深,


    “嗯,不僅夢遊,還說夢話了,你還記得嗎?”不管她記不記得,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鬱非非一邊扶著頭,一邊裝出真的傻掉沒睡醒的模樣,迷迷糊糊的說,“唔……我說夢話了?不記得了……應該是亂說的吧……你聽見了嗎?”


    “你說你愛我,一直一直都很愛——”


    男人深邃的眼眸玩味的看著她,一隻手墊在自己的腦袋下,好整以暇的看著坐在自己身上的小女人,勾了勾唇角,


    “還說,你很寂寞,很想睡我,然後一直拚命在吻我。”


    “我呸……”


    鬱非非這下惱羞成怒,她承認,她是說了前麵那半句,但她什麽時候說過後麵那些了?


    “我沒說過,你既然醒了我去給你叫醫——”


    一隻手直接把想要落荒而逃的她一把抓了回來,


    男人笑容裏的玩味淡去了,剩下的都是,嚴肅,認真,眼睛深得就像黑洞,隨時都能把她卷進去,


    “真的都隻是亂說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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