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薄正東竟然真的因為她一通電話就回家了,坐在沙發上的陳安這時臉色已經非常難看,倒是紀思念還是一臉風輕雲淡的。


    “什麽事?”男人這種偏冷的語氣,肯定是對陳安說的。


    “薄總——”


    “原本定在今天下午的見麵,為什麽臨時取消了?”


    薄正東英俊的眉毛因為這句話輕輕皺起,有些不愉悅,但並沒表現出不耐煩,


    “我臨時有事,難道不能自由取消?”


    “可是……”


    陳安差點脫口而出,可是,又想起兩個人的約定,硬生生忍了下去。


    紀思念現在正在喝咖啡,紅唇湊在杯沿上,好像是嫌有些燙,皺眉又退了回來,吹了吹。


    “麻麻——”


    這個時候,餐廳裏吃完飯的小女孩開始喊媽媽了。


    紀思念把杯子重新放回桌上,挑眉道,“你們聊。”


    走到一半的時候被男人拉住了手,“不開心了,嗯?”


    思念回過頭來,美麗的臉看著他輕輕一笑,“怎麽會,”她實話實說,“薄先生親自回來處理,態度又是這麽端正,這麽守婚姻道德的男人,我還有什麽不滿?”


    “那晚上陪我出去吃飯?”


    “唔……”思念想了一會,挑了挑眉,“應酬嗎?”


    “小場麵。”


    “那我再考慮考慮。”


    “行。”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就這麽拉扯著站在沙發旁說話,一旁的陳安感受到自己被忽視,心一沉直接就說了出來,


    “薄總,您不能去!”


    紀思念這時候臉色已經有些冷了。


    “我的事不勞陳小姐費心。”


    “可是……”


    陳安想說什麽,最後還是被打斷了。“管家,送客。”


    “是。”已經有些白發,但依然風度紳士的管家立即就走過來了。他早就在等這句話了,這個陳小姐,還有之前的那個阮甜小姐,隻要看到這些女人走進曾今思念小姐住過的房子,他本能就想把她們都攆出去。


    紀思念沒有再看他們,而是進餐廳去找慕思思了。


    “麻麻……這個蛋糕好好吃,還有沒有?思思還想再吃一個!”


    慕思思圍著草莓圖案的小餐巾,舉著叉子,極盡精致的小臉上都是巧克力蛋糕的殘渣,吃成了一個花貓。


    紀思念隨手從桌上抽來餐巾一臉嫌棄的給她擦嘴,


    “沒有了,想吃明天再去買。”


    “嗚嗚嗚!”


    “慕思思。”紀思念一看她有耍無賴的兆頭臉色就沉了沉。


    “嗚嗚嗚!!麻麻,我還要吃,我沒吃飽……”


    女人這下最後一點耐心都快沒了,“慕思思,你吃沒吃飽我會不知道?你忘了你上次非要吃兩個,剛吃下去就吐了嗎?”


    慕思思,“……”


    她沒忘。


    那估計還是她三歲還在美國的時候,在一次去長島的旅途中,吃到了一家芝士味的提拉米蘇。


    那個可真是好吃死了,軟磨硬泡才央求媽媽給自己買了兩個。原本第二個是打算放在冰箱裏當明天早餐的,結果晚上她忍不住,趁紀思念在練琴就把蛋糕給偷出來吃了。


    吃了直接就鬧肚子吐了出來。


    ……


    一提這件事,慕思思就有些後怕。那天肚子是鬧得真的難受,紀思念也是真的嚴厲,若不是慕叔叔後來給她解圍,恐怕媽媽非得狠狠教訓她一頓讓她長記性不可。


    一說到慕叔叔……唔,還真是有些想他了。


    慕思思想著想著就拿著兒童牛奶杯不斷搖晃雙腿。


    “麻麻,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呀?”


    “問。”


    “慕鼠鼠……去哪裏了呀?”


    紀思念整個人瞬間狠狠一僵。


    小女孩雖然隻有四歲,但還是感覺到了母親一下子變掉的氣場,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有些怯怯,“麻麻……怎麽了……嗎?”


    “你媽肚子疼。”


    薄正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站在她身後的。陳安已經被打發走了,男人一身最禁-欲正統的西裝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不容侵犯的氣質。


    慕思思有些不解,“麻麻,你竟然肚子疼嗎?”


    “嗯,”紀思念知道他有意給自己圓場,慘白著一張臉匆匆就說,“思思,媽媽先去趟樓上。”


    “哦哦!”小女孩小雞啄米的點頭,“那媽媽你快去吧!薄鼠鼠,你去照顧我麻麻吧,管家爺爺會帶我的!”


    “好。”


    薄正東吐出一個字,然後轉身就朝女人所在的樓上走去了。


    ……


    紀思念像逃亡一樣的回到了樓上,她可以麻木自己,鎮定自己,卻不知道該怎樣讓慕思思麵對這件事。


    她是打算隱瞞的,但這一切,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


    女人回到臥室的一瞬關門轉身就準備鎖上,然而,她甚至連門都沒來得及關,一隻屬於男人的手就從縫隙中橫穿而出狠狠阻止了她關門的趨勢——


    思念嚇得立馬鬆開了門。


    “你怎麽上……唔……”


    “來”字還沒吐出,緋紅的唇就被用力碾住。


    思念隻覺得渾身一緊,被他用力抱住。“砰!”他轉身把她壓在門上順勢關上了門,“卡擦”一聲,又成功上鎖!


    “怎麽……上……”


    他做這些事的時候,從始至終都沒有停止接吻的動作。


    她本來想說“怎麽上來了”,可偏偏話說到一半,就被他惡劣的故意給堵住了,


    糾纏著她,不讓她把話說完。於是就變成了——“怎麽上”……


    曖昧程度讓人麵紅耳赤。


    “你想怎麽上就怎麽上。”


    男人這時的聲音已經啞透了,反手“哢嗒”嫻熟的解開她bra,紀思念有些不滿的皺眉,


    “薄正東,你今天夠了。”


    昨晚,他們在辦公室沒少胡來。差不多到早上天亮才消停。


    這過去還不到五六個小時,他怎麽可以這麽精力旺盛?


    “不夠。”


    “不行。”紀思念毫不猶豫的拒絕。


    不要說累,他昨天凶狠的痕跡,她現在都疼。


    她昨晚就想著這一晚上過去她非得讓他休戰一星期不可,現在tmd才過幾個小時,又來?她怎麽能容忍?


    “行。”


    “不行。”


    男人這時,黑色的眸子深邃筆直的看著她,誘惑著她,“思念,說行。”


    “不……唔……”


    紀思念不領情,他也隻好不要她的情了。頭部還在瘋狂眩暈的疼痛,但這不影響,他對她更加瘋-狂的欲望。


    “薄正東……唔……你……”


    她下意識就開始瘋狂掙紮,這次是真的真的不行了,她再弄下去真的要廢掉了。


    所以手也沒留什麽餘地,是真的很用力捶打在他身上。她知道自己這點力氣對他就像毛毛雨,可她還是想用這種方式宣泄她的不滿。


    意亂情迷,男人多少放鬆了一些戒備。紀思念最後直接忍無可忍用力推了他一把,就是在這一秒,一陣前所未有巨大的眩暈襲擊了他的頭腦——


    陳安昨晚對他說過的話頓時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薄總,ct顯示您頭腦受重創,有血塊,理想的情況是血塊自行紓導,但如果不理想……可能要開顱手術。]


    男人高大的身體一晃,下一秒,眼前一黑,竟然筆直的就從厚厚的地毯上倒了下去!


    紀思念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而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已經躺在地上了!


    她整個人在刹那間目瞪口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第一個想法就是——


    她這是……把薄正東推倒了?


    ——薄正東能被她推倒?


    她tmd剛才被神力附體了?


    紀思念有些不可置信的朝自己雙手看了一眼,然而就在下一秒,她就感受到了地上男人的異樣,


    “薄正東!”


    她有些心慌的跑過去想扶他起來,卻發現男人雙目緊緊的閉著!


    臉色也慘白的沒有一絲生氣!


    “東家?”


    她緊緊皺眉的看著他,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竟然還是沒有一點反應。


    “東家?東家?你怎麽了?”


    紀思念突然當時在西藏雪地裏看他倒下時那種心慌又來了,趕緊就想把他拉起來,手腳都有些發抖,


    “薄正東……你……不是吧?被我推一下就暈倒了?你……”


    男人迷迷糊糊就好像聽見女人的聲音在那邊說,“你是不是不行了”,他也不確定她說的是不是這句,但不可否認因為這個聲音一股強大的戾氣在他體內複蘇了。


    “你醒醒……你能不能醒醒……啊!”


    一聲尖叫,紀思念天旋地轉,毫無防備的就被男人健碩的身軀反向壓在地毯上!


    她嚇得心撲通撲通的跳,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他,


    這樣睜大的眼睛,無疑更加加深了他對她的渴望。


    思念一直在說“醒醒”,可他聽到的卻是“行不行”。


    頭還在劇烈的疼痛著,視線也不太清晰,


    但身體的感官卻如此明確,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絕望盡頭想要占有的渴望,


    她看著他這個樣子,隻覺得陌生又迷人,神秘又危險。“你……怎麽了?”她的眼睛一眨不敢眨。


    “紀思念,”


    男人想著她說的那句,“你行不行了”,臉上平靜氣場卻強大到可怕,


    “你自己說你欠不欠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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