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還笑語晏晏的從位置上站起來,把薄正東剛才給她買下的那套黑色禮裙購物袋放在傅酒酒麵前,


    “傅小姐,裙子搶來自己穿了或許很合適,但男人,用搶的段位未免太低級了。”


    她說著,也不管旁邊坐得兩個權勢滔天的男人會怎樣想。


    兩隻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前傾,隻有與她靠近的傅酒酒才能看見她美如蛇蠍的眼睛裏究竟是怎樣一層暗黑,


    “而且,活著的——永遠比不過死去的。”


    這句話說出的時候,傅酒酒被那個空洞的眼神逼得渾身毛孔都發冷,


    薄正東黑眸狠狠一震,再次看著那女人纖細的背影腰肢時,已經多了幾分深邃。


    …………


    逛街遇到霍遇深絕非是她本意,而得到非非去世的消息,更是讓她一蹶不振。


    她覺得身體裏某個部分跟著非非一樣一起被殺死了,而這一切,都拜眼前這個男人所賜。


    她不可能不恨,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


    斯嘉麗這幾天都住在薄正東的四季別墅,


    薄正東白天一大早就出門了,她像個囚鳥一樣,不能出去,也不能和他親密接觸。


    這期間她唯一的活動就是出席了一次愛樂比賽評委的評審活動,她坐在評委席上,帶著麵紗,漫不經心的在紙上寫了幾個數字。


    然後就再也沒出過門了。


    薄正東大概在黃昏的時候回到四季別墅,


    這也是今天愛樂招新評審核算結果剛出來的時候,雖然結果還沒有公布,但有關係的人,通過渠道第一時間就能得到核算結果。


    他徑直就走到了斯嘉麗的臥室。


    女人這時正在悠哉悠哉的練瑜伽,纖細柔軟的身體在黑色瑜伽墊上延展出到不可思議的弧度,


    明明穿戴整齊,但薄正東不知為什麽,就像是看到了她身體的私密的地方。


    男人看著在這種姿勢下被勾勒到極致的女人線條感,眸色沉了沉,臉上的神態還是波瀾不驚,


    斯嘉麗突然看到門口男人顛倒的身影,一個不穩,差點摔倒,


    薄正東上前第一時間把她扶穩,


    兩個人這時的姿勢貼合到不能更加貼合,他觸摸到她微熱貼身衣料下的身軀,喉嚨一緊,


    英俊的臉上依然沒有一絲情緒,一言不發,


    “你怎麽進來不敲門?”她不滿。


    “下次一個人別再做這麽高難度的動作。”


    “你突然找我什麽事?”


    斯嘉麗這時已經從瑜伽墊上站起來,手繞到後麵給自己梳頭,


    她手長腳長,配合這一身黑色的瑜伽服,舉手投足都是女人最致命的誘惑。


    薄正東壓下心口一縷躁動,平靜無波的看著她,直言不諱,


    “為什麽要給她零分。”


    話說出了四周就靜了靜。


    評審結果出來了,別的評委都給阮甜很公正的分數,隻有斯嘉麗給了她零分。


    直接導致阮甜成為四進三裏被淘汰的那個。


    “你說哪個?阮甜啊?”


    “你知道。”


    斯嘉麗這時已經梳好頭從瑜伽墊走下,繞到寫字桌拿起一杯水開始喝,整個人平靜的就像聊天氣,


    “我不喜歡她啊,給她零分有什麽不可以嗎?”


    “我以為評委就是要公正。”


    “公正……”


    她若有所思的拿著杯子點了點頭,然後轉過去,與他對視,


    “可是我從小就是在特權維護下長大的,就是喜歡這樣有特權就用啊,我不喜歡她,所以我給她零分,有什麽不妥嗎?”


    薄正東這時看著她的臉色已經有些陰沉,


    可她依然明豔豔的笑,沒心沒肺,


    “東家,您會生氣嗎?”


    “不會。”


    ……


    這個結果被公布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的下午,


    音樂廳裏,斯嘉麗長腿交疊著坐在絲絨椅子上,目光漠視的看著講台上穿著粉紅色禮服惴惴不安眉眼間也有期待的女孩子。


    阮甜還不知道自己被打了零分,一張小臉寫滿了緊張。


    報成績的時候,斯嘉麗看得出她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她若有若無的嗤笑,朝一旁貴賓席上一直沉默的男人看去。


    “阮甜,淘汰。”


    話出來,台上的女孩子整個人都懵了。那抹失落無可掩飾,眸水汪汪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流出淚來。


    ……


    後台。


    阮甜一言不發垂直腦袋在換禮服。


    收拾好東西以後,她從裏麵出來,


    薄正東已經一身西裝在外麵守候多時,阮甜看到他,哭意很快又克製不住。


    “東家……”


    雖然她說過隻要能參加這個比賽就很滿足,但當自己真正被淘汰下去的時候,她還是會難過的。


    眼淚沒忍住就掉了下來。


    斯嘉麗這時剛好漫步走到了這裏,像上次一樣,挑在黑暗的地方沒有走出來。


    她默默的注視他們,就看見薄正東高大黑色的背影筆直對她說,


    “不是你的問題,不用難過。”


    “是我學藝不精,我辜負您了……”


    阮甜還想說,一身黑色長裙就搖曳生姿的從角落裏走出來。


    斯嘉麗臉上掛著笑,聲音沉沉別樣的魅惑,


    “確實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給你打了零分,你沒有辜負他。”


    阮甜沒有料到這個屋子裏還有第三個人,一下子懵住了,眼睛看看她,又看看從始至終麵不改色的薄正東。


    “什麽……零分?”


    “我給你零分啊。”


    阮甜這時已經呆滯的說不出話,瞪大眼睛,無法理解的看著她。


    “為什……麽?”


    “因為你學藝不精呀。”


    斯嘉麗臉上的笑傲慢美麗而無懈可擊,她黑色的指甲慢慢滑過後台一個黑色絲絨沙發,慢悠悠的坐下來。


    坐下還調整了一下,似乎在調試哪個角度更為舒適,


    “那您也不至於給我零分吧?”


    她是沒見過什麽勾心鬥角的女孩,遇到不公,抬起步子就當麵對峙,


    “您是世界一流的鋼琴家,對我如果有什麽不滿,可以當著我的麵跟我說,為什麽要用這麽不入流的手段?”


    她咬著自己的嘴唇捏著自己的拳頭就像一張繃緊的弓,斯嘉麗隻是笑,紅唇向上勾了勾,


    “我鋼琴水平世界一流跟我手段不入流有什麽必然關係麽?愛樂不是沒有評委給參賽選手打零分的先例,也沒有誰像你這樣衝下來跟評委抬杠的。”


    她說話語氣平平緩緩,但就是莫名讓人生畏。


    阮甜被說得又羞又氣,隻能顫抖著肩膀眼淚啪嗒啪嗒的掉。


    斯嘉麗看著她這樣,隻覺得好笑


    。其實就算她不給她零分,她也完全不可能戰勝另外三個選手成功晉級,隻是現在表現得多委屈,搞得就跟她多欺負她似的。


    她冷笑一聲,後背向後靠,朝她挑了挑眉,


    “你不是有個很厲害的讚助商麽,怎麽不讓他來賄賂我?”


    “我和他不是您說的那種關係!”


    “我說你們是什麽關係了麽?”


    她心一點點沉下來,臉上笑意卻越發的深。


    隻見薄正東一直沉默的身體向前上前一步拉住阮甜還要向前的身體,一把把她拉到身後,


    “沒關係,這次不行,下次再比就是。”


    “可是東家……”


    阮甜真的被氣哭了,咬著嘴唇,想說話好幾次都忍住。


    最後,隻是給薄正東道歉,


    “對不起,這次是我學藝不精,讓您失望了……”


    “您不要為了我再費功夫了……五年後我更加努力,一定會成功入選的!”


    斯嘉麗漠然的看著他們,搖了搖手中的茶杯,諷刺的笑出。


    什麽畫麵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那些,都是他對她說過的話,


    [昨晚的事情對不起,還有……我鋼琴比賽落選了。]


    [昨晚你喝醉了,至於比賽,大不了明年再參加。]


    ……


    [東家……我今天……我發揮得很差,應該是不能進入總決賽了。]


    [這些你不用管,好好準備比賽,別緊張。]


    【可是……】


    [沒有可是,思念,]


    [今天我在評委席上。]


    ……


    曾經有多寵愛,如今就有多諷刺。


    她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男人對她曾經有過的寵愛在另一個女人身上複製,內心竟然出奇的平靜。


    “好啊,”她看著對麵的他們,心裏的惡毒徹底被激發上來,


    “我五年後等你,但是如果你還是像今天這麽爛的水平,我一定還給你零分。”


    她說了就覺得特別痛快,蹂躪不了薄正東,蹂躪這個小女孩也是不錯的。


    如果能借這個小女孩哪怕能蹂躪到一點點這個男人,那就更好了。


    薄正東看著眼前坐在沙發上風淡雲輕但目光快要凝結成雪的女人,拉著阮甜的手,作勢就往外走,


    臨走之前,他對她落下一句,


    “時間不是永遠不變的,你在改變,別人也在進步。”


    ……


    時間不是永遠不變的,你在改變,別人也在進步。


    也許,對斯嘉麗這個身份來說,這隻是他對她一句平靜的陳述,但對她紀思念來說,這句話實在是太重,太諷刺,太尖銳。


    ——比親眼看到他和阮甜站在自己麵前還要傷人的多。


    斯嘉麗一個人閉眼沉默了很久,


    她靠著沙發黑色指甲握得很緊,眉皺著,沒有人看出她在想些什麽。孤獨深深籠罩。


    直到落日餘暉城市陷入夜色,她黑色的衣裙已經出現在龍城最大的一家酒吧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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