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最後和江啟聖一起來到了商圈附近的一個咖啡廳。


    她原本是不想和他來咖啡廳的,隻是忽然談論到鬱非非的事,讓她不得不放慢了回四季的腳步。


    有些事,她能對薄正東說,卻不能和他一起做。比如他畢竟是比她年長了一輪的男人,閱曆性格處事手段都會和她相差得多。


    但是江啟聖就不同了,


    他和她是同輩的。一些瘋狂,看似不可思議的事,他們完全可以一起做。


    “所以,”


    咖啡廳裏,江啟聖坐在紀思念的對麵,“你想破壞幾天後霍遇深的訂婚儀式?”


    “對。”


    “你膽子可真夠大的。”


    江啟聖都快要不敢相信,這個敢去攪和大陸第一教父婚禮的女人居然會和當年單純羞澀的小女孩會是一個人。但他完全沒有不可置信的感覺,反而愈發覺得她大氣,勇敢,欣賞。


    “你不怕他找你麻煩?而且,你想好辦法了嗎?”


    “辦法暫時還沒有。”思念一邊拖著下巴,一邊手裏攪拌著咖啡,端起來紅唇輕輕抿了一口,


    “但是我賭,賭霍遇深不會願意娶傅酒酒。”


    “那他辦這個訂婚儀式幹什麽?”


    “不知道,”紀思念確實不知道,這些男人的心,她永遠不懂,“也許是想逼非非出來吧,”她說著,百無聊賴的笑了一下,“不過,霍三公子可能料錯了。我們非非,最經不起他這麽逼。”


    薄正東用這個方法逼紀思念或許會很有用,但是鬱非非,她是一個性格剛強遠超於所有人想象的女孩。


    一旦她覺得這個男人脫離她控製、隻會給她帶來傷害,她就會毫不猶豫的離開。


    徹底離開。


    ………………


    傍晚的時候。


    紀思念和江啟聖商量好對策以後,直接就打車回了四季別墅。


    原本江啟聖是要開車送她的,但是被她拒絕了。


    她如今已經是個孩子的母親,再也不想和這些當年錯綜複雜的異性關係繼續糾纏下去。


    江啟聖,


    她靠著車窗,想起他比之當年已經成熟了太多,也越發凸顯出男人味的臉。當他左耳上的單鑽耳釘換成肩上軍功赫赫的徽章時——她知道,她變了,他也變了。


    他值得更好的女孩子。


    思念想著想著,出租車就到了四季別墅。


    她把錢包裏的兩張紙幣給司機付錢結賬,剛一下車,就看見薄正東黑色的勞斯萊斯剛剛在院子裏停穩。


    他今天下班早,倒是趕上和她一起回家了。


    隻見司機模樣的人畢恭畢敬下車幫他把車門打開,英俊的男人走下來,長身玉立,站直身體,優雅的整理著自己的袖口和領口。


    眸一掃,淡淡的就看到了綠色出租車旁的紀思念。


    “出租車?”


    薄正東似乎沒料到她會做出租車來,


    “你去了哪裏?”


    思念關門,一身紅裙搖曳的走過去,


    “做頭發,喜歡嗎?”


    她說著還笑意吟吟的在他麵前轉了一圈,薄正東一臉平靜的用手指穿插順了一下她茶色的卷發,


    麵無表情,聲音淡漠,“你怎樣我都喜歡。”


    思念心裏咯噔了一下,隻覺得男人最近撩人情話出現頻率越來越高,她都快有些不習慣,


    “可是,你不覺得這樣的造型,是屬於另一個人的嗎?”


    思念說著,垂著眸子有些諷刺。


    薄正東深黑的眸看著她,聲音淺漠,“你適合黑發,但這樣也好看。”


    隻是這樣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也沒有接她的話,而是平靜無波的把她發絲鬆開,淡淡道,“進去吧。”


    “好。”


    思念沒想那麽多就和男人進門了。


    ………………


    直到夜晚,彼此親熱,他們才繼續了這個話題。


    親熱之前,她洗過了澡也洗過了頭。


    頭發是一次性燙卷的,用水打濕以後自然就直了。但是發色依然還是茶色,因此鋪在白色的床上依然還是很顯眼。


    茶色長直發,也是很好看的發型。


    再加上她皮膚也白,這麽染,也就更白。


    床第之間,情到濃時,薄正東手繞過去拖住她的發絲,熱烈的熱情讓她忍不住的開始低音微喘,


    男人兩眼發紅的看著她同樣紅潤的麵容,忽然變得暴躁,


    “明天去把頭發染回來。”


    床上的紀思念一直出於頭腦空白的狀態,忽然聽他這麽說,還沒反應過來,


    “什麽?”


    “明天去把頭發染回來。”


    “……”


    她有點無語,但渾身燙得厲害,勉強出聲問,


    “為什麽……你……不是說好看麽?”


    他白天不是還說她不管怎麽樣他都喜歡麽?不是說她雖然適合黑發,但是這個發色也很好看麽?


    難道都是騙她的?隻有才床上才會對她說真話?


    思念一邊感受著他熱烈的索取一邊失去了自己思考的能力,就在她快要放棄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她聽到他說,


    “我不想看到你為別的男人動身上任何一個地方。”


    薄正東是什麽人,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她今天一身紅裙子、大波浪卷,模仿的是誰。


    而且,從出租車上下來,慕思思又被提前送回來了——究竟去見了什麽人,他不用猜也知道。


    說她不管怎樣他也喜歡、怎麽樣也好看的話不是假話,


    可是直到在床上看到她這一頭“為了霍遇深”染黃的黃毛,他還是會心裏隔應的不得了。


    她是他的,身上每一個部分都屬於他,包括每一根頭發。


    ……


    第二天。


    思念在昨晚薄正東“嚴厲的警告”下,一大早就得去美發沙龍把頭發染回來。


    昨晚開始的時候明明大家都好好的,後來不知道是不是頭發惹到他了,整個人變得凶殘了起來,差點把她折騰得半死。


    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趕緊去把頭發染了。


    美發店。


    染發師當然一眼就認出來她就是昨天剛剛過來染過頭發的女賓,見她第二天就要染回黑色,頓時有點擔心。


    反複問了很多遍是不是有哪裏不滿意、需不需要他從新做整改,思念都說不用了。


    “不用了,您染得挺好的,隻是我的老公不太喜歡。”


    “啊……原來是這樣啊。”


    理發師一邊點頭表示理解,一邊幫她洗頭,搭話道,“那您老公應該比您大蠻多歲的吧?”


    “嗯。”她懶得多嘴,迎合了一聲。


    “我想也是,之前店裏也來過幾個剛結婚的女店客,她們也是沒染多久就染回來了……都說老公不喜歡,哈哈。”


    “像現在,一般年輕一點的男孩子都能接受女朋友染黃頭發了,不過一些年成熟點的商場精英就不喜歡……”


    理發師總是很喜歡閑聊的,紀思念習慣了。隻是閉著眼躺在那一言不發的讓他給自己洗頭。


    偶爾應和兩聲,其它的時候,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不過……前幾天倒是來了個女孩子,故意要把頭發染成茶色,然後也是大波浪卷,就像您昨天那樣。說是老公喜歡。”


    紀思念本來沒當回事,


    但是聽到那句“老公喜歡”,她本能的就睜開了眼。


    “多大的女孩?”


    “二十歲出頭吧,二十左右,嗯,看起來年紀還挺小的。”


    思念這下徹底睜眼,頭腦一片清醒,


    聲音偏冷,“你是說傅酒酒?”


    “啊,原來您認識啊。沒錯,就是她——”


    說曹操曹操到,理發師下半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門口明豔豔光聽聲音不用看人都知道是個刁鑽千金的嗓子,


    傅酒酒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來的,”kevin?kelvin在嗎,我要重新弄一下我的頭發。”


    剛巧這個給紀思念洗頭的人就叫kevin,很快,店裏就有別的人上去迎接,


    “傅小姐,不好意思,kelvin老師現在剛好在忙,請問您換成alex老師好不好?”


    “我不要!”傅酒酒才不管,“我不管,我價格出三倍,我就要kelvin!”


    kelvin是整個店裏麵技術最好的,而且,她本來也都是他一個理發師在跟,現在說換就換,她肯定不樂意。


    “到底是誰啊占著kelvin了,要不你去和她說聲兒,我給她錢,讓她多等幾個小時嘛。”


    “這……”


    那個前台這下就有些無語了。


    紀思念這個時候剛好洗好頭站起來,在幾個人帶領下,從後麵私密高檔的紗簾裏走出來。


    她的頭發被黑色的毛巾高高包裹,一身黑色光澤高貴的大披風,頭發全部包起,愈發顯得臉巴掌大小,下巴特別尖,耳朵上金色時尚的大耳環。時尚美麗。


    她笑意很深,“傅小姐,真是不管到哪兒都能看到您在吵吵嚷嚷。”


    “你!”


    傅酒酒瞬間氣得兩眼發紅,紀思念粗粗把她一看,果然,茶色的頭發,紅色的大長裙,還有大波浪卷。從每個細節都是在模仿鬱非非,思念看了一下就有些諷刺的笑了一下。


    傅酒酒感覺到她的諷刺,“你笑什麽?!”


    “沒什麽。”


    思念風淡雲輕的說,慢慢在一旁高貴的落地鏡皮椅上坐下,


    她仔細的打量著鏡子中的自己。心裏的嘲諷卻愈發濃稠。


    嗬。霍遇深就這麽讓她沒有安全感麽,逼得她要靠外形模仿才能留住他的心了。


    傅酒酒當然不用說也知道她在嘲笑自己,雙手掐成拳頭,惱羞成怒,


    “我聽說,昨天有個女人,學成我的樣子進遇深辦公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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