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夜宴酒會。


    五年後的夜宴酒吧,受到“恐懼”的衝擊,銷售量已經不如當年那麽一方獨大。但是夜宴之所以是龍城標誌性場所,就是這裏除了酒吧,還有很多綜合性結合一起的服務,所以如果有高端酒會,大家還是會來這裏舉辦。


    斯嘉麗以貴賓的身份應邀出席。


    她還是像以前一樣,帶著中古風格那種歐式宮廷紗網製的麵飾,麵紗剛好遮住了嘴巴鼻尖以上的部位,隻露出獵獵的紅唇以及弧線漂亮的下巴。


    一身紫色深得發黑,剛一入場,就看到了兩個她最不想看到得身影。


    薄正東,還有阮甜。


    和她一樣,比白天在超市裏偶遇的時候,他們都換了一身衣服。


    他們穿的是一個色係的禮服以及西裝,視覺上最直接看過去,就知道是一起出席的。


    斯嘉麗麵紗下的紅唇依然勾著笑,但遮蓋下的眼睛,已經一寸寸冷了下來。


    “scarlett.”


    突然,一個聲音叫住她,


    斯嘉麗轉過身去,發現原來是自己曾經在音樂學院的鋼琴老師萊昂。


    真的是好久不見,她愣了一秒,下意識想把麵紗把自己遮的更嚴。


    她不想讓故人認出她,萊昂當然也是認不出她的。可就是這個細微的下意識躲避的動作,她感覺到薄正東好像若有若無的朝自己這邊看了一眼。


    ……


    酒會一直持續了二個多小時,


    斯嘉麗在兩個小時之內結識了不少人,一來是因為她現在性格的確比較擅長這種社交活動,二來,是她現在在音樂界的地位,也自然而然就成了焦點。


    酒會結束後,幾個新認識的音樂人肚子感覺還是有點餓,沒吃飽,提議想去樓下包廂裏吃點東西,順便盡興。


    斯嘉麗想著也好,跟著他們就下樓了。


    樓下包廂,除了裝修硬件翻新,其餘格局還是她以前來的老模樣。


    一個熱心的弦樂家注意到她來自美國,非常熱心,就勾上她肩膀,熱心介紹道,


    “scarlett,你是第一次來樓下吧?這裏環境還不錯,我們幾個平時想放鬆放鬆都來這邊。”


    “是啊,”很快也有人過來附和,“不過上次聽小唯說新開的那家恐懼酒吧也不錯……聽說跟它洛杉磯總部是一個老板呢……哎,斯嘉麗,你一直在洛杉磯,有去過這個酒吧嗎?”


    斯嘉麗看著這群人非常熟絡的在這邊聊、說,沒坦白自己就是恐懼的老板,隻是笑著淡淡道,“很少,就偶爾去玩過一兩次。”


    ……


    酒吧包廂,大家吃了一點東西之後,果然開始喝酒。


    酒是個活躍氣氛的好東西,想要下酒拿必然還要配合一些小遊戲。


    讓他們意外的是,像斯嘉麗這麽看起來高冷、難以接近的人,玩起遊戲、喝起酒來竟然這麽厲害,把他們都比下去了,在場都沒有人玩得過她。


    “斯嘉麗,你不是吧……你從小泡酒吧長大的吧!”


    “是啊,你這簡直開掛了……”


    “我先去下洗手間,你們先玩。”


    斯嘉麗笑著扶裙子從沙發中就站起來了。開門出去,她也知道這種場合不能一直贏,見好就收,這是她這些年悟出來的人生哲學。


    走廊裏。


    現在已經是淩晨一兩點。她剛才看手機看到慕白城給她打電話了,她準備去走廊裏回個電話。


    然後沒走出多遠,她就聽到一個女孩子尖銳的呼叫,


    “放開我!你放開我!我今天不是一個人過來的,我不是來陪酒的!!”


    這個聲音很熟悉,斯嘉麗下意識就看去,就看到一身淺灰色打扮漂亮的阮甜。她正在呈一種很誇張的角度被一個中年男人往包廂裏拖。樣子特別淩亂。


    “你放開我啊!!!”


    “放開你?你說放開就放開啊,你不是很需要資助嗎?怎麽,一晚上十萬塊錢怎麽樣?”


    斯嘉麗眯眸看了一眼,那個包廂裏也是剛才在酒會上的人。不過他們都不是音樂家,倒像是這個酒會的主辦方。


    男人估計是喝多了,薄正東的女伴他也敢碰。她一時間沒上前也沒退後,就跟看戲一樣看著他們在那邊僵持。阮甜似乎感覺到樓道裏還有人,回頭一看是她,立馬像見到救星一樣朝斯嘉麗大喊,


    “前輩!前輩你救救我,我求你了!!”


    她隻是個還沒出頭的小提琴學生,而她已經是享譽世界的鋼琴師,她一出馬,那些包廂裏的人絕對不敢亂動。


    可是斯嘉麗隻是靜靜的佇立在原地。


    她一身黑紫色長裙長至腳踝,整個人高挑,又纖細,這種情境下看起來甚至有些冷漠。


    阮甜看她那樣子根本就沒打算動,一下子就真的哭了,


    “前輩!!你難道就袖手旁觀嗎?你也是女人,你難道就沒遇到過需要幫助的時候嗎??”


    你難道就沒遇到過需要幫助的時候嗎。


    斯嘉麗聽到這句話,心裏僅剩竄動的苗頭也熄了,“幫助?”她幽幽冷笑,“在夜宴,這種事情每天都會上演,如果我每個都去幫助,我難道要去修行如來佛祖嗎?”


    “斯嘉麗!……”


    那人見她沒插手的意思,一下變得更加變本加厲抓著她,“就你還想搬救兵?嗬,還真是攀上薄正東這根高枝兒就忘了自己的本兒了是吧?阮甜?你難道忘了自己叫原來叫什麽嗎?在鄉下八十塊包夜的汽車旅館工作的阮燕!”


    “你閉嘴!!!”


    雖然隔著距離,但斯嘉麗還是把這句話聽得很清楚,秀氣的眉一下擰了起來。


    阮燕?這什麽東西,怎麽回事。


    就在她還在斟酌那人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對麵包廂門終於開了。又有幾個人衝出來,阮甜的掙紮這下子一下變得更加無力。


    斯嘉麗幾乎是下意識就邁一步上前,可是說來也真奇怪,今晚薄正東明明是跟她一起出席,怎麽會過了這麽久都沒有趕到。


    要知道,以前她有那麽幾次在夜宴遇到流氓,他來得總是很及時的。


    “前輩,我真沒想到您是這樣見死不救的人!!!”


    阮甜在臨被拖進包廂的時候突然扭頭朝她大吼了一句,這一吼,徹底就把斯嘉麗邁出去的步子給吼回去了。女人美麗的臉上層層疊疊籠罩的都是陰霾,透露在外麵的紅唇冷若冰霜。


    她本來就是沒想過要見死不救的,之所以不出手,是想看看薄正東到底需要過多久才會來。


    可誰知這死丫頭講話這麽不招人喜歡,她突然就不想幫她了。


    “我就是這麽見死不救的人,你繼續喊吧,看誰會來救你。”


    說完,一轉身紫色的長裙就漠然走了,阮甜這下更絕望,眼淚絕望不受控製的掉下來。


    “砰!”門關了,這種時候,門關就意味著裏麵要開始上演肮髒的事。


    然而就在門關的一瞬間,斯嘉麗拿起了一直握在手裏的手機,


    她站在走道上,兩隻手搭著扶手,聲音有些煩躁,


    “喂,你在哪兒呢?”


    “有事?”


    接電話的人,是薄正東。


    斯嘉麗長睫垂著眼睛裏看不出一絲情緒,“你家丫頭快要被人強奸了,你怎麽還沒過來?”


    話音落下,她能感覺到電話裏有兩秒鍾的沉默。


    過了兩秒,淡淡的兩個字才略有緊繃的傳來,


    “在哪。”


    “夜宴,二樓,320包廂。”斯嘉麗報了地址,忽然又想到了什麽,


    “你來得及嗎?需要我幫忙嗎?”


    說實話她還是真的不想去的,那個阮甜跟她說話的態度實在是太惹人討厭了,她就算要出手也肯定是聯係經理或者叫別人過來的。


    而且,剛才之所以會那麽說,就是為了嚇唬嚇唬她,給她一個教訓而已,


    “不用,”薄正東的聲音平淡依然有條不紊,“你回包廂,外麵亂,自己注意安全。”


    “ok.那我不管了。”


    “嗯。”


    掛了電話,斯嘉麗還依然在出神。


    手機差點要掉到樓下去,她反應過來立馬一抓,這才回神。


    他竟然並沒有多麽緊張,甚至還風淡雲輕的叮囑她自己注意安全。


    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


    有心,是為了讓她感動,或者是出於提防,與她三番兩次的有意勾引形成反擊。可是無意……


    無意又是因為什麽?


    斯嘉麗發現自己哪怕用一種常人根本難以達到的速度飛速成長了五年,可是即便如此,她還是看不穿這個男人——


    一分一毫。


    她想著,就拿出一根細長的黑色女士香煙開始抽,


    這煙本來就很漂亮,細細長長,煙尾還鍍了一層金色。現在被她一雙更漂亮的彈鋼琴的手夾在指尖,頓時就更賞心悅目。


    如果有人能不經意看到這時的斯嘉麗,一定會被她身體融合的孤寂感和魅惑感深深吸引。


    可是現在的二樓,空無一人。


    ……


    薄正東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是十分鍾後,


    這時間很長,足以讓包廂裏的女孩遭遇不測。


    但其實就再斯嘉麗電話打出去的二分鍾後夜宴保全就派人了,一個個穿著黑色製服,整裝待發,一看就是得到上層的授意。


    隻要有上層的授意,包廂裏的人絕對也不敢亂來。


    斯嘉麗一時半會並不知道裏麵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但是想到男人既然已經出手,那絕對也不會有什麽差錯。


    她丟了煙頭轉身就準備離開。


    可就在轉身的瞬間,她看到背後一直靜靜佇立凝視著她的男人。


    斯嘉麗扔煙的手指微顫了一下,身周還籠著煙,聲音似乎還有些不可置信,


    “東家?”


    “我不是說了讓你回自己的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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