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人人皆知,薄正東殺父坐牢,是他一生中的大忌。


    霍遇深現在意味深長的說出來,無疑是在觸犯他底線。


    不過男人冷硬至極的麵容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有什麽改變,反而還停留在紀思念被他撞在櫃子上的事情,


    他自己的事倒不是很在意,敢這麽打他女人,他肯定是無法容忍的,


    隻見薄正東接二連三的拳頭就要揮下,紀思念連忙上前拉住了他,


    “別打了!”


    “別打了,東家,我沒事。”


    她有些焦急的說著,下意識看向床上眼睛發紅的鬱非非,


    她看到昔日好友如今瘦成一副骨架,心早就疼得不得了,“非非,”


    思念走過去拉住她的手,強忍著淚,“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鬱非非也有很明顯的哭腔,“可不可以請你男人把這個男人攆出去?我真的不想看到他,思念,我求你……”


    對鬱非非這樣的女王來說,“求”,這個字是相當罕見的。


    思念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好,”她說了一個字,隨後,轉身靜靜注視背後兩大相互對峙英俊高大的男人。


    兩個男人都明白現在所有人肯定都是以鬱非非的身體為重,


    既然她開口,理智上來說也沒有人忤逆的道理。


    霍遇深最後再看了她一眼,隨後,陰沉著臉又走了出去。


    霍遇深出去以後,薄正東也出去了,紀思念單獨和鬱非非又在臥室裏對話了一段時間,等到她從二樓再出來的時候,薄正東發現自己的女人早已泣不成聲。


    “怎麽了?……”


    他話音還沒落穩,就覺得纖細的女人一把撲進了他的懷裏——


    大概是當年鬱非非過得太苦,而這些年,兩個女人各自的經曆,又觸痛了自己彼此傷痛的記憶,因此大家現在都陷入了痛苦回憶哭泣不能自拔。


    薄正東撫著她的後背輕輕拍了兩下,


    “怎麽?舍不得她?”


    “那要不要把她接回家來住?”


    “不用了——”


    紀思念慢慢退出他的懷抱,雖然她很想這麽做,但是理性上說這是不可能的。


    “林祁說非非現在還沒完全恢複,還要原來的醫生配合治療。”


    “那你不哭了?”


    “嗯……”


    思念雖然還有說不完的話想和她說,但是現在,必須回去了。


    思思還在生病,她也要照顧自己的女兒。


    “反正龍城和陵城離得這麽近,以後我要是想見,我就直接開車過來了——我們現在回去吧。”


    “聽你的。”


    ……


    和別墅裏的人都告了別以後,薄正東就攬著紀思念的身體走了出去。


    現在閑下來,思念才發現原來自己身上撞的地方有多疼。


    但是為了薄正東的脾氣著想,她還是決定忍著了,


    一直忍到晚上兩個人親密親熱的時候,她終於還是吃不消。


    “薄,薄正東……”


    男人黑色的短發埋首在她的頸肩,慢慢抬起頭,哂笑,“怎麽?”


    “今天不要好不好……疼……”


    她忍了一路才沒表現出疼的。就算坐著不動那些受傷的地方都已經很疼很疼了,現在和這個向來下手重的男人翻滾,她肯定命都要沒了。


    “疼?”他似乎饒有興味早有預料一般捉弄著她,“我看你一路上一聲不吭,以為你不疼了。真疼假疼?”


    “疼的,真的疼……”


    其實,他也知道她是真的疼。以他對她身體的了解程度,那麽嬌弱的身子,怎麽扛得起那麽撞。


    可是他就是要懲罰她讓她吃點苦頭,


    “真的那麽疼怎麽不跟我說,嗯?”


    “……我現在說了……”


    “現在說很有嫌疑是你不想跟我做愛。”


    這句話一出來紀思念臉蛋就火辣辣一樣燒了起來。


    不過臉上是炙烤一般的熱辣,身上那些疼痛的地方忽然變得清涼。


    她有些錯愕的睜開雙眼,隻見,薄正東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多出了一支藥膏。


    他尊貴漂亮的手,就那麽細心溫柔的在她身上每一個傷口打著圈……


    清清涼涼的感覺,酥酥麻麻的,


    紀思念覺得自己的心快要從胸口跳出,這樣的溫柔對於她來說是致命,


    原來他從進門一開始想要對她做的就是上藥,而非……她想的那些事。


    這個男人,遠比她想象中還要體貼。


    ……………


    就這樣,盛夏的天氣終於慢慢過去了。


    滂沱的大雨開始有了收斂之勢,漸漸轉而微涼的秋雨。


    今年的夏天,漫長而燥熱。複雜而多變。一切從那個叫斯嘉麗的女人回歸之後,龍城的上流社會就開始了各種各樣的跌宕起伏。


    比如沉寂五年的薄正東忽然傳出婚訊,又被“亡妻”當場阻撓;


    又比如黑道霍三公子和傅家千金訂婚傳出,然後,又莫名其妙的取消。


    再比如,當年那個紅極一時,極盡風光的鬱家二小姐,在失落多年後,又高調回歸了。


    動蕩的新聞八卦給龍城本市人生活茶餘飯後增添了不少傳奇性色彩,然而,時間這麽一天天過去,思念終於也到了履行承諾的日子——


    和慕白成離婚。


    ……


    這一天,紀思念跟著薄正東一起坐他的私人飛機去美國。


    洛杉磯。


    思念沒有提前聯係他,就這麽直接跟薄正東一起來了。


    下飛機之後,他們就直接去了提前定好的希爾頓酒店。


    這個酒店非常好,在洛杉磯環球影城附近。無論是綠化、泳池、還是山景,都讓紀思念覺得自己置身於美國大片之中。


    思念看著窗外美麗的景色,突然有些為難,轉身看著身後的男人,


    “我該怎麽說呢?”


    “直接打電話給他說我要和你在一起了,然後特意來和他辦一下手續嗎?這樣會不會傷害到他?”


    薄正東這時正坐在套間的書桌上辦公,冷銳的眼睛看她一眼,涼涼的說,


    “那你就不怕傷害到我?”


    “也是……”


    總歸都要傷害一個人,她不能舉棋不定。


    “那我再好好想想該怎麽辦吧,你要是有什麽好辦法,你也跟我說說,”


    紀思念說著,纖細的身體伸了個懶腰,有些疲憊的打了個哈欠,


    坐了一天飛機,她也有點累了,


    “我累了,去外麵走走曬曬太陽——你來嗎?”


    薄正東看了一眼外麵還不算空蕩的人群,不知道為什麽,男人就是生來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你去吧,”他翻過一頁資料,“我辦點事情,等你差不多曬完了再打電話給我。我們一起吃晚飯。”


    “那好的。”


    思念反而還喜歡這樣,偶爾抽出這麽一兩個小時獨處,對彼此都是珍貴的時光。


    院子裏,思念穿著一件水藍色蕾絲的長裙走出去就引來了很多人的目光,


    她皮膚很白,五官又是標準東方南方女人的溫柔和嬌媚。然而這種柔美之中,還不缺一股堅強的氣質。


    很快,就有男人上來和她搭訕,薄正東所在的房間玻璃窗剛好就正對著泳池。


    男人眸子一抬,就看到她在和一個年輕英俊小麥色皮膚的美國人談笑風生。


    男人的臉色頓時沉了沉。


    剛想拿手機給她打個電話,隨便差理由讓她回來。誰知號碼沒撥出去,另一個電話就打進了!


    男人這下撥號碼的動作徹底停住——


    “兄弟!”


    全世界會這麽叫他的,隻可能有一個人,楊圳。


    薄正東看紀思念背影原本殘留的溫柔頓時消失不見,變成嚴肅,


    “什麽事。”


    “我聽說你來美國了?”


    “你消息挺靈通。”


    “你……”電話那頭,楊圳有點遲疑,但最後還是決定說了出來,


    “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風聲?”


    “什麽風聲。”


    “……”


    見他沉默,薄正東低沉的聲音立馬冷了幾寸,


    “什麽風聲?”他重複了一遍。


    “她啊……”


    “——有人說,她從金三角活著回來了。”


    這話一出,電話這頭那頭皆是一片沉默。


    楊圳幾乎都要聽見時鍾嘀嗒的聲音,而薄正東看著窗外紀思念的背影,還在和別人談笑,完全不知道他們接下來可能要發生的事。


    “她現在在哪。”


    楊圳聽他這麽問心莫名的懸了起來,“你還管這個幹嘛,當年你為了救她一命,不僅賠上了老婆孩子,自己也差點醒不過來,你對她已經仁至義盡了。”


    “我問你她在哪。”


    他態度如此堅決,楊圳也隻能歎了一口氣。


    這個男人決定的事向來難以改變,就連他也不行。


    “就在洛杉磯,”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楊圳沉聲,“你老婆,是好不容易才原諒你的。”


    多的他也不會說了,他比誰都了解薄正東這個人。


    他自己心裏很清楚,誰是愛人,誰是妹妹,可就是因為太清楚,太冷靜,所以才會讓人覺得太絕情。


    就是因為太有情有義,才會容易被誤解為無情無義。


    ………………


    紀思念在外麵聊著聊著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男人,


    她無意識的回頭朝他們房間的玻璃窗上看了一眼,


    突然想起他說的玩完了提前給他發短信,所以立馬編輯短信發送,


    [今天天氣很好,這裏帥哥也很多。薄太太今天很開心,所以決定今晚請薄先生吃一頓大餐。]


    然而短信發出去還沒多久,一條回複就像一盆冷水一樣從她頭頂潑下把她渾身澆了個透冷,


    “抱歉,思念,我有急事要處理。今晚不能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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